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魅尸烟与化虚符无论鬼妖如何哀求,霞光小人都不为所动,它就如同嗜血狂徒,直至把鬼妖撕咬粉碎才停止下来。却也仅仅安静了片刻,它又开始发疯般冲击勾魂狱。它没有使用什么神通妖术,只以头颅猛撞狱栏,仿佛根本不怕疼。方独树见它气势狂暴,立即就想运转星冥鼎,释放披星蚕群前去干扰它,但是手里的幽月钟忽然不受控制,像是受到了它的牵引,嗖!的一下,离手飞出。傅玉卿手上的镇邪甲也一样挣脱。不过霞光小人是隔着鼎壁召唤幽月钟与镇邪甲,虽然能够牵引两宝,却无法把两宝转移出去。两宝飞至鼎壁处,狠狠撞在壁上,发出碰碰!叮叮!的撞击啸音。方独树与傅玉卿见状,赶紧出手禁锢两宝,等他们施法稳住两宝身形,再无法移动时,鼎壁上已经被两宝撞出了数条裂痕。“哪怕元婴修士来围攻,一时半刻也造不成鼎裂,这头小妖灵只使了三招两式,就在鼎上打开了缺口!”方独树神色凝重,缺口一旦出现,星冥鼎的防御力会瞬降。勾魂狱的禁锢神通也会跟着削弱。方独树目视鼎外,只见原本坚不可摧的勾魂狱上,所有狱栏都出现碎镜般的裂纹。那霞光小人仿佛受到鼓舞,加大了冲撞力道,用不了多久,它就能脱狱而出了。傅玉卿道:“贤兄,它一旦脱困,肯定要瞬移到鼎内来!到时不管我们使用什么法子,恐怕都不能阻止它与幽月钟、镇邪甲合璧!”一旦合璧完成,霞光小人的神通必定会大幅增强,星冥鼎根本制服不了它,到时会被它轻易打碎。而失去星冥鼎的庇护,方独树与傅玉卿的处境会非常危险。傅玉卿就提议:“咱们是不是立即启用扶摇令撤离?如果现在离开,起码可以保全幽月钟与镇邪甲。”到时只遗失一座星冥鼎,傅玉卿认为是把损失减少到最低。方独树却不同意:“暂时不急,咱们还不到非逃不可的地步!”说着话,他翻手祭出一柄星光剑影,给傅玉卿稍作介绍:“这是我早前在星罗塔寻到的星獠剑,此剑是由化神期修士的神识凝练出来,也是昔年星獠圣鳖的遗物,含有绝杀元婴修士的剑力!”这也是方独树的杀手锏,他准备祭剑出去,如果杀手锏都奈何不了霞光小人,他才会选择逃离。但是不等他把星獠剑打出去,一股血雾先从上空弥漫下来。这是潜伏在骨莲之上的师妃娘娘在施法,血雾降至星冥鼎处,全部涌入勾魂狱内,很快就淹没了霞光小人。本在撞击狱栏的霞光小人,察觉到异物来袭,急促咳嗽了几声后,它视线开始出现天旋地砖,意识也有了模糊。它十分厌恶这种感觉,忽然握紧小拳,凶狠咆哮,试图驱散身上的不良感,但它越是激动,昏迷就越快。不一会儿,只听碰的一响,它闷头栽倒在了勾魂狱里,就此人事不知。见它以这种方式被降服,方独树与傅玉卿都稍显错愕,心想还是元婴老怪有办法,可以取巧镇压法之灵。这时,师妃娘娘已经驱使白骨莲台下落,落至距离星冥鼎数十丈的位置时,莲下突然甩出一条骨索,一击抽在勾魂狱上。早前经过霞光小人的多番冲撞,勾魂狱已经到了支离破碎的边缘,此刻承受了骨索的轻轻一击后,顿时土崩瓦解。霞光小人也被骨索缠住,缩回莲台。师妃娘娘早就准备好了一柄寒光闪闪的蓝葫芦,她飞快开启葫口,把霞光小人摄收进去。等她把葫口重新塞住时,脸上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笑意:“这魅尸烟与冰彻葫,全是镇压法之灵的不二之选,我以这两物禁锢此妖灵,肯定是万无一失的!”她早就认出霞光小人的法之灵身份,就选择对症下药,这才一举擒拿成功。