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苍龙乖顺地伏在祝青臣脚边,偏着脑袋,让祝青臣随便摸。祝青臣被它吓得还有点腿软,坐在地上,伸出手,手指穿过它下颌上的龙须,像摸小狗一样摸摸它。还好祝青臣在第二个世界养过小土狗,撸狗手法很熟练。苍龙挪了一下,凑近一些,还想把整个脑袋搁在祝青臣的腿上。祝青臣一惊,连忙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住它:“不可以!不可以!”这条龙光脑袋就有几十个祝青臣那么大,真要跟小狗一样跳到他的腿上,恐怕祝青臣会直接被它压扁。苍龙好像听懂了他的话,默默地把脑袋挪回去,搁在地上,让祝青臣继续摸摸。祝青臣松了口气,挠挠它的下巴。长渊扶着墙,站在山洞里,一边看着祝青臣撸龙,一边被迫抬起头,和龙一起感受着祝青臣的触碰。苍龙可以直接享受到挠下巴和捋龙须,长渊只能通过共感享受一下。真要命,祝卿卿怎么不直接来摸他?祝卿卿凭什么不来摸他!苍龙歪了歪脑袋,舒服地眯起眼睛,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它到底是龙还是小狗?太没出息了!长渊皱眉,反派系统飞在他身边:“哇,宿主,你的脸都绿了。”“闭嘴。”长渊跳下山洞,走到祝青臣身边,“仙尊,这条龙?”祝青臣转过头:“这条龙看起来没有恶意,只要不被魔气控制,应该就不会有事。昨日拉我下山谷,凑到我面前,应该也只是想向我求助。”祝卿卿仙尊说的对!苍龙赞同地往祝青臣那边挪了挪,蹭蹭他的手。祝青臣笑着摸摸它的脑袋,又问长渊:“对了,你身上不是还有伤吗?我的包袱里有伤药,你要上点药吗?”“嗯。”长渊从祝青臣的小包袱里拿出那瓶只剩下一半的药粉,走上前,在祝青臣身边坐下,把苍龙给挤开。苍龙下意识要换个方向凑过去,被长渊剜了一眼,就默默地缩回去了。它趴在地上,像一条小蛇一样,蜿蜒滑行,偷偷摸摸地来到祝青臣面前。祝青臣笑了笑,轻轻帮它梳理虬结在一起龙须,又拿出手帕,沾了点水,帮它把鳞片上脏污的地方擦擦干净。长渊则背对着他,解开衣裳,往自己受伤的地方撒一点药粉。身后传来祝青臣和苍龙说话的声音。祝青臣小声问苍龙:“你叫什么名字啊?”苍龙:“呼噜——”“那你昨天是想向我求助吗?”“呼噜噜——”“那你有办法带我们出去吗?你想跟我们一起走吗?”“呼噜噜噜——”好吧,它不会说话,只会像小狗一样发出呼噜声。祝青臣叹了口气,拍拍它的身体:“那就叫你‘阿钺’好了。”阿钺,一款通用名字。长渊背对着他,连忙捂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又捂住自己的胸口。祝卿卿一直在对他动手动脚的,受不了了!长渊想了想,摆了一下手。苍龙也跟着他,把自己的龙尾巴摆上来。祝青臣看见它翻开的鳞片、溃烂的伤口,想了想:“你想说,等你伤口好了,就可以和我们一起出去了?”苍龙俯下身子,趴在他脚边。祝青臣了然,抬头望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山谷。他一个人一定是爬不出去的,如果有这条龙帮忙,那就好办多了。祝青臣拍拍它,然后跑回去,捡起自己的小包袱,从里面翻出仅剩的丹药。把丹药分成两份,一份给长渊,一份给苍龙。祝青臣拿着丹药,在苍龙面前张大嘴巴,示意它张嘴吃药:“啊——”背对着他的长渊一脸无奈,但还是跟着张了张嘴。苍龙很快也张开嘴,祝青臣便把一颗丹药丢进它嘴里。它嚼也不嚼就咽下去,大约也没尝清楚味道,然后又在祝青臣面前张大嘴巴,等待下一波投喂。祝青臣笑了笑,又丢出一颗丹药:“傻乎乎的。”长渊坐在石头上,扶着额头,表情复杂。是那条龙傻乎乎的,与他无关。反派系统道:“你不是能控制这条龙吗?你就不能让它矜持一点吗?”“我控制不住。”长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它一出现在祝卿卿面前,我就控制不住。”反派系统了然道:“你和这条龙本来就是一个人,只不过它不会说话,还保有你的本能,你的本能控制先于你的控制。”“太丢脸了。”长渊扶着额,“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绝对不是我。”“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本来就是你。”系统道,“它的本能也是你的本能,它只是没有克制地、把你的本能外化出来了而已。”长渊不说话。