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有些反常

裴糯听到声音直接抱着盛承安不松手，小脸藏在他背后不肯出来。盛承安和周峦城疑惑地看过去，就见门洞深处缓缓走出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头上还缠着一圈布条，应该是当地的某个民族。身上布衣上也满是补丁，一张脸过分的苍老，眼角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唯独那双眼，却是异常的清澈，看人时像是鹰隼盯住猎物一般。周峦城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而盛承安都忍不住激灵了一下，这老人的目光，过分阴森可怕了。老人佝偻着腰走到三人跟前，眯眼盯着周峦城和盛承安看了两眼，然后又把视线放在裴糯身上。笑了一下：“小糯出去几天，竟然知道认识人了，还害怕我呢？要是你外公外婆看见，肯定会说你。你忘了你小时候生病，可都是阿婆我给你看的。”盛承安听着有些难懂的普通话，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老人竟然是个女的。而且还不是裴夫人的父母。裴糯依旧紧紧抓着盛承安背后的衣服，小脸贴着他的后背，不肯看外面的一切，因为紧张，身体都在颤抖着。盛承安知道，裴糯这是害怕眼前这个老人，肯定是对方曾经做过什么，让裴糯记忆深刻，所以害怕她。因此对老人也没了什么好态度，只是瞥了她一眼，不打算跟她说话。周峦城倒是开了口：“老人家认识小糯？她外公外婆在家吗？”老人眯眼看着周峦城，突然一笑，露出仅剩几颗牙齿的牙床，笑容中透着几分古怪，重复了一遍周峦城的话：“你们是来看小糯外公外婆啊，在家，应该是在家的。”周峦城点点头：“那我们就先过去了，你要是想看小糯，可以回头去家里看。”老人呵呵笑着，笑容莫名让人生起一股寒意，盛承安都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偏偏还说着更古怪的话：“就知道会来的，怎么能不来呢？”然后又嘟嘟囔囔说了一串的方言，周峦城和盛承安都听不懂。偏偏身后的裴糯颤抖得更厉害，显然她是听懂了。盛承安伸手握着裴糯的手，轻轻拍了拍，然后转身揽着她的肩膀，将人半拥在怀里，搂着她离开。不去搭理那个古怪的老太婆。周峦城看了老人几眼，说了声告辞，跟着盛承安快步离开。老人就站在原地，眯眼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笑容越发诡异起来，她的药人又回来了。走出一段路，盛承安停下来，将裴糯搂在怀里哄着：“小糯不怕啊，有我们在，任何人都不会欺负你的，也不敢欺负你。从现在开始，我肯定不会离开你一步，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轻抚着裴糯的背，又从口袋拿出一颗高粱饴给她。不知道是糖安抚了裴糯，还是盛承安的话起了作用，裴糯情绪平静了很多，退出盛承安的怀抱，低头认真又笨拙地去剥糖纸。拧了半天却不得章法，有些生气地把糖给盛承安，让盛承安给她剥开。盛承安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给她剥开糖纸，把糖果塞进嘴里，看着裴糯像个小孩一样含着糖果，神情满足，仿佛忘了刚才的事情。皱了皱眉头，跟周峦城说道：“刚才那个老人，感觉处处透着古怪，以前肯定伤害过裴糯。”周峦城是赞同的：“这几天总能找到答案，我们先赶紧过去，不过等到地方，先不要跟对方说裴老出事的事情。”盛承安有些不解：“为什么？”“先不说，如果说了，我们恐怕什么都别想查到。”盛承安不懂周峦城为什么会这么说，不过既然周峦城说的，那肯定的是有他的道理。而且还非常自觉地承认，听周峦城的准没错。裴夫人的父母家住在镇子往西不远，路边也都是竹子，青石板路蜿蜿蜒蜒，像是看不见尽头。而裴夫人的父母，李父李母就住在半坡的一个小院里。院墙也全是竹子做的栅栏，不到一人高，站在篱笆墙外可以看见小院的全景。三间屋子带两个偏房，小院里有个压水井，还有一片菜地，角落里有个不大的鸡笼。院里，一个岁数很大，头发全白的老婆婆正端着簸箕翻晒着里面的粮食。还有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坐在一旁用竹子编着凉席一类的东西。周峦城看了看院子周围，核对了一下刚打听来的信息，确定这就是裴夫人娘家没错，才过去敲了敲大门。盛承安就观察着裴糯的反应，见她看见老人也没有什么激动，也没有害怕，就是很平静。平静得像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一样。不大会儿，李父过来开门，看见两个陌生的年轻后生还愣了一下，再看见裴糯时，惊奇不已：“小糯？小糯怎么来了？你们是？”说完又警惕起来。周峦城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语气也十分温和：“我们是过来调查一些事情，裴老他们忙，所以我们带着裴糯一起过来，这是我的工作证。”说着把工作证掏出来递给李父。李父揉了揉浑浊的眼睛，还很认真地盯着周峦城手上的工作证看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口：“我不识字的，你直接说你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和小糯在一起？”周峦城依旧笑着，还非常地有耐心的解释了自己的工作，然后说：“我们这次要调查一桩很多年前的案子，可能和小糯有些案子，所以就带着她一起回来。”李父皱眉，听到案子，还是有些紧张：“什么案子，怎么和小糯有关系呢？你看小糯这个样子，她能干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说着情绪都有些激动，总觉得周峦城他们是骗子。声音太大，让李母也端着簸箕走了过来，眼里只看见了裴糯，惊呼一声：“小糯。”说着慌乱地放下手里的簸箕，过去拉过裴糯：“我的天啊，真是小糯。我刚还以为听错了呢。”她年纪大了，耳朵背，听见有人说话还以为是问路的，最后听见老伴儿声音高了，才好奇地过来看看。这会儿已经激动得不行：“我的天，老伴儿，你看真是小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