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筑巢与折翼傅玉卿在雀府闭关数十年,早已经把雀府当成了私有领地,除了雀尸外,府内封印的所有宝物,甚至是一草一木,她都不愿意让外人染指。所以当三山贤派修士闯入雀府时,傅玉卿决定携带雀府一起逃脱,但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虽然她成功搭建了彩虹神桥,连通了仙鲲池,但传送雀府期间,遭遇了三山贤派修士的强行拦截,导致雀府一分为二。她只把一半雀府传入了仙鲲池,另一半被施法打碎,碰巧雀尸就在里边,造成雀尸四分五裂,散落在了游云塔的云层里。“我带着半座雀府逃入仙鲲池,本想立即撤掉虹桥,却被三山修士施法定住,脱离了我的掌控!”傅玉卿详细叙说她的经历:“那些三山修士控制了桥身后,我知道他们肯定会追到仙鲲池,我担心贤兄你的绳子有失,就舍掉雀府,独自逃到了这里。”她其实有办法搭建新虹桥,继续携带半座雀府在塔内诸层穿梭,但这么做目标太大,容易被截住,她担心太极绳被抢,就选择了轻装简行。方独树听罢,抬起太极绳,在手里抛了抛:“你这么不惜代价保护这条绳子,是否知道它的底细?”傅玉卿神情古怪起来:“那些三山修士说,太极道是金榜第一的至正贤法,也是千年来超越三山先贤的唯一新法!他们还说,要把我接引到三山贤派,无论我想拜在哪一位大贤师座下,都任由我挑选,但他们要找的人根本不是我,而是贤兄你才对!”她瞧着方独树,眼里渐渐涌出了仰慕之色:“贤兄,太极道是你所参悟吧?”方独树没有隐瞒她:“是我早年筑基时所悟,你有没有告诉给那些三山修士?”傅玉卿摇头:“我一个字也没有提!太极道这么强,但你从来没有对外透露过,肯定是不想被外人所知!”她能想通这里边的关键,太极道是至正贤法,一旦曝光出去,方独树肯定要被五岳上宗排斥,她就也守口如瓶,宁愿被三山修士追撵,也不做任何辩驳。她又宛然一笑:“太极绳对你肯定无比重要,当初你在月陇关交到我手上,着实有点冒失了。”她心里琢磨,或许太极绳应该没有她贵重吧,否则方独树不会把绳子交给她防身。但这并不是方独树的冒失之举,当时月陇关情势危急,她舍身助方独树脱离界口,自己却被困入关墙,方独树是为了营救她才祭出了太极绳。方独树也是想着,她要是长期遇困,太极绳可以给她提供一些助力。“只要这根绳子能帮上你的忙,那就一点不冒失!”方独树回了她一句。听她没有向三山修士透露自己的身份,方独树又问:“入塔前,齐祖师与知弱祖师全都与我约定,赶赴雀府汇合,因为塔内禁制有变,我耽搁了时间,没有赶到汇合地点,你是否见过他们?”傅玉卿答道:“我挪移雀府时他们曾经与三山修士交手,不止他们两个,还有其他祖师,应该是他们邀请的帮手,但我没有与他们见面,我担心他们追问太极绳的下落,无法自圆其说,我就独自传送去了仙鲲池。”她不愿与几位祖师接触,几位祖师就不了解情况,瞧见虹桥搭建后三山修士在对她穷追不舍,就认为她处境危险,为了防止她出现闪失,无法给方独树交代,就齐齐追到了仙鲲池。几位祖师打算到了仙鲲池后,找她摸清状况,到时再重返雀府遗址等候方独树,结果她并没有在仙鲲池停留,又使用扶摇令传到了这里,始终与几位祖师擦肩而过。方独树道:“他们寻不到你的踪迹,应该会返回雀府遗址等我,我要赶去与他们见面!”“只怕三山修士也会折返遗址处,他们携带有秘宝,能够查出太极绳在你身上!”傅玉卿担忧说。“你说的秘宝应该是三山贤派的金榜真宝!”方独树旋即取出史庚赠送的青始榜:“这是我从一位五岳前辈那里得来,能够抵御三山修士的金榜探测,遮蔽太极绳踪迹!”