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什么情况?!”佐藤美和子一脸震惊,本来准备去拦住松田阵平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脑袋一卡一卡地转动到摩天轮下方的人群里。人群中央空出一个圆,黎渊此时正死死地踩着犯人的脑袋把人摁在地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与脚下动作不同的是黎渊温和的语气。“喂喂等一下啊!”目暮警部急急忙忙跑过来,“这位先生,你在干什么?!”“显而易见,这位警部,”看到来人,黎渊从善如流地收回脚,“我在见义勇为。”“?哪有这样见义勇为的啊?”目暮警部一脸迷惑,视线飘向鼻青脸肿趴在地上还抬不起头的中年男人,又回到面前这位面带微笑的黑发青年身上,“总之,先生你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突然打……”目暮警部正准备询问黎渊突然暴起揍人的原因,顺便想告诉对方不能用见义勇为的借口随意打人时,就听到松田阵平的声音传了过来。“警部,这人大概是真的在见义勇为。”松田阵平反应过来,提着纸袋走走向目暮警部,准备给他看纸袋里自己已经确认解体的炸|弹。“喏,72号座舱上的炸|弹,他拆的。”“什么?!”目暮警部感到双重震惊。“是他???”跟着过来的佐藤立刻就要上前扭住刚刚爬起来的中年男人,却看见他踉跄一下站起来就开始跑路。这一跑就相当于自爆了,除了立刻警戒上前的目暮、抬步就追的佐藤,连才走过来的白鸟也做好了围堵的准备。不过他们都没有快过一个人。松田阵平看见中年男人还敢跑,直接扔下纸袋就冲了上去,在所有人之前一拳击中了对方的侧脸,直接给人打飞了。“哇哦~”旁观的黎渊看着爬起来跑了不到两米的犯人又被一拳揍飞,脸着地擦了一小段后趴到自己脚边,有些嫌弃的移开一步。佐藤和白鸟被松田迅速的动作震地愣了一下,但还是过去把中年男人拉起来控制住。中年男人被拉扯着双臂站了起来,擦伤和断掉的鼻梁骨让他的脸上血与泪横流,他愤恨且惧怕地看着给了他一拳的松田阵平,又想起什么似的得意的笑了起来:“哼哼哼,你们这些警察,都不敢上摩天轮去么!果然是一群贪生怕死的废物!”笑声扯动了脸上的伤口,他倒抽一口凉气,冲着周围围观的群众:“那上面可是有炸|弹!就是因为这些没用的废物!不止这里的马上就要爆炸了,我好心准备提供的另一处炸|弹的提示他们也看不到了!所以第二颗炸|弹也会爆炸!”“哈哈哈哈!那一处可是人群集中地点!”他扯开嘴角,得意又恶狠狠地:“都是警察的错——!都是你们这些废、”“咳啊!”男人痛苦的止住话音。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咬牙,对准男人的腹部上去就是一拳,打断了他的话。没有在意旁观人群里略带恐慌气息的窃窃私语,松田戴上墨镜遮住眼中思绪,转头对着目暮警部:“警部,下一个炸|弹在医院,中世纪圆桌骑士的头盔中央是十字缝,和地图中医院的标志一样。”“现在马上正午,接下来我们还有两小时,足够把人疏散后找到那个炸|弹了!”“唔,我觉得诸位不用这么着急。”黎渊看着被自己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的几位警官,笑眯眯地挥了挥手上显示着STOP字样的手机:“其实我已经把倒计时都停止了哦?”*警视厅,13:38。“……所以,黎先生你在摩天轮上观光时偶然发现了座椅底下的炸|弹,接着就顺手拆掉了?”录笔录的佐藤诧异地睁大了眼:“然后因为记得这个纸袋是犯人提上摩天轮的,而他下来后纸袋就没了,所以紧接着就锁定了犯人?”这个记忆力和观察力也太强了吧!“是的,”喝了口警视厅提供的茶水,黎渊慢吞吞地回答她:“还有什么问题吗?”“当然有!”一只手拍上了佐藤身旁的办公桌,松田阵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审讯室回来了。“松田?你不是去审讯了吗?怎么这么快?”佐藤有些奇怪。这家伙可是难得积极地申请去参与审讯的,但是因为他在现场痛击犯人的举动,目暮警部考虑再三,最后看在他是拆弹专家加上之前的推理都正确才同意他去的。所以这么快就一个人回来实在不太正常。“啧,没什么,反正要紧的都问完了。”其实是在审讯中听到那个艹蛋的犯案理由后怒火中烧又一次忍不住揍了犯人一拳所以被赶出来的松田有些含糊地敷衍过去,避开佐藤怀疑的视线拉了个凳子坐到黎渊面前,锐利的视线隔着墨镜看过去。“我想知道,你一个普通游客,为什么会拆弹呢?”松田质问,“那可不是什么玩具。”黎渊透过茶水的雾气和墨镜片,和松田对视了几秒,他弯起双眼,有些感叹地解释:“只是因为一些不那么幸运的经历而已。”放下茶杯,“以前旅游到中亚时遇上过爆炸恐袭,所以有些害怕,就去自学了一些关于炸|弹的知识。”他状似庆幸地笑笑:“没想到这次就用上了,只能说还好当时水银汞柱没有启动,不然我也不敢上手拆弹呢。”才怪。“自学了一些知识就能拆弹?这么天才?”松田还是有些怀疑,但这个外国人的记录显示去年才第一次来日本,不可能是三年前萩原那次爆炸案的犯人,加上刚刚审讯了那个犯人,他也可以确认对方没有同伙。更别说这次犯人的爆炸计划还是多亏黎渊才没有伤亡的解决,从审讯中了解到犯人准备的提示是爆炸前倒数三秒才会出现的松田阵平知道,如果没有黎渊,当时他上了那个摩天轮,为了得到提示,牺牲生命是必然的。'这么说,这个叫黎渊的还是我救命恩人来着。'松田若有所思地想。“只是记忆力不错,加上胆子比较大而已。”