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81】打动

到了警视厅，江户川柯南赶在铃木园子控诉之前对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说出了自己的发现。毕竟他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那个方脸男子的行为只会被谴责或者教育，并不足以让警方进行追捕——不过如果对方同时还在进行爆炸物非法交易的话就另当别论了。“真的吗柯南君？”佐藤美和子严肃起来，“那个人口中的货物就是炸药？”“嗯！”江户川柯南用力点头，并补充了一个关键点：“除了他说的烟花以外，我因为正好站在那个叔叔身边，还在他身上闻到了硝烟味——就和之前在其他案子里闻到的一样！”旁边的高木涉把听到的信息记录在笔记本上，笔尖点了点刚刚写下的“豚鼠”字样，好像想起来什么。“豚鼠？怎么感觉这个称呼那么耳熟呢……”他正思索着，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下背——“高木你小子刚刚是在说豚鼠？”“伊、伊达大哥？”被这一巴掌叫回了神，高木涉回头看向刚刚结束了一个大案子回到东京警视厅的伊达航，突然恍然大悟：“——对了！是豚鼠啊！”“伊达大哥！最近从大阪那边逃过来的通缉犯，就是你之前给我看过的那个通缉令上的豚鼠！”“你也想起来了？我还以为听错了呢。”伊达航本来是路过，准备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去的，没想到竟然从自家后辈这儿听到了最近正在追踪的一个名字。他立刻精神了，拉了把椅子坐到这位曾经在凶杀案现场见过一面的聪明男孩身边：“好久不见啦柯南，听高木说你前段时间帮了他不少忙呢！真是多谢你啊！对了，你再仔细跟我说说那个欺负你的男人长什么样子，他提到豚鼠后说的交易地点呢？”江户川柯南有些惊讶，之前很久不见伊达航他还以为对方调岗到外地了呢。“伊达警部好久不见，”接受了高大警官的揉揉头，信任这位警官能力水平的小侦探立刻又详细地描述了一遍方脸男子的外貌形象：“……就是这样，他在电话里说12小时内让豚鼠方准备好尾款，在红桥L交易。”“并且那个叔叔说他已经没有多余的货了，所以这次肯定是他和那个豚鼠最后一次交易，错过这次的话短期内就很难找到那个叔叔和豚鼠了！”伊达航点点头：“柯南说的没错，佐藤！高木！”被他喊到的二人迅速立直：“在！”x2“距离柯南报案已经过去了一小时，我们还有十一个小时的时间进行追捕，”啪地收起自己的警察手册，伊达航站起来：“我去找人把嫌疑人画像绘制出来，佐藤你先和高木一起分析红桥L的具体位置，我稍后把画像带来，确认地点后我们就出发！”他又看向江户川柯南：“柯南，如果还有想起来的细节，就马上告诉我。”江户川柯南记下伊达航给的电话号码，点头答应。搜查一课迅速在伊达航的指挥下运作起来，他马上也凑到开始探讨“红桥L”所在的佐藤高木身旁，和她们一起对着东京地图进行推理。另一边，刚刚去给江户川柯南拿温牛奶的毛利兰回到搜查一课的办公室，就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一幕。她迟疑地看向一直在场的铃木园子：“园子…柯南和佐藤警官她们这是…？”“啊……”铃木园子也有些愣愣的，怎么自从进了警视厅发展就和她想的不一样了呢？她不是来报警抓人渣的吗？“大概是，柯南和佐藤警官说了那个人渣和通缉犯有关，自己也犯罪了，所以他们开始讨论怎么抓到人了……？”大小姐勉强概括着，嗯——现在也是在抓人渣吧，虽然理由和她想的不一样。“……”毛利兰沉默几秒，理解了一下现状，不禁豆豆眼：“该、该说不愧是柯南吗……”*有伊达航和江户川柯南二人在，搜查一课的效率相当不错，很快他们就确定了那个是“红桥L”的地方，开始布置警力。