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青莲饮法就在方独树与史庚老友叙旧时,整个黎山道院内已是人声鼎沸,热闹无比。方独树是今天法会的焦点,很多修士都在有意无意的打量他,尤其是方独树的老熟人,免不了会回忆往昔。当年陪同方独树一起闯**雪原的几位金丹期长老就是这样。只听铁霜凤师唏嘘着说:“那年咱们一道前往雪原围剿禽妖,凤鸣王还是一介筑基期小弟子,当时咱们都已经结丹,结果一百余年过去,凤鸣王已经结婴大成,咱们修为竟然还在原地打转,真是不能比呀,不能比!”那年围剿禽巢,总共出动六位金丹期长老,镇文派的胡啸文师,凤鸣派的铁霜凤师,抱灵派的费烈灵师,古脉宗的屈公古师,雪映门的贺兰雪师,以及雪原散修牧鹰女。时隔这么多年,牧鹰女早就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胡啸文师因为背叛河西被诛灭神魂,他本是勾叶人后裔,暗算偷袭铁霜凤师,导致铁霜凤师肉身被毁,战后他自己肉身被赠予铁霜凤师夺舍。贺兰雪师死于昔年勾叶人战乱,不过她子侄辈贺兰倩早就结丹成功,继承了她的衣钵与人脉。今天贺兰倩与道侣司徒冲结伴赶来参加庆典,夫妇两人知道铁霜凤师、屈公古师与费烈灵师人缘广泛,就主动凑到跟前聊了起来。他们五人都是金丹期修为,被安排在黎山道院的外院,与内院有一墙之隔,内院是元婴前辈聚会的场所,他们没有资格进去。不过今天道院举办的是结婴庆典,并非正规法会,内外院就没有布置禁制,他们站在外院广场上,可以清晰眺望到内院情况。铁霜凤师感叹过后,朝内院瞄了一眼,他发现内院的元婴期前辈,共分了三路人马,一路是河西本地祖师,人数有二十余位。第二路是大羲朝廷与北庭境的代表,到场了差不多十余人。最后一路是五岳上宗的使团,人数与河西本地祖师大致相当。今天的黎山道院,可谓风云际会,堪称建院以来所举办法会里最盛况空前的一次。以前道院开坛时,参会者仅限于河西修士,到场的元婴祖师最多只有二十余位,这次聚首的元婴前辈已经翻了将近两倍。而这只是神洲修仙界实力的冰山一角罢了。如果放在以前,铁霜凤师在同一天遇上所有河西祖师聚会,肯定要震惊的合不拢嘴,但今天他却觉得河西祖师过于势单力薄。他突然换上传音,对费烈灵师四人说道:“等庆典结束,符远上师就要领着符家弟子前往小隐宫修行,到时候,咱们大磐剩下的十七座王府就会划给北庭府管辖,那北庭府本身也是一座诸侯王府,恐怕不会允许咱们大磐王府平起平坐!”费烈灵师忙问:“不允许又怎样?难道北庭府会裁撤咱们祖师的王爵与领地?”铁霜凤师顿首:“不无可能!”他这么判断是有依据的:“前几天符远上师召开廷议,直言当初创立大磐国是权宜之举,如今河西境与青河神洲的交通已经恢复,河西境也要重新划给大羲朝廷管辖,大磐国自然也要撤掉国号,等符远上师走后,河西境就要变成大羲朝廷的诸侯王府之一,开府规格肯定与大羲其它王府相同!”大羲仙朝共有三十六路诸侯王,其中北羲朝廷是十八路,加上河西境就是十九路。按照大羲朝廷的祖制,河西境内只能册封一位诸侯王,其余王爵统统都要被剥夺。费烈灵师四人一听,不禁大皱眉头。“河西以前分了三国诸派,本来大家就各有道统,各自过的好好的,非得成立什么大磐国!要说成立就成立,大家愿意跟着符远上师打天下,结果符远上师拍拍屁股走人,大磐国马上要国将不国,这不是纯粹折腾咱们嘛!”