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满足。羡鱼王已经被霞光小人偷袭致死,她打算把整座鹏府的所有宝物全部据为己有。她目光转向星冥鼎,语露温和的说道:“本娘娘不是嗜杀之人,你们乖乖从鼎里出来,交出四圣遗物,本娘娘会放你们离去,如果你们执意拒绝,等本娘娘动手把你们从鼎里揪出来,你们就没有任何活路了!”她显然是在虚言蒙蔽。她已经断定四圣道法在方独树与傅玉卿身上,一旦抢夺到手,她肯定会杀人灭口,否则她今后别想安省。方独树与傅玉卿对她的话,那是一个字也不信,两人先是对视一眼,目光又齐齐下移,全部落在了星獠剑上。杀机正在显露。师妃娘娘却浑然没有察觉,她自认稳操局势,笃定方独树与傅玉卿已是砧板鱼肉,不可能翻出她的手掌心。不过料理方独树两人颇有一些麻烦,毕竟两人藏身在星冥鼎内,即使鼎身已经显露了数条裂纹,想要攻破也不是容易的事。师妃娘娘出于省事,就想把方独树两人诓骗出鼎,可惜两人根本不上当,她就有些不耐烦,重新驭起骨索,开始猛击鼎身。她施法时,始终盘踞在白骨莲台上,并没有降落到星冥鼎附近,由于受到骨莲保护,导致方独树虽有杀她之心,却迟迟不敢祭剑。这一柄星獠剑,剑力一旦释放出去,并不会听从方独树的指挥去攻击目标,它只会在一定范围内进行斩击。方独树担心冒然祭剑,剑力会打在白骨莲台与星冥鼎上,伤不着师妃娘娘分毫,他就忍着没有出手。却也在蓄势待发,静等良机。估摸过了大半时辰,师妃娘娘手段尽出,也没有把鼎身上的裂纹扩大多少。她心里很是郁闷:“早前那妖灵仅仅是闷头撞了几下,就能撞出几条鼎缝,为什么我全力攻打,却没甚么效果?”她又哪里知道,霞光小人并不是乱撞,而是牵引了鼎内的幽月钟与镇邪甲,借助钟力与甲力,方才一举撞裂星冥鼎。如果没有幽月钟与镇邪甲,即使霞光小人撞上半天,效果与她也没有什么两样。她见收效甚微,就开始寻思:“鼎身太过坚固,我就是攻打数日,也未必能攻入鼎内,一直拖延在这儿,随时都有意外发生,并不可取!”早前她与羡鱼王进入鹏府时,曾经在府门处布置了藏匿禁制,但她与羡鱼王都是元婴初期修士,如果有后期老怪途径附近,那是有可能侦破禁制踪迹的。所以她待在鹏府几个时辰问题不大,但要是待上数日的话,暴露风险会大幅增加。她就打算离开鹏府:“我虽一时半刻破不开此鼎,却可以封印带走,等离开扶摇塔,返回了上庭道场,所有一切都是我囊中之物。”想到这里,师妃娘娘翻手托出一张银光灿灿的玉符,眼中惋惜之色一闪而逝,这是她在上庭时使用高价交换的一枚化虚符。这符箓一旦打在星冥鼎上,能够把鼎身的质量尽数隐藏,变的如同空空无物,然后她就能趁机把鼎身拉出潭面。原本她配备化虚符是为了在仙鲲池使用,以往群修垂钓时,每钓出一条重荷鱼都会激烈争抢,而在争抢途中往往会把鱼躯打碎,不少鱼块会沦为死物跌回池中。等到那个时候,她的化虚符就能派上用场,使用符箓粘住鱼块,就算掉入池底也能打捞上来。不过与重荷鱼相比,师妃娘娘认为星冥鼎更为贵重,毕竟重荷鱼有很多元婴老怪争抢,她未必有发符机会,星冥鼎却唾手可得。况且取到星冥鼎后,她也不打算再去仙鲲池,此行收获已经足够丰厚,她会立即离开扶摇塔,化虚符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用来取鼎。去!她扬手一抛,化虚符飞落鼎上,化作一团银光笼罩鼎身。等御符完成,她急忙驱使骨索,顺着鼎壁缠绕一圈,又大力朝上一拽,鼎身呼啦一声破潭而出,并一路爬升,直至被她拽到莲台上。