冬天的夜晚总是到来的很早，虽然指针才刚刚走到晚餐时间，但天边已经只剩最后一抹暗红了。“柯南，我们先回家吧？”毛利兰看看天色，叫住江户川柯南：“伊达警官他们已经把抓捕计划布置好了不是吗？你也可以放心啦。”“我们要回去咯。”'不，其实还不能。'还准备去抓那个组织成员的江户川柯南默默想，他没有和警视厅的几位提到组织的事情，'所以我得跟着去抓捕现场才行。'不过说的时候肯定不能和毛利兰这样说。江户川柯南表面上乖乖跟着毛利兰离开警视厅，在大门口和铃木园子分开，暗地里用手机给阿笠博士发了个信息，让他五分钟后给他打个电话。于是在回毛利事务所的路上，江户川柯南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毛利兰的注视下，男孩很高兴地接完电话，然后仰头看向自己：“小兰姐姐，博士说他最新开发了一个游戏！邀请我去试玩！”江户川柯南卖萌地看向少女：“我想现在就去玩！今晚住在博士家就好，博士也答应啦！”“唉？可是柯南，你的身体怎么办呢？”毛利兰也不是不愿意男孩去玩游戏，只是有点担心：“我看见你和佐藤警官她们讨论时不舒服地动了几次肩膀，真的不要紧吗？”'糟了，推理的时候忘记掩饰了。'江户川柯南立刻原地蹦了几下，还把手一起抬起来：“没事啦小兰姐姐！那时候就是坐时间长了活动一下而已啦！我没有受伤哒！”同时还撒撒娇：“所以小兰姐姐你就让我去嘛，博士说他对自己的新游戏超级有信心的！”“那好吧……”毛利兰最后还是同意了，看着男孩独自跑向距离不远的阿笠博士宅。提步回家，少女却突然抬起了头，看向天空。黑沉的云集结在天边，压着落日最后那一丝嫣红，与此同时，有绵绵的细雨飘落下来。“下雨了……？”*深夜，红桥L——一座有着红色涂料的铁路桥下，某道路尽头，呈L形的废弃港口。豚鼠早早的带了部下赶到这里。说是部下，其实也只有两个人罢了，豚鼠自从在大阪被警方追缉，手下的人就被抓的差不多了，等逃到东京地界，也只剩下两个可供驱使的部下。“老大，那个家伙来了！”一个部下提醒豚鼠。豚鼠阴鹫的双眼立刻看向部下所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辆黑车缓缓驶来。“……田中，”豚鼠阴沉沉地盯着来人：“钱我带来了。”“带了就好，”也不知道真名是不是田中的男人下车，看着对面冷哼一声：“拿来吧。”豚鼠给了提着箱子的部下一个眼神，部下立刻捧着箱子上前，将这个装满现金的手提箱展开在田中面前。“我们要的东西呢？你说了补完尾款就给我们剩余的那些。”看着田中确认货款，豚鼠的部下忍不住提问。田中斜了那个人一眼，咧开嘴：“怎么？你还担心我不给？”“以贵方的地位，我并不担心您会食言，”细长阴鹫的眼抬了抬，豚鼠阴森地开口：“我们只是，要忍耐不住了而已。”“嚯，我还以为你小子不知道我们呢，没想到还有点见识。”扬了扬眉，田中把装货款的箱子扔进车后座，并提出来另一个沉重的箱子。一脚把这个装满炸药的箱子踢向豚鼠。豚鼠正准备查看货物，四周却突然亮了起来，红蓝闪烁的警灯绕着港口亮了一圈，警笛声响彻天际！“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田中神色一变：“你阴我？！”未曾想豚鼠三人也是一脸震惊，也怀疑地看向田中。伊达航带着人持枪对准被包围的四人，一边警告一边慢慢缩小包围圈。田中暴躁地环视一圈，立刻冲回车内，猛踩油门，直接顶着豚鼠三人的方向开车撞去，接着又撞上包围的警车，从废弃港口上一处堆了一堆废弃物的“死路”逃离。“那后面还有路？！”伊达航确认了警员的受伤情况，立刻让高木先抓住豚鼠三人，自己则和佐藤开了一辆警车跟着田中的车辙印追了上去。*“他跑了？”从窃听器和定位仪里知道了现场状况，江户川柯南立刻翻出周边地图，从伊达航追上去的方向进行分析，推理出田中逃跑方向后，抱起滑板就开始抄近路。