另一边,祝青臣把三颗丹药都喂给苍龙吃了,苍龙看起来好些了,两只龙爪站在地上,跟着祝青臣一起摇头晃脑的。他们在进行一种全新的舞龙活动。反派系统看了一眼:“看得出来,你很爱他,你的全部本能都在爱他。”它小声说:“很爱很爱。”“住口。”长渊却死不承认,极力按住自己忍不住挥舞的双手双脚。住手!住脚!不要在祝卿卿面前发癫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长渊终于克制住自己的本能,拢好衣裳,转过身,清了清嗓子。祝青臣也有点不好意思,恢复正常:“长渊,你不用担心了,等我们把这条龙身上的伤治好了,它会带我们出去的。”长渊微微颔首:“嗯。”他忍不住酸溜溜地问:“仙尊和它说好了吗?它听得懂仙尊讲话吗?”“说好了呀。”祝青臣自信地朝苍龙伸出手。苍龙用两条后爪立起来,把巨大的前爪轻轻地搭在祝青臣的手上。祝青臣用两只手握住它的一根爪子。不仅说好了,而且已经拉钩了!……入夜。苍龙四脚朝天,仰面躺在山谷里。祝青臣坐在它身边,靠着它的脑袋,吃着仅剩的一点蜜饯。他的存粮也不多,不过他们应该很快就可以出去了。长渊盘腿坐在旁边,一边伸手去拿祝青臣的蜜饯,一边时不时用目光警告苍龙,让它不要靠太近。认清你的地位!你只是一条蠢龙!苍龙趴在旁边,因为警告不敢乱动,一个劲地呼噜,表达自己的不满。它重重地呼气,把头顶的黑雾都吹散。此时天已经黑了,山谷上方有明月一轮,月光清皎,从黑雾被吹散的缝隙之中照下来,正好照在他们两人一龙身上。只有他们这里有月光照耀,山谷其他地方,仍旧是一片黑暗。祝青臣抬头望去,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接住月光。祝青臣笑了笑,摸摸苍龙的鼻子:“谢谢你。”苍龙得了夸奖,更卖力地呼气,持续不断地吹散黑雾,让月光照下来。长渊扶额,我就不能矜持一点吗?明明是这条蠢龙做的事情,却要他来负责。不多时,祝青臣伸手摸蜜饯吃。正巧这时,长渊也伸手去拿,两个人却碰到了对方的手。祝青臣下意识转过头,月光笼罩下,两个人对上视线。祝青臣低下头,翻了翻油纸,从里面拿出最后一颗红彤彤的盐渍李子,递给长渊:“你要吃吗?”长渊摇头:“仙尊吃吧。”祝青臣想了想,要把蜜饯递给苍龙:“那给它吃吧,我现在打嗝都是蜜饯味的。”下一秒,长渊说了一句:“那还是我吃。”他伸出手,从祝青臣手里拿过蜜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进嘴里,嚼吧嚼吧,就咽下去了。祝青臣:?苍龙:?长渊若无其事道:“它吃不出什么味道,我吃和它吃都一样。”苍龙愤愤地在地上扒爪子,发出不满的噪音。祝青臣摸摸头发,小声说:“你没吃到有核吗?”长渊哽了一下,神色微动,然后面无表情地转回头:“没有。”夜深了,祝青臣觉得有点冷,便靠在苍龙的脑袋边,把它的龙须盖在身上。祝青臣平躺着,怀里抱着龙须,睡也睡不着,就一根一根地数须子。“一……二……三……”龙须粗壮,比祝青臣的手臂还要粗,随着苍龙的呼吸起起伏伏。祝青臣数完左边,又去数数右边。“一……二……三……”忽然,祝青臣发现有个地方不太对劲。他坐起来,走到苍龙面前,仔细看看它的左半边脸,又看看它的右半边脸。“长渊,这条龙右边脸好像少了一条龙须。”“是吗?”长渊懒懒地站起来,走上前,和他站在一起,“仙尊观察得这样仔细。”“是啊。”祝青臣点了点头,“你看,它左边脸上有一条很长很长的龙须,但是右边脸上没有。”“那就是它自己打滚弄掉了。”“应该不会。”祝青臣上前,在苍龙的右边脸上摸索了一下,果然在左边龙须相对应的地方,找到一个平整的伤口。不像是苍龙自己打滚弄断的,倒像是被什么利器砍下来的。先前这里黑雾笼罩,他也没看出来,现在苍龙自己吹散黑雾,他才看得清楚。祝青臣皱了皱眉,再仔细看看,这个伤口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已经结痂好全了,只是再也没有长出新的龙须来。有没有可能……祝青臣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有没有可能,除了他和长渊,还有别人进过这里?先前他就一直怀疑,好端端的,能管上万年的封印,怎么会坚持了不到两百年就忽然松动。这样的问题,他问过玄天宗掌门,也问过逍遥门和其他宗门的掌门。所有人的说法都是,魔神力量强大,日日冲击封印,才致使封印松动。可是现在……分明有其他人来过这里,并且还砍下了苍龙的一条龙须。说不定这个人和封印松动一事有关。可祝青臣蹙着眉头,不知该从哪里查起。