黎渊耸耸肩,对松田带刺的质问并不在意,毕竟随便一个路人就会拆弹确实挺不可思议的。“你……”松田还想继续问,却被一旁的佐藤打断了。“到此为止!黎先生的笔录由我负责,松田你接下来有任务了,”佐藤把收到邮件的手机伸出给松田看:“目暮警部已经问出了第二个炸|弹是在米花中央医院,松田你跟着去处理!”“哈?不是可以交给爆炸物处理班吗?怎么还要找我?”松田阵平还有疑问没解决,一点都不想去。“你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自觉!你今天当着那么多群众的面揍了那个犯人,之前那一拳还能解释是为了防止他逃跑,但是第二拳要怎么解释!”佐藤怒喝,“目暮警部这是在让你这个专家有将功折罪的机会!难道你想被停职吗!”“啧不就是打了那个人渣一下么……”松田烦躁地挠了挠自己那头卷毛,但是因为佐藤和目暮警部都是好意,他也不好拒绝,只好按耐下对黎渊的好奇,跟着一起出警去了。打发走松田,佐藤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那么黎先生,我们继续录笔录吧……”“当然。”黎渊微笑颔首。*某处电话亭里。[……今天警视厅接手的案件就是这些了,降谷先生。]“我知道了。”'11月7日的爆炸案……'安室透皱着眉听完风见裕也的汇报,在听到关于刚刚抓捕归案的爆炸犯审讯细节时更是杀气直冒。'那个人渣……他怎么敢——!'挂断电话前,他看了看手机里五分钟前黎渊发来的邮件,多问了一句:“一课的松田阵平和伊达航现在人在警视厅吗?”[诶?啊?]风见裕也愣了一下,不知道上司问这个是为什么,但还是赶快查了一下后汇报:[伊达航已于今日早8:07离开警视厅外出办案,松田阵平的话,三十分钟前去爆炸案的第二现场了。]“那就好…”轻声。[什么?]风见裕也好像听到了什么。“没什么,”安室透严肃命令:“好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一人处理,你回去工作吧,风见。”[是!降谷先生!]*警视厅大门前,黎渊终于等到了白色马自达的身影。车停,黎渊走上前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看着降下后露出的那张脸调侃:“安室,距离我发信息可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你什么时候速度这么慢了?”“堵车罢了,处理后续的地点离警视厅有点远,中间的单行道不太好走。”安室透泰然自若,“好了,你还不上车吗?我可不想在条子的地盘呆太久。”“真性急,”黎渊耸了耸肩,拉开门上车,“你这个身份难道还犯过事不成?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和这里气场不合而已,不像你,”看着人上车了,安室透立刻发动车辆起步离开,“还能和人家警花相谈甚欢。”“你怎么知道佐藤警官是警花?”黎渊饶有兴致。“基础情报。”安室透用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眼神回望。“对了,送你去哪儿?”“唔……酒店吧,毕竟刚跟那几个警察说了是游客。”“行。”而在马自达离开后,一辆载着松田阵平的警车也进入了警视厅停车场。'刚刚走的那辆白车好像是马自达RX-7吧……'松田眯了眯眼不确定地想,那辆车开的太快,他只看到个车尾,车牌倒是莫名眼熟:'78、73…10?'*车辆平稳行驶在马路上,黎渊撑着脸,不着痕迹地观察安室透:'今天的波本气场意外的平和啊……都有点像未来和他见面时一样了,是因为什么呢?''今天特殊的只有松田阵平的爆炸案,难道……'到了酒店附近,安室透没有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去,而是就近找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小公园停下。“好了,这边没监控,你就在这儿下车吧。”“好哦,波本你还真是谨慎。”知道安室透是不想和自己扯上太多关系,黎渊吐槽了一句才下车。刚下车关上车门,黎渊却发现安室透也跟着下车了。对方斜靠在白色马自达车身上,浅金的发丝被晚风吹起几缕,紫灰色的眼眸里难得没有那些冷冽黑暗,夕阳暖金的光芒仿佛融化进了那双眼里,闪烁着温润的色泽。“不是谨慎,”安室透微笑着:“只是正好有事到附、”话说到一半,他的表情突然卡住:“等等,你在干什么?”“如你所见,”黎渊面不改色地放下已经拍下刚刚那一幕的小巧相机,背着手扣出胶卷收回背包格子,“我在拍照。”他预想了一下照片洗出来后的效果,感叹:“波本,我绝对不会让你毁掉这张照片的,那是暴殄天物。”“哈——?”安室透笑容变形,爆着青筋上前和黎渊一番交手抢过相机,却发现里面的胶卷早已消失,“安德卜格——!”“相机就给你撒气吧,这可是我特地改造过的。”黎渊趁着安室透拆相机的时间已经离开小公园过了马路,他远远地挥了挥手,笑容满面地道别:“那么祝你出行顺利,拜拜~”*回到酒店,黎渊发现这一次过去补完已经结束,只要确认即可返回未来。“还真是拍了照就能回去啊?”挑了挑眉,黎渊点击确认,世界在一瞬间黑屏。睁开眼,果然是离开前公寓的**。黎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多出来的记忆,从公寓的暗格里翻出了一个相框。照片上的年轻人站在金色的夕阳下,眉目柔和,瞳中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