“博士你在这里等我！”*黎渊正悠然自得地看着手机。属于毛利兰的定位已经回到了毛利事务所，而属于江户川柯南的定位也开始活动。切换目标，江户川柯南前进方向上，正是田中那辆车的行动轨迹，不出他所料的，田中的逃跑方向正是黎渊这边。那个废弃港口是田中常用的交易地点，自然早就准备好了逃跑的路线，为了不被人发现，他还特意用轻便易破坏的废弃物空架在那条逃跑路口——果然在今日帮他逃出了警方的包围。这里是一条人迹稀少的沿海公路，田中顺着公路踩了一路油门，终于在面前连着的几个大弯前减了点速——后方看不到警车也是原因之一。田中紧绷的脸色松懈些许，刚刚过了一个近乎九十度弯的车辆却整个被炸翻了起来！车辆倒翻着停在路边，田中艰难地从驾驶座爬出，却见到了一张令他恐惧至极的脸！“A——！安、安德卜格！”他颤抖着、肝胆俱裂地大喊。看见驾驶座爬出来的半个人影后，黎渊施施然收回起爆器，漫步到对方身前。大概是因为靠近了燃烧着的车辆，男人把容易被烟熏到的眼镜取了下来，此刻正笑意盈盈地注视着田中——这位曾经在自己手下做了两三次任务的工具人。“晚上好～”绅士地微微低头，黎渊站在田中的头颅前方，微笑：“看来你过得还不错？”“我的作品卖的好么？偷窃者先生？”“安、安德卜格大人！您、您怎么会在这里？偷窃？谁敢偷您的东西吗？我……”谄媚地笑着，田中顾不上自己的腿还被车压着，艰难地撑起上半身，他试图抓住男人的裤脚，却被人嫌弃地闪开。他抬头，看到的却是男人黑沉如深渊的双眼，和轻飘飘、却让他的心脏骤缩的话。“呵呵～”黎渊推后半步躲开那只血污的手，轻笑：“是我刚刚说的不够清楚吗？就是你呀，偷窃者先生。”“不、不是的！我没有偷、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求求您放过我、放过、放过……”失血和恐慌击破了田中的胆子，他慌不择言地求饶着，却不知，自己的一切表现在男人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的表演罢了。“真难看啊。”黎渊再次推后几步，略微嫌弃地扫了涕泗横流的田中一眼，对方此刻还被冒黑烟的轿车压着腿，本人却丝毫不觉，哪怕是趴着的姿势也恨不得磕起头来。“其实我本来不准备管这件事的，反正组织的军火那么多，你偷了也就偷了，我又不是琴酒那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寂静的黑夜里，小侦探滑板的气流声夹在海浪声和汽车隐隐燃烧的声音里并不明显，但黎渊还是注意到了。满意地勾起嘴角，黎渊散步似的绕着田中走了半圈，然后叹息着看向听到这话突然觉得有了生还希望的田中，遗憾不已地：“可惜，你偷的太多，偷到了我的头上。”江户川柯南收起滑板，躲在黎渊和田中所在的九十度弯的崖壁后，面色苍白地听着二人的交流，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黎渊！还是这样的场景之下！虽然不是没猜到黎渊很可能是安德卜格，但是因为往日的相处，他并不认为对方会是穷凶极恶之人——但现在所听到的一切，却完全颠覆了他的认识。江户川柯南的大脑还有点混乱，一丝细微诡异的声响却在此时闯入了他的耳朵，让他下意识分析起来：'这个声音是——不好！汽车要炸了！那个男人还在车底！'可当他的脚步刚刚移动，震耳欲聋的爆炸便席卷开来，连崖壁后都能感受到爆炸产生的热风与冲击。“……好孩子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熟悉的声音响起，江户川柯南惊骇地转过身，就看见黎渊静悄悄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那里。