费烈灵师脾气火爆,渐有怒意:“如果北庭府的楚上师真敢剥夺咱们十七座王府的王爵俸禄与领地道场,那肯定是要犯众怒的!”屈公古师唉声叹气的回道:“众怒又如何?咱们河西祖师难道还敢质疑楚上师的决定不成?”费烈灵师顿时噎了一下,还真不敢!大磐十七王府全部加起来,估计也不敢去挑战楚上师的权威!现场静默一会儿。铁霜凤师忽然笑起来:“其实大家不用担心,就算河西十七王府全部被裁撤,那也是祖师们应该操心的事情,对咱们影响不大。”费烈灵师四人仔细一想,确实侵犯不了他们太多利益,因为他们在各自王府里本身就过的不太如意。当年勾叶人战祸期间,屠鹿骑兵曾经大举南下,甚至出动一位化神期上师,对原大庸十座宗门展开血洗。费烈灵师四人碰巧都出自大庸宗门,是那场战乱的最大受害者。费烈灵师本来师从抱灵派的辛阳祖师,但辛阳祖师与凤鸣派晓月祖师一起死于屠鹿上师之手,虽然后来抱灵派又进阶一位裴炎祖师,确保抱灵府不致于被除名,可裴炎祖师是从外门弟子结婴,对费烈灵师一直不待见。费烈灵师在抱灵府并非心腹弟子,自然拿不到什么优待。屈公古师与现任的古脉宗祖师有些渊源,但昔年屠鹿人侵袭时,屈家族人被屠戮一空,差点被灭门,至今恢复不了元气,导致屈公古师现在家门冷清,人丁单薄,随时去做散修都没有什么问题。至于雪映府的贺兰倩,她结丹时间太短,属于雪映府资历与辈分都最浅的一位金丹期长老,若非她道侣司徒冲也结成金丹,她在雪映府争取不到多少利益。司徒冲原属大凉国的神水门,当年神水门遭遇灭顶之灾,祖师直接陨落,司徒冲是逃难到了雪映府,本就是孤家寡人,这些年在雪映府也是低调的很,从来不争不抢,不管将来河西局势如何动**,对他都影响不大。当年毕惜忠离开凤鸣府,前往青始宫修行,那时方独树尚未结婴,原属凤鸣府的金丹期长老全部转投外派,铁霜凤师不愿意招惹同门长老,也随了大流。对于离开凤鸣府之事,铁霜凤师始终抱憾于心,尤其是方独树结婴以后,他是更加悔不当初。好在他侄子铁鸣娶了宋墨竹,常年追随毕惜忠左右,与方独树也交情莫逆,此事仍有挽回余地。铁霜凤师就向费烈灵师四人提了一个建议:“无论将来河西境怎么变,肯定影响不到凤鸣王,他身份特殊,被符远上师特赐了月陇境领地,我打算带领门徒与铁家子弟去投奔凤鸣王,以后在凤鸣府做客卿,任凭他调遣使唤!”&t;divtentadv>费烈灵师四人听闻投奔凤鸣王,俱是脸色急变,现今凤鸣府内可没有多少金丹期修士,正是用人之际,投奔过去绝对是个好主意。问题是凤鸣王愿不愿意接收?他们转念又想,就算被拒绝,也必须去试一试,被拒绝一次也不要紧,他们与凤鸣王有旧交情,不管凤鸣王提出多么苛刻的接收条件,他们都愿意考虑。贺兰倩与司徒冲对视一眼,这些年夫妇俩与藤晋碧方往来密切,等会儿藤晋碧方空闲下来,他们会去探探口风。事实上,今天这场结婴庆典,不止是河西的金丹期长老们察觉到局势大变,大磐十七王府的元婴祖师们也全都感觉到了莫大压力。随着河西境重归青河神洲,以前固有的偏安一隅局面,必定会土崩瓦解,往后河西修士与神洲修仙界的联系会不断加深,各种势力纷争也会接踵而至。面对这样风云突变的浩**大势,所有河西的本地修士都会天然结成同盟,以前他们奉符远上师为主,今后会以方独树马首是瞻。河西现有的元婴祖师们,全都家大业大,又有职责在身,不能像铁霜凤师几人一样说走就走,但他们今后肯定会与凤鸣府加深往来,无论将来河西境发生任何变故,他们都会以方独树为决断的主心骨。这天庆典结束。