这时,苍龙缓缓靠近他,睁开自己赤金的眼瞳。祝青臣吓了一跳,下意识要后退。长渊走到祝青臣身边,扶了他一把,淡淡道:“龙目可以铭刻自己想要记住的事情,它想让你看一些事情。”“啊?什么事情?”祝青臣迎着它的目光,望进它的眼瞳里。赤金的瞳仁中,逐渐拼凑出一个画面。就在这个山谷里,苍龙伏在地上,面对着挂满符咒和镇魂钉的封印石壁,百无聊赖地甩着尾巴。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背上背着长剑,扶着一个即将临盆的女人,来到石壁外。这里都好几百年没人来了,忽然有人过来,苍龙便好奇地凑上前去看。祝青臣皱了皱眉:“奇怪,这女人看起来都快生了,男的不去找稳婆,还把她扶到这里做什么?”下一秒,那男人便施法在四周的树上搭起棚子遮挡,把女人扶进去。男人低声哄道:“云娘,你我人妖殊途,师父马上就要把掌门之位传给我了,若是叫他知道你我相恋,一定要闹出事来。”“就只能委屈你,在这里生产了。此处荒废许多年了,碍于魔神威名,不会有人过来。”“不过你放心,等你平安生下孩子,我会把孩子带回宗门,就说是我在路上捡到的孩子,我收他做徒弟,一样好好对他。”那云娘早都快生了,还被他扶着这里来那里去,早已没了力气,只是低声道:“可我一个人……我怎么……”“你们妖魔不都是一个人生孩子的吗?哪里还要稳婆?就这样生,我相信你。”男人转头看了一眼,“那里面还关着一条龙,有它的龙气镇着,必定出不了事。”云娘也没有力气再换地方了,只能在布帘子的遮挡下,幕天席地生孩子。祝青臣的眉头越皱越深。这男人很明显是背信弃义之徒,一边舍不得自己的名声地位,一边又要女子对他死心塌地的。这副做派倒是和徐方庭很像。只是不知是哪家掌门,等他出去了,一定狠狠地教训他一顿。那云娘本就力气耗尽,只喊了一阵子,便没了声音。随后便传来男人的大声喊叫:“云娘?云娘?我错了!我错了!”男人在棚子里痛哭流涕,听起来撕心裂肺。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云娘,对不住,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会把他带回宗门,悉心教导的……”“刺啦”一声,鲜血溅在了布棚子上。祝青臣睁圆眼睛,想到男人背上背着的长剑,好像明白了什么。他……不多时,男人左手抱着一个浑身憋得青紫的婴儿,右手提着沾满鲜血的长剑,从棚子里走了出来。剖腹取子。可他怀里的孩子早已经断气了,男人本想把孩子和云娘一起埋了,这时,那孩子忽然被呛了一下,发出了微弱的哭声。男人欣喜若狂,草草把云娘埋葬,便带着孩子离开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靠近封印,更别提砍断苍龙的龙须了。祝青臣抬起头,问苍龙:“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长渊按着他的脑袋:“还没完,继续看。”不知过了几年。一天深夜,苍龙甩着尾巴,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孩童,又一次来到封印石壁外。那孩童生得粉妆玉砌,倒是十分可爱,只是一开口,便盛气凌人的。“师父,这次能行吗?上次无极门进贡来的法宝一点用都没有,上上次蓬莱洲进贡的也没有用,我怀疑他们都把好东西自己留着了,根本不给我用。”男人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次一定能行,这里面关着的是天底下唯一一条苍龙,只要师父能拿到龙须,就能为你续上灵根。”“可是……”孩童有些犹豫,“这里面关着的不是很厉害的魔神吗?万一……”“不会有事的,你还不相信师父的实力吗?在师父这里,你是最重要的,这条龙关在这里也是浪费,不如给你用。”那孩子被他三言两句说服:“那师父快去取吧,我在外面等着师父。”“还要再等一会儿,里面的苍龙每天都要休眠,等他休眠了,为师再进去拿。”“好啊。”男人带着他走到石壁前,教他认识上面的镇魂钉和符咒:“到时候,师父取下一颗镇魂钉和一张符咒,你拿在手里,等师父拿了龙须出来,就马上把镇魂钉和符咒放回原处,明白了吗?”孩童点了点头:“明白了。”随后,魔气又一次入侵苍龙体内,苍龙不得不撞在石壁上,把魔气逼出体内。男人和孩子就在外面安安静静地等着。等里面终于没了声音。两百年前,人心淳朴,封印只防魔神,不防其他人,因此男人很轻松地便迅速撬下一颗镇魂钉,撕下一张符咒,交给孩子。