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看着面前被自己掐的面色通红的女人,倏忽让他想到了那个无论如何都不向他低头的女人。一想到这里,秦骁心里那种烦躁的感觉就又有些压抑不住,他看着手里即将燃尽的烟。索性将手松开,将人随手便像丢垃圾一样甩开。韩筠觉得自己就像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她像一只濒临灭绝的鱼一般大口的呼吸着。伴随着剧烈的咳嗽,韩筠才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了一般。秦骁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任由浓烈的烟草气息将他包围,仿佛这样才能将他心底滋生的情绪压抑住。韩筠缓了好久,脖子火辣辣的疼着,然而她现在却根本顾不上自己的脖子,她彻底被面前男人的狠辣吓怕了,她的计划也还没能完成,她还不想死!剧烈的求生意志让韩筠彻底学乖了,她匍匐在秦骁的身前,哑着嗓子道:“您……您让我做什么,我一定去做!”“你是不是很恨周家,更恨林若希。”秦骁神情淡漠,目光渺远的看向前方,最后三个字却仿佛说的极淡。然而韩筠丝毫没听出来男人的情绪波动,注意力全部都放在对方戳开她阴暗心思的话上,她整个人颤抖着,却又不敢撒谎。“对……我恨的。”韩筠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尽管内心无数情绪交织,但是她也不敢透露分毫。秦骁听到韩筠承认了,便浮起一抹笑意,发出一阵笑声,“现在有一个机会,放在你面前。”说着,站在暗处的黑影恭敬而又悄无声息的端着一把暗紫檀木靠椅。秦骁肆意的坐下身子,双腿优雅的交叠,整个人是说不出的优雅。韩筠还是没有抬头,心中隐隐开始思考这恐怖如斯的男人到底,是敌是友?秦骁对待女人一向没有耐心,能说出这么多话,已经让他仅存的耐心变得**然无存。他抬起脚,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光芒的深黑色皮鞋,将韩筠的下巴轻轻挑起来,强迫对方抬头。这样让人有些屈辱的姿势,韩筠几乎是立刻就像摆脱这人的控制,奈何与那双淡漠阴冷的双眸对上后,韩筠竟然一动都不敢再动。“你的计划可以完成,姓周的你也可以拿去,唯独有一件事你要记得……”秦骁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韩筠,似乎是用居高临下的俯视在看着对方的反应,又像是一字一句的说着后半句话……听到秦骁的前半句话时,韩筠激动到身体剧烈的起伏着,此时此刻的她根本顾不上屈辱,甚至有些兴奋。然而等到秦骁刻意放低的最后一句话落到了韩筠的耳中时,韩筠几乎是压抑不住的惊讶,眼神中既有古怪,又有迷惑,但是更多的还是兴奋。“你……你到底是谁?”韩筠下巴被他皮鞋的尖弄的有些疼,但是什么都没有她心中的疑惑重要,她喃喃道。秦骁面对这个心机却虚伪的女人,原本不像多说的,可是又想到不就是这种人才最好用吗?再加上心底某种隐隐约约的情绪刺激着,让秦骁似乎已经不想再压抑他的本来面目了一般。韩筠看着面前透着神秘气息的男人,她的好奇甚至多过了现在的激动。因为这个人的面容实在是太过似曾相识,所以韩筠总觉得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隐隐不安。秦骁修长的大手放到了凌厉的下颌角上,伴随着他慢慢的动作下,一张仿佛人皮一样的东西从他的脸上撕了下来。韩筠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戴着一张“人皮”活着,难不成面前之人是鬼不成?这样的想法让韩筠眼底充满了惊恐,她几乎是忍不住想要逃跑。“看清楚,我是谁。”秦骁觉得自己像是丧家之犬一般被周柏祁赶走,就是他这辈子最恨的事情。如果不是靠着这张人皮面具,秦骁只怕早就被周柏祁渗透的势力发现了,这才是让他最厌恶的地方。如今总算等到了机会,秦骁把这张让他痛恨的人皮撕下来,以真面目示人。韩筠被男人的话说的回了些心智,她定了定神去看对方人皮下的脸。“秦……秦骁?”韩筠总算知道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她想了无数种可能,也没想过会是这么个结果。秦骁听着韩筠的话,虽然他对面前的女人十分厌烦。可是再次光明正大的听到,从别人口中说出自己的名字,一直压抑着的阴郁总算明朗了几分。“你……您没死?”韩筠觉得今天一天经历的事儿比她一辈子经历的都多,声音里又惊又惧。毕竟当初秦家最出众的儿子竟然一夜之间消失了,秦家的生意也被某股势力针对,越来越差,几乎像是跌落了神坛。所有人都在传,秦骁根本不是离家出走或者失踪,其实是不正当生意竞争,死在了外面!原本就子嗣凋零的秦家,让这个流言越传越玄乎,甚至有人说秦家已经要跌出四大家族了。韩筠也因着韩家的地位,多多少少听了不少的传言,她虽然不认识秦骁,可是对方的威名也是听说过的。尤其是某次她顺利代表韩家挤进了秦家的一场宴会,韩筠也曾顺利的看见过秦骁的脸。明明该是阴柔的长相,可是放在秦骁身上,却是完完全全将长相压了下去,让他在斯文的同时,更多了几分禁欲与邪肆。因着秦骁的长相,韩筠也就多注意了几分,但是更重要的时候,她从周母那里了解到过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秦骁将秦家拉入了走私军火,赌博犯罪,甚至是杀人等等不法生意,所以才让秦家富到四大家族之首。韩筠越想越觉得心惊,当初作为局外人听到这些消息只觉得事不关己,直到自己身处其中,韩筠才后知后觉感到害怕。她现在不是简单的与虎谋皮,更是在与杀人犯合谋,这简直就像是在悬崖峭壁上走钢丝,进不得亦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