烟尘与火光混合着海边的风缭绕在身着黑灰大衣的男人周身，江户川柯南恍然发觉他好像从没见过对方不戴眼镜的样子，也从不知道，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眸里，竟有如此深沉的墨色。黎渊露出一个男孩熟悉又陌生的温和微笑：“你说是不是？柯南。”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江户川柯南警惕地后退几步，并调整好了麻醉针：“……安德卜格。”黎渊没有拦他，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你知道啊，柯南。”“为什么…”“嗯？”因为从对面男人身上感受到压力，江户川柯南的声音沙哑了些许，他紧紧盯住黎渊，却问了一个和当前场面不太相关的问题：“为什么杀了他？”“唉居然问这个吗？”像是没想到会被问这个问题，黎渊似乎失笑了一下，他反问：“谁说他是被杀害了呢？”“高速过弯导致轮胎承受不住压力而爆胎，造成车祸，接着油箱爆炸，”男人笑吟吟地说：“明明这才是他的死因哦？”狡辩。江户川柯南深吸一口气：“是你设计了这一切。”“证据呢？”黎渊笑眯眯摊手：“你没有证据呀，小侦探。”爆炸、燃烧，加上仅凭自己肯定无法阻止黎渊消除自己来过的痕迹，足以让现场的证据全部消失，来时看到的伊达警官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赶不及……江户川柯南冷静地思考着，发现此刻他没有任何办法让面前的人伏法。“而且这个男人可是准备报复兰小姐的哦？”黎渊含笑的声音冷了几度，他说：“现在他死了，兰小姐少了一个威胁，不应该为此而高兴吗？”“你！”男孩眼神锐利起来：“兰才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高兴！”他也不会！没有人有资格越过法律动用私刑！即使对象是穷凶极恶之人也一样！生命不可亵渎！而且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江户川柯南了，他想起黎渊最开始就是对毛利兰感兴趣的：“安德卜格！你接近兰到底有什么目的！”“目的？”没想到黎渊倒是露出了一个略带不解的表情：“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明确了哦？兰小姐是我的缪斯嘛。”“当然，现在发现柯南你也很有趣哦？”黎渊微笑着接了一句。江户川柯南还是难以相信，正准备开口，就看见沿海公路的远方渐渐闪烁起红蓝的灯光。“看来警察要来了。”黎渊扫了眼远方。“好了，时间已经很晚了，到小孩子睡觉的时候了，缺少睡眠会长不高哦？”他朝着男孩靠近一步：“我送你回去吧，柯南。”关心的语气引起了小侦探的回忆，平日里被对方多次关怀帮助的往事和对方曾经毫不犹豫救人的身影交错在脑海中闪过，和眼前这个浑身硝烟眼神冷冽的男人差的太远了。江户川柯南后退几步闪开那个怀抱，眼神复杂地听着黎渊和往常一般无二的关切话语，这一次，他脱口而出的不再是什么安德卜格：“黎……到底什么样子才是真正的你。”没有抱到人，黎渊神色到也没有什么变化：“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样的呢？温和可亲的好人，还是冷酷无情的坏人？”江户川柯南沉默，他所经历的、所听到的黎渊的救人举动再次出现在脑中：“我想相信你是个好人。”“好人啊……”男人轻轻地叹息一声。“那么，”叹息完，黎渊却突然勾起一抹兴致勃勃的笑容，双眼微微睁大，猛地贴近江户川柯南，注视着男孩骤缩的瞳孔，手掌轻柔地抚上男孩的头顶。“试着来打动我吧？小侦探～”“或者说，工藤新一～”江户川柯南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