待封印松动,男人马上进去,对着无力反抗的苍龙举起长剑,斩下它的一条龙须。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便闪身出来,那孩子竟全然忘了师父的嘱咐,把镇魂钉和符咒随便往墙上一按,就凑上前。“师父,快点给我续上灵根,我也想修行!”“好,我们马上回宗门。”那孩子年纪小,尚可以说是情有可原,可男人竟然也没有检查封印,把龙须塞进乾坤袋里,带着孩子就要回去。两人还没来得及走,被孩子随便按上去的镇魂钉和符咒便从墙上脱落,直接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动静。祝青臣看得着急:“快点重新按回去啊!”可是男人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什么声音?”那孩子拖着他往前走:“没什么,应该是风吹的。”男人终于想起来重要的事情,问了一句:“你可把镇魂钉按回去了?”“当然按回去了!”“为师回去……”“师父,我们快走,我的灵根重要。”孩子拖着他往前走,“我在外面等了好久,好像等了几天几夜,天都亮了,急死我了,难道师父不相信我吗?”“相信,相信。”祝青臣睁圆眼睛,震惊地看着男人就这样被孩子拖走了。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就这样甩手走了?走了?两个人即将消失在苍龙视线里的时候,男人抱起孩子,孩子下意识扯了一下他的斗篷,将他的斗篷扯开了。露出男人的真容——玄天宗掌门!而那个孩子——玄天宗掌门把斗篷扯好,笑着道:“明珠,别乱动。”沈明珠!原来如此!祝青臣马上明白了一切。玄天宗掌门为什么这么宠爱沈明珠?为什么那么看重脸面的人,会收一个灵根残缺的人做自己的徒弟?因为沈明珠不止是他的小徒弟,还是他的亲生儿子。为什么能保几万年无虞的封印,会在两百年之后忽然松动?为什么原书里说,苍龙有一条龙须遗落在外?因为玄天宗掌门进去出来,取了一根龙须,破坏了封印。包括祝青臣锁死沈明珠的灵根和金丹的时候,为什么掌门那么激动,为什么沈明珠能理直气壮地要求别人把金丹换给他。原来他们早就做过这样的事情。祝青臣怔怔地跌坐在地上,捂了捂额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玄天宗掌门为了给沈明珠续上灵根,他不好说什么,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为了一己私欲,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分明是他破坏的封印,这几十年来,他竟然还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用徐方庭“救世主”的名头,安然享受着各门各派的进贡。简直无耻!午夜梦回之时,难道他不会有一点心虚吗?这时,夜色更浓,两三缕魔气从黑雾中窜出来,冲着苍龙飞去。祝青臣拔出佩剑,想要帮苍龙抵御魔气,却被龙须卷了起来。等祝青臣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和长渊已经被苍龙送进山洞里了。祝青臣扶着墙,焦急地看向苍龙。那两缕黑气从苍龙的耳朵里钻进去,等它再睁开眼睛时,眼中升起浓浓的杀意。苍龙自然不愿意去冲撞封印,便和昨日一样,重重地撞在石壁上,试图把魔气给逼出去。忽然,旁边也传来一声巨响。祝青臣转头看去,只见长渊扶着墙,勉强站着,额头上全是冷汗。祝青臣连忙上前扶住他:“你也犯病了?”“嗯。”长渊点了点头,死死地攥着拳头,捶了一下墙壁。外面也传来一声巨响。祝青臣把他扶到旁边去,拿出两颗清心丸:“你先休息一下,吃点药。”祝青臣拍拍他的胸口,帮他把药顺下去。只隔着薄薄一层单衣,忽然,祝青臣好像摸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祝青臣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长渊,抿了抿唇角,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反倒脱下外裳,给他盖上。外面时不时传来巨响,祝青臣帮长渊擦擦汗,摸了摸他的额头,最后提剑站起身来:“你在这里等我,我想办法,我们现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