周朝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红着眼看着盛安宁:“可是嫂子,我有什么办法,我一直在等他啊,他变成什么样,我都等他。可是现在我累了,我不想一直在原地等他。”“嫂子,你想过没有,他失忆了忘了以前所有的东西,我要争取回他,就要去跟那个女人争。他们都已经订婚了,我还要去争,你不觉得挺没劲儿吗?他失忆不是他的错,可是我也不想为了他,连尊严都没有的去争。”“他结婚过得幸福,那就祝福他,要是以后想起来,过得不幸福,那也是他的事情,我周朝阳,不可能再去低头。”她是周朝阳,她有自己的坚持,她等了他那么多年,等来这样的结果,她不能承受,也不愿意再去承受。盛安宁能理解周朝阳的骄傲,没有劝也没有再说话,喊着安安和舟舟去吃酵母片。周红云见周朝阳说得一脸坚定,也不知道咋劝了,只能在一旁叹气。傍晚周时勋回来,就见家里气氛不对,周朝阳也没平时的咋咋呼呼,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发呆,盛安宁在看着孩子吃饭,也是不怎么说话,脸色格外的严肃。这明显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过去洗了手在盛安宁身边坐下,顺手接过她手里的饭碗,喂安安个小懒蛋吃面条:“怎么了?朝阳这是?”盛安宁就很生气:“今天我们看见陆长风了。”周时勋都愣住了:“陆长风?在哪儿看见的。”盛安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经过全说了一遍,越说越生气:“失忆就算了,还弄出个未婚妻,看着感情还不错,还有半个月就要结婚。”周时勋一向稳重,听到这个事脸色也变了有些惊讶:“真的?”盛安宁哼了一声:“怎么不是真的,早知道这样的结局,我们还盼着他回来,就是他失忆了,这件事我们也原谅不了。”周时勋沉默了,显然是不能相信,好一会才说道:“我明天去看看。”盛安宁看了眼还在沙发上坐着的周朝阳,小声说:“你什么都不要说,你就去看看,我们不求着他陆长风,失忆了不起,失忆我们就能原谅他?我们朝阳这些年的青春,活该这么等着他?”……第二天一早,周时勋天不亮就出门,他先去招待所,打听有没有简苍这个人,既然他们来这里还没有分房子,也没提到亲友,那应该是住在招待所。家属区就一家招待所,还是很好打听,一找就找到了。周时勋直接上楼去陆长风的房间,敲开房门,不等陆长风看清楚来人,周时勋一拳已经挥了过去。这一晚上,他都没怎么睡,他从小和养父母感情不深,一直觉得自己就该是天生孤寡的命,直到回了周家,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亲情。他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却在不自觉间,就担起了大哥的责任,将周峦城和周朝阳护在自己身后。见不得他们有事。现在见周朝阳不开心,那么快乐个姑娘,一晚上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眼底连一丝亮光都没有,他怎么能不心疼。盛安宁说得对,陆长风失忆了,也不值得原谅。陆长风脸上吃了一拳,闷疼得不由后退几步,准备还手时,又被周时勋一脚踹过去,将人踹倒在地。陆长风不明所以,却不可能就这么挨打,利落地爬起来就去反击,挥拳打向周时勋时,看清周时勋的脸愣了一下,高高举起的拳头却砸不下去。周时勋却不惯着他,直接又是一脚将人踹翻,然后压在陆长风身上,按着他的手让他没办法动弹:“你既然失忆了,为什么要来这里?你到底想干什么?陆长风!”陆长风大脑闪过无数模糊的碎片,却拼不出一个完整的画面,使劲挣扎着想起来,却根本动不了:“你起来,你是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谁是陆长风。”周时勋冷笑,掐着他的脖子:“既然不记得,那索性就忘得干脆一些,为什么要来这里?”陆长风回答不上来,就想挣扎着起来,伸手去握着周时勋的手腕,用力想掰开,两人又无声地较量起来。住在隔壁的肖茹听见动静,赶紧穿了衣服过来,见简苍和一个陌生男人扭打在一起,赶紧过去帮忙。顺手抄起墙边的扫把,朝着周时勋扑了过去。周时勋仿佛身后长眼睛一样,闪躲了过去,起身就旋转飞踢过去,正好踹在肖茹侧身,还是收了力气,却依旧将人踹得摔了出去。陆长风见周时勋竟然踹了肖茹,迅速起身,这次一点儿也不留情的朝周时勋打了过去,他的想法很简单,不管怎么样,肖茹是他的未婚妻,他不能看着她被人欺负。周时勋虽然还是占了上风,只是脸上被陆长风捶了一拳。最后一脚将陆长风踹在**,指着他:“你记住你今天的嘴脸,你失忆了,最好永远不要想起来,否则有你后悔。”转身却看见周朝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屋里的一幕。她也看见,陆长风在看见肖茹被打后,狠戾出手的样子,如果不在乎怎么会这么疯狂?眼底一片死寂,泛不起一点儿波澜。在周时勋转身过来,周朝阳很平静的喊了一声:“大哥,我们回家吧,嫂子已经做好早饭了。”周时勋一言不发,过去拍了拍周朝阳的肩膀:“走,回家。”周朝阳转身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已经从**坐起来的陆长风,扭头离开。陆长风愣住了,周朝阳那一眼,像是死灰一般沉寂黑暗,是最后放弃的绝望。心像是被万千丝线紧紧捆起来撕扯着,密密麻麻的疼着,每呼吸一下,都像是有钢针戳着每一个肺泡。疼痛让他忍不住弯下腰,紧紧捂着胸口。肖茹一直盯着陆长风的变化,见他这样,赶紧爬起来:“简苍,你是不是有心口疼了?你忍忍,我去给你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