黎山道院散场后,方独树把祭品收集齐全,他返回凤鸣府开始祭炼两仪门与四象剑。但他并未前往练功室闭关,一直待在寝宫内施法。齐嫦真在宫里陪着他。由于庆典上方独树广传四象道,贺礼也堆积如山,齐嫦真见他在施法炼剑,就不去打扰,自顾默默清点着礼品。她知道方独树非常重视文钱文银,就先做整理,一番细数下来,发现文钱有两万多贯,文银有一万多两,足够祭炼三枚元婴悟道皿。其次是钟鼎、甲骨与结绳,那些从五岳真宫来的修士,家底丰厚,送礼也很慷慨,所赠礼品往往是这些,加起来有几十块,遗憾没有一朵莲台。即使放眼五岳真宫,完整莲台也是稀世珍宝,元婴修士绝对不会外赠,充其量送出几件祭炼有水莲道文的法宝。齐嫦真把文钱文银与诸部道法装在一件储物袋里,随手放在方独树身边。至于其它礼品,齐嫦真觉得方独树应该用不上,她先把一批进阶灵药与低阶悟道皿挑出来,回头要赐给方家子弟,然后开始甄别法宝与炼器材质。忙碌半宿,她即将把礼品全部整理一遍,忽然感应到一股灵芒,在寝宫内急闪起来。她扭头看去,只见方独树面前悬浮着六朵莲台,两大四小。大莲台一黑一白,肯定是两仪门所演化。小莲台色泽也不一致,一朵青莲、一朵火莲、一朵雨莲、一朵雪莲,必然是四象剑变幻而成。齐嫦真心知方独树已经把两仪门与四象剑全部提升到了道莲级别,心里替方独树高兴。她正要欢喜庆贺一句,却见方独树伸出右掌,微微摇动起来,散出两股法力。一股法力涌向黑白莲台,两莲咔!的一声,合二为一,瞬间变成一朵黑气缭绕的魔莲。齐嫦真从外相粗看,魔莲并无异常,等她把目光投向莲间台面,赫然发现台面浮现一幅圆形的黑白图案,中心处以一条曲线做分隔,其中黑图内显露一颗纯白圆圈,白图内显露一颗纯黑圆圈,可谓黑中有白,白中有黑。这幅图案看去极其玄妙,齐嫦真根本琢磨不透图中蕴含真义。她又望向另一股法力,涌向了四象莲台,四莲同样合璧为一体,变成一朵弥漫潮湿水气的青莲。这座青莲的台面全是纯青之色,不过台外有几片花瓣,隐隐闪烁有异样莲光。“阿树,你的道莲合璧后,是不是能够释放新神通?”齐嫦真很是好奇。“两仪莲合璧后没有实质变化。”方独树单手把魔莲招至掌上:“以前我驱使两仪门,可以施展缩门成寸进行瞬移,如今有了魔莲,我可以不变幻门形,直接站在莲台之上,就能随心所欲的穿遁,仅仅是更为方便一些。”他又摊开另一手,青莲自行飞旋过来:“至于四象莲台,合璧后藏有一式青莲饮法,但我暂时还没有弄清这式神通的真正精髓。”齐嫦真莞尔一笑:“不是吧,你自己参悟出来的至道,竟然不清楚至道威力。”方独树郑重其事:“我只知道这一式剑招打出去,能够饮摄法力,但到底是如何饮法,我必须刺出一剑,而且要刺中一位敌手,才能印证出它的运转法则。”这一剑释放出去,如果元婴修士被击中,那是非死即伤的,他必须找到目标才能印证。他又朝青莲上轻轻一拍,龙虎兽嗖!的一下,从莲台内蹿飞出来,纵身朝上跳跃,翻了几个跟斗后回落台面。他凝神打量龙虎兽的灵体修为,不禁摇起了头。“我虽然把四象剑提升到了道莲级别,但龙虎儿法力仍旧是金丹期圆满,并没有进阶到元婴期,也不知它什么时候才能完成突破。”齐嫦真想起早前整理的灵珍,从中取出一个锦盒,说道:“这里有一颗水霆丹,专门给修士结婴用的,不如让龙虎儿服用,试一试效果。”方独树拿来锦盒,取出丹药递给龙虎兽,结果龙虎兽并无吞服意愿,显然是对人修的丹药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