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宁看着王英:“所以因为你的纵容和默许,让她更加的肆无忌惮地撒谎。”说完顿了顿,又很平静的说道:“你来找周长锁,也是因为你当年救了他,如果今天他一直不答应,你是不是就会搬出当年救他的事情,让他还这个恩情。”王英不肯承认,连连摇头:“不是,不会的,我没有这样想过。”就算这样想过,这会儿也是绝对不会承认的。盛安宁笑了笑:“婶儿,没有最好,因为你就算这么想也没用,因为法律不是我们家说了算。我们也帮不了的。”王英不想跟盛安宁说话,她根本说不过她啊,只能抬眼求救似的看着周时勋:“长锁……真的没有办法帮帮彩霞吗?”周时勋摇头:“没有。”王英不死人却又没有办法,又不想相信女儿真的杀人了:“长锁,你要是能见到彩霞,跟她说让她把知道的都说了,别是被人利用了。”周时勋依旧是拒绝:“这些会有专业的人去做,我没办法帮。”王英已经没了刚进门时的激动,情绪也稳定了下来,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那我先走了,我知道我就不该来的,长锁,看着你现在过得挺好,我心里也挺高兴。的。”说着又看着三个孩子:“多好啊,孩子都这么大了,小时候的吃的苦都值了。”盛安宁就觉得王英这人真没看着那么老实简单,看看这句句不提恩情,却字字都是,你能过上今天的日子,都是我当年救了你。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死了,还能过上今天的幸福生活?你现在是过得好了,就不记得当年的恩情。这话里不就是这么个意思,让周时勋自己想去,但凡是个有良心的,都会过不了心里那一关。盛安宁就不乐意看到有人这么逼着自家男人,抱着安安也跟着站了起来:“婶儿,你也不要太难过,彩霞的事情已经出了,你难过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这么多年,她就是吃苦太少,才不知道珍惜现在的好日子。”为啥吃苦少?不就是因为周时勋那些年没少接济她们家,寄钱寄粮票的,也没让她们饿上肚子。这些难道不算报恩吗?总不能因为救人一命,然后像水蛭一样,吸人一辈子血吧。王英张了张嘴,也反驳不了盛安宁,弯腰拎起腿边的布包,默默转身往外走。周时勋看了眼盛安宁:“我去送送。”盛安宁点头:“嗯,给婶儿找个旅社,然后早点回来,孩子们还都等你吃饭呢。”她不怕周时勋给王英花钱,就是怕王英等就剩下周时勋一个人时,絮絮叨叨没完,拿着以前的事情说事。周时勋点点头要走,安安伸着小手:“爸爸抱,安安去。”盛安宁直接把女儿递了过去:“你带着安安去,早点回来吃饭。”她正好怕周时勋不好拒绝王英,一时半会儿又被她缠着哭诉个不停。周时勋抱过安安,陪着安安出了门。王英知道周时勋抱着孩子跟在身后,却一直没有回头,她心里多少还是非常生气,周时勋什么都不说,就让媳妇盛安宁出头,这明显就是忘了当年的恩情,再怎么说当年可是救命之恩,她现在就是想见见女儿,怎么就帮不了?明显就是富贵了发达了,不想帮忙了,还找那么多说辞。沉默地走了一会儿,她不说话,就更不要奢望周时勋能主动跟她说话,就这么一直沉默地出了大门。王英最终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周时勋:“你跟婶子说句实话,彩霞真的要把你闺女卖给人贩子?人也真是她杀的?”周时勋点点头:“是。”王英强忍着,她是相信周时勋的说的话,可又不愿意承认,使劲摇头:“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怎么可能呢?彩霞那么老实的姑娘,你也是知道的,怎么会呢?肯定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周时勋没再说话,陪着王英到隔了几条马路的旅社:“婶儿,你先住这里,你想什么时候回去,我再帮你买票。”王英扭过头不看他:“不用,我自己能出得起住店的钱。长锁啊,人都说人到了高处容易忘本,你可不能做个忘本的人。”周时勋没说话,安安却拍着爸爸的肩膀:“爸爸,吃饭饭,肚肚饿了。”她还以为跟着爸爸出来,会有什么好玩的呢,结果爸爸根本没带她吃好吃的,也没有好玩的,反而是看这个奶奶一直哭,还凶巴巴的说话。虽然她听不懂,但看奶奶的表情,肯定是不好的。小家伙的耐心没了,忍不住催着爸爸回家。周时勋拍了拍安安的脊背,安抚着她,然后看着王英:“婶子,要是没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王英看都不看他,直接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去找她的房间。周时勋停顿了几秒,抱着安安回家。安安还是个好奇宝宝:“爸爸,奶奶哭了,呜呜呜。”说着边用小拳头在眼上做着动作。周时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嗯,奶奶哭了。”安安瞪圆眼睛:“为啥?”这口音完全这表情,完全是学了周红云,每次周红云带她出去,要是听了谁家的八卦,就是这样表情和语气。周时勋有些哭笑不得,用额头碰了碰安安的小脑门:“因为她很伤心。”安安又不懂了,想了好半天,拍着小肚子:“奶奶宝宝不听话,安安听话,安安是好宝宝。”周时勋还是能听懂安安的意思,她在说王英的孩子不听话,所以她才生气,安安就是个好宝宝,她很听话。说别人的时候,不忘记夸自己一下,这一点很像盛安宁。只是惊讶,这个小家伙,竟然还是懂了一点王英为什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