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客栈大堂负责迎客送客的小二一把铜板,从他那里问出虞子祯他们的去向后,这一家子就坐着马车追过去了。然而虞子祯走的多快啊,这家人根本就追不上她。为了打听她,他们只能一直追着虞子祯前进的方向,不停跟人打听虞子祯到底往哪去了。虞子祯对他们的动向一无所知,她在进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后,第一时间让人把她带去了皇帝和大皇子如今的落脚点。正如虞子祯预料的那样,无论是皇帝还是大皇子,他们都没有因为虞子祯对那个位置有想法就对她心生不满。反倒是一上来就宣布虞子祯死讯的镇北王,没少被这对父子直言不讳的表达鄙视。“萧叔,元瑾。”风尘仆仆赶到二人落脚的庄子,虞子祯第一时间来给皇帝陛下见礼。“快免礼。”皇帝高兴坏了,他亲手给虞子祯倒了杯茶,“快坐,坐下咱们慢慢说话。”萧元瑾也是难得露了一点笑意,他站起身,把不久之前下人才刚送来的两碟点心挪到瘦了好些的虞子祯面前。虽然负责保护他们的虞子祯下属明确告诉过他们,虞子祯啥事儿没有,只是为救卫国公秘密去了西疆那边,但在亲眼见到平安无事的虞子祯之前,皇帝和萧元瑾却依然不可避免的会为她提心吊胆。虞子祯跟两人道过谢,一点儿没客气的就着茶水开始吃点心。皇帝也看出她瘦了好些,所以即使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却依然憋着没有立刻就问。一直到虞子祯吃了个半饱,没有再伸手去拿碟子里剩下的那些糕点,皇帝这才一边给她添茶一边问:“我听说你去了西疆的卫国公府?”他们住在这,周围基本都是虞子祯留下的人,消息能传到他们耳朵里,就代表这是虞子祯授意过的,那他自然就也可以在虞子祯这里打探一二。虞子祯果然没有瞒他的意思,她朝皇帝和大皇子微一颔首,“我听怀英说了卫国公的病情,觉得应该能够治好他,所以就趁着这天下还没有彻底乱起来,跟着怀英一起去了趟卫国公府。”“他对西疆军来说是不可或缺的,没有他,西疆军立马就会四分五裂,变得不堪一击。”“不管以后是谁坐上那个位置,边境线上我都不打算给外族任何的可乘之机。”顿了顿她又道:“而且卫国公那个人不是个有野心的,我就算治好他,他也不会搅合进对皇位的争夺战里。”卢氏一族不愿意给西疆军足够的军需军械,她愿意。就像镇北王和靖国公就算有志争一争那个位置,他们也不会放弃自己原本的戍边守土之责,让外族人有可乘之机。这是他们不可言说的默契,也是他们的共同底线,为了这份默契和这条底线,虞子祯愿意在以后大家争起来时,在局势可控的情况下,给予镇北王和靖国公一定优待。“对了,萧叔,咱们出宫那天,我偷偷把玉玺带出来了。”虞子祯放下茶盏,爆了个大雷出来。皇帝双目圆睁,先是震惊,后是痛快,他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也没有像以往似的,努力收敛自己的情绪。虞子祯眉梢微挑,皇帝的这个反应是她没有预料到的。萧元瑾一脸无奈,“我爹这是高兴你间接为他出了口恶气。”要说他爹才是真可怜,先帝那个专情又滥情的家伙管生不管养,作为先帝妻子的太后大卢氏则是面慈心黑,对先帝和其他女人生出来的孩子那是一百个看不顺眼,偏他爹的生母又只是个普通人家出身、位分极低的美人。他爹能在那个吃人的宫廷里活到成年,自身的努力和老天的照顾都占了很大比例。好不容易他沾受宠兄弟的光,出宫开府,娶妻生子,过上了自己的小日子,大卢氏那个老虔婆却又打起了他们一家的主意。爱妻惨死,身为傀儡皇帝的他被硬塞了新的妻子小卢氏。幼子中毒,从此不良于行,但那些黑了心肝的家伙却依然没有停止对他儿子的各种暗害。换了是萧元瑾站在他老爹的位置上,他也不会对先帝那个一手造成了他们一家所有不幸的混账东西有任何的认同感。什么祖宗基业,什么父辈期待,那些跟他、跟他爹有什么关系?先帝从来就没对他爹有过任何期待,那什么祖宗基业,人家先帝也不是给了他爹,人家真正想给的是大卢氏,是他的“一生挚爱”。若非他留下种种后手,给了大卢氏和卢潼莫大权利,他们父子也不至于过得那般艰难,萧家的所谓祖宗基业,更不会在若干年后直接风流云散,眼看着就将彻底成为过去。在萧元瑾看来,这亡国的锅可不应该由他爹来背。至于伤心、愤怒什么的,萧元瑾觉得,会为了“失去”伤心、愤怒的人,首先他得曾经得到过那个能够让他因为失去而伤心、愤怒的东西。从来没有真正手握权柄的他父亲,一直承受权势带来的痛苦、从未品尝过何为生杀予夺极致权力的他父亲,怕是只会为了摆脱枷锁而倍感轻松吧?他问虞子祯,“我二弟和小叔你安排到什么地方去了?”虞子祯挠头,“二皇子也被我派人保护起来了,你们要是想见他,我可以让人送他过来你们这边。至于萧韶恪,我只是让人把他送走了,并没有一直让人跟着他。”萧元瑾已经听自己老爹说了萧韶恪的那些行为,所以并不意外虞子祯在他那里搞区别对待的这一套。他对虞子祯道:“那就麻烦你让人把我二弟送到这边吧,我和我爹会看好他,不让他给你添乱。”皇帝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没错,我们会看好他,不让他被人利用的。还有萧韶恪,若是你能找到他,我也可以帮你一起看着点他。”虞子祯唇角上扬,“二皇子我会让人尽快送到这边,萧韶恪的话,我也不知道我的人能不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