“那些三山修士法力高深,秘宝品质极强,仍有感应太极绳的可能,贤兄,你希望自己的悟道人身份曝光吗?”傅玉卿要了解方独树的真实想法。“暂时不想!”方独树开诚布公:“我参悟的两仪道登顶青榜头名,已经成为三山贤派的眼中钉,如果太极道证明是我所悟,五岳真宫会把我视为威胁,到时我在青河两岸可能都没有容身之地。”这只是方独树的个人担心,如果事情真的曝光,他也可能成为两岸道门的坐上贵宾。不过这种可能性比较小,毕竟两岸道统对峙,正魔相互排斥,三山五岳的前辈们不会允许他两头吃。因此他才故意隐瞒太极道,却大力宣扬两仪道,他目的是表明态度,坚定投靠一家,只认准五岳上宗,而不做两面三刀的墙头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规避风险。傅玉卿听了他的想法后,劝说:“既然贤兄你不愿意暴露身份,那就最好不要与三山修士接触!”方独树却道:“但我不能让齐祖师他们一直等我,另外也不能一直让你替我承担压力!”这也是方独树的矛盾之处,一方面不愿意曝光,另一方面却又不能让傅玉卿替他背锅。太极道这个隐患,原本就是方独树自己的责任,他只是无意间把风险转嫁到了傅玉卿身上。现在他已经知道傅玉卿被追撵的狼狈处境,就不能坐视不理。但傅玉卿背了黑锅,却是背的心甘情愿:“贤兄,现在的问题是,就算你主动对三山修士透露,太极绳是你的道法,他们也不会听信你一面之词,不抓到我亲自印证一番,他们是不会死心的!”确实是这个道理,太极绳那么重要,谁会相信悟道人会把此绳外借?三山修士现在已经认定傅玉卿就是悟道人!方独树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傅玉卿给了一个建议:“既然我已经有了嫌疑,无论如何都会被三山贤派追查到底,那索性就让我吸引所有注意力,你暂时隐藏自己,等将来有了合适机会,你认为应该暴露的时候,到时咱们再一起对外宣扬也不迟!”让傅玉卿一直背锅,这对方独树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他自己可以从风暴眼里摘出来。关键是傅玉卿能否长久背下去,这是一个老大难呀。方独树指出:“如果我隐藏下去,那么等扶摇法会结束,三山修士必定会调查你的出身,你无法在众妙宫修行,因为众妙宫有可能会驱逐你,你准备返回河西吗?”傅玉卿已经考虑过后路问题:“返回河西会带去动乱,我不能这么做!我准备前往长青界的月陇鬼雾,重建雀巢!”“雀巢?”方独树心想,这名词有点耳熟啊。他正想追问雀巢情况,却见傅玉卿取出了两件宝物,一块彩虹甲骨与一颗火红妖丹。傅玉卿依次介绍:“这块甲骨是舞云雀参悟的己道镇邪甲,这颗妖丹是舞云雀的内丹,我拥有这两宝在手,就是舞云雀的衣钵继承者,能够号令长青界的飞禽,原本雀府里栽种有搭建雀巢的各种灵植,可惜我没有把雀府转移出来,身上只携带了一批种子,将来要慢慢培育了。”看得出来,她在雀府的半甲子内,找到许多与舞云雀相关的遗物,并且已经执掌了镇邪甲,也让她对飞禽族有了羁绊感情。重建雀巢对她而言,不止是一条归隐退路,也是她的兴趣所在。方独树支持她所热衷的事情,却也提醒道:“就算你把雀巢建起来,远离了俗世纷扰,但你的修行该怎么办?”她的悟道资质并不算拔尖,当初她筑基时所使用的生花悟道皿,还是方独树帮着观读皿文。一旦她脱离上宗众妙宫,以后恐怕很难进阶,尤其是结婴这道坎,她自己应该迈不过去。