等星冥鼎的鼎脚在莲台降落时,距离师妃娘娘已经近在咫尺。方独树再无任何犹豫,举臂掷出了掌中的星獠剑,透过鼎门射飞出去,剑力横指师妃娘娘,冲杀过去。其实师妃娘娘一直都在防备来自鼎内的偷袭,她的白骨莲台上禁制重重,且随时都能启用。察觉到鼎身传来异动,她二话不说的踩踏台面,身外瞬时涌出数层光圈,一枚枚的莲叶也从莲台边缘脱落而下,齐齐蜂拥到她周围,形成一道莲环,呼呼转动起来。她在防御的同时,又抬指朝星冥鼎一点,缠绕鼎身的骨索立即分化,变的如同蚕丝一样稠密,显然是打算把星冥鼎像蚕茧一样给捆起来了。她嘴里冷厉说道:“就凭你们两个金丹期小辈,也想暗算本娘娘,那是痴人说梦”她并不认为方独树所祭的飞剑能有多大的杀伤力,但是等飞剑冲到面前,一击斩碎了莲环时,她才意识到不妥,剑力之强简直是她平生未遇。在飞剑所到之处,她身外的所有防御都形如纸糊,一触即碎,她敏锐嗅到杀机,猛然低喝一声,元婴从后心急蹿出来,凭空一个瞬移,已经遁至百丈开外。说起来,元婴的瞬移范围还是比较远的,但师妃娘娘非常倒霉,她所处的地势是在深渊地穴,直径只有三四里,她的白骨莲台悬浮在中心处,不管她朝哪个方向瞬移,最远只能遁出几百丈。星獠剑一击洞穿她心口,从她后心处冲出来,在半空打了一个弯,并没有追杀她的元婴,而是朝上方飞去。这时她的元婴已经瞬移到地穴的峭壁处,她回眸望了一眼,不见飞剑杀来,死亡恐惧稍稍消退,却也迷惑不已,那飞剑到底是意欲何为?方独树同样很纳闷,他全程紧盯飞剑踪影,见飞剑成功命中师妃娘娘肉身,原本相当高兴,结果师妃娘娘眼疾手快,提前出窍了元婴,但飞剑却不去追击,白白浪费了歼敌良机。他以为灭敌之机已经错失,其实不然。飞剑上行了片刻,突然解体分裂,显化出成千上万枚的星针小剑,呼!的一声,如同烟花突然绽放,朝着四面八方劲射冲击。剑雨过于密集,甚至遮蔽了方独树与傅玉卿的视线,两人待在鼎内,耳边聆听着叮!叮!的脆响声,隐约也听到了一声哀鸣。等剑雨落罢,他们急忙朝鼎外搜索,只见师妃娘娘的元婴已经被星针扎成了千疮百孔,断线风筝似的朝下坠落。她此时已经毙命,白骨莲台随着切断感应,也在朝着黑潭急坠。方独树与傅玉卿同时冲出,一人操纵星冥鼎,一人控制莲台。等他们稳住身形后,师妃娘娘的元婴也掉入潭面,不过她本体留在莲台上,被她镇压的霞光小人并没有遗失。傅玉卿瞧了瞧她的尸体,又望了望潭面余波,不禁轻叹一口气:“真险!如果星獠剑没有解体攻势,让她元婴存活,照样很难对付!”方独树笑道:“当初我得到星獠剑时,也不清楚它的真实威力,早知它这么厉害,就不必傻等下去,那羡鱼王与她一起赶来时,我就应该发剑!”说完朝傅玉卿招了招手:“刚才妖灵从魔鹏遗目里窜出来时,遗目回落了潭底,咱们继续去打捞。”虽然目内藏匿了一头法之灵,还可能藏匿有其它凶灵,但方独树并不想放弃这颗鹏目。傅玉卿也有收取鹏目打算,她取出柳鞭垂落潭面,一边打捞,一边询问方独树:“贤兄不把你的星獠剑收回来吗?”方独树摇头:“剑身是神识所铸,发剑后神识溃散,已经不可能再聚形回收!”“原来只能用一次,那实在是太遗憾了。”傅玉卿轻车熟路,很快找到遗目位置,却没有立即捞出,而是喊道:“贤兄找一找那个尸妖的冰彻葫,要是鹏目内还藏有其它凶灵,可用此葫进行镇压。”方独树已经来到师妃娘娘的尸体前,解下储物袋,取出了冰彻葫,然后返回傅玉卿身边,示意道:“你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