她脸上却没有半点忧虑,反而一派轻松:“贤兄你有所不知,当年我从月陇关开启传送阵,直接传进了雀府的中枢内殿,找到了一杯净元茶,这是舞云雀使用重荷鱼提炼出来的灵茶,能够提升悟道资质,我服用此茶后观读镇邪甲文,没有丝毫阻碍,修炼进展也比以往快了许多。”方独树朝她打量,这才注意到她修为已经提升到金丹中期,如果她服用过重荷鱼,那太极道想必也已经观摩透彻。将来即使独自在雀巢内修行,想必也没甚么大影响。“对了!”傅玉卿又翻手取出一物,摊在掌心给方独树观摩:“这是一颗悟道皿,由舞云雀亲手炼制,它生前经常到仙鲲池垂钓,但它认为服用重荷鱼不是长久之计,就打算参悟一部提升资质的道法。”“这种道法如果能够参悟出来,那是要轰动修仙界的!”方独树捏起悟道皿瞧了瞧,皱眉道:“怎么破烂到这种程度?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一样。”“我也不清楚它是被什么所咬!”傅玉卿取出悟道皿,其实是为了求援:“因为皿文残破的太严重,我难以进行观读,但如果能把皿身修复如初,我就能掌握皿文精髓了。”“你是不是想借用我的鹏鸟?”方独树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年在鲲墟时,贤兄曾经使用鹏鸟遗物修复了星冥鼎,如果可以的话,不妨把这颗悟道皿也修复过来。”傅玉卿笑了笑,无意间又透露一个隐秘:“其实扶摇塔内也有大鹏遗物,但我取不出来,否则就不用麻烦贤兄了!”“大鹏遗物?藏在哪一层?”方独树立即问。傅玉卿见他兴趣这么大,就道:“在第八层的折翼崖上,那座秘府外显示有圣鹏印记,秘府大门非同寻常,必须集齐电、云、星、月四圣道法才能开启,封锁这么严密的洞府,肯定与圣鹏之主有关,但我只有镇邪甲,开启不了府门。”方独树觉得真是巧,那座圣鹏遗府像是专门给他准备的一样:“你有镇邪甲,我身上有星冥鼎、幽月钟与诛仙链,正好全部集齐,你的扶摇令能把咱们传送到折翼崖吗?”傅玉卿不由愣起神,她知道方独树早就收集了星冥鼎与诛仙链,但幽月钟藏在卧虎丘内,必须专属虎符才能开启幽月殿,方独树到底是从哪里找到的虎符,并取出的幽月钟?她也没有多问,点头道:“扶摇令可以传遍第八层的任何角落,折翼崖自然没有问题,贤兄是先去鹏府,还是先去见见齐祖师他们?”方独树道:“先帮你把大鹏遗物取出来,你已经执掌镇邪甲,如果将来甲骨有损,也需要大鹏遗物进行修复,这东西早晚不能缺!等取了宝,我再去找齐祖师汇合,到时我可能要跟随他们前往仙鲲池垂钓,先找他们的话,我就没有机会光顾鹏府了!”“既然如此,我这就启动扶摇令!”傅玉卿先把悟道皿、镇邪甲等宝物收入袖口,然后托起九层霞塔,抬指在八层处点了点,塔身旋即散出光晕,化作一座虹圈,把两人罩在其中。随着傅玉卿持续运转塔力,两人腾地消失在虹圈内,等他们再度显身时,已经来到一座千丈高的山崖上。方独树极目远眺,视线内全是起起伏伏的悬崖峭壁,一派崇山峻岭的蛮荒景象,环境与幽夜塔、星罗塔、游云塔截然不同。“这里就是通天魔龙的中枢道场?”“嗯,第八层没有平原,塔内全是雄山高崖,洞府遗址多是开辟在崖壁之间!”“鹏府也在崖壁上?”“就在这座悬崖的山腰处,我曾经使用禁制封锁了府门,贤兄稍等片刻,我先撤掉禁制!”方独树随她一起降落到山腰,见她悬停在崖壁边缘,敲敲打打了一阵子,一座闪光的翅状门影很快显露出来。方独树下意识联想到了夜光壁,不过这里的藏宝,绝对不是夜光壁可以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