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普莱德大帝的头颅高高扬起时,观台上,三位侯爵乃至于身后十多位伯爵都没有因为大帝被斩首而惊慌失措,只是单纯露出震惊的表情而已,没想到对手能将大帝逼到这种程度。在格拉托尼的胃囊世界得到医疗而基本恢复的泽德,并没有调换位置,依旧选择坐在血民这边。泽德正通过特有的肉体感知,感受着这位大帝的状态,得到的回馈却是无尽的深红,甚至还能从肉体间听见浩**大军的肉体摩擦,好似某种东西要被解放了出来。“这场对决要正式开始了吗……”……观台另一边,本次马戏团表演的联合负责人威廉与亚特同时变化表情,并非因为易辰占得先机,甚至有机会杀死大帝而高兴,而是一脸的难看。“亚特,你感受到了吧?”亚特一脸难受地说着,“怎么可能感受不到?我整个人都要被撑爆了~这也太夸张了啊,没想到传说中的大帝能夸张到这种程度。皮囊只不过是‘束缚’,装在里面的才是真东西,难怪之前一直通过脑袋上的发囊向外溢出血液,原来是要装不住本体的表现。能在这里见到大帝的‘本态’,也算是心满意足了。”威廉则是一脸严肃,“别说这些废话了,亚特!赶紧动身,帮我扩张马戏团,否则眼前这样的马戏团规格非要被撑爆不可。”“撑爆不好吗?到时候比赛被迫中断,这帮血民被遗落于亚空间深处,我们就能通过威廉你的手段快速回归皮厂,结合我们的‘孩子’处理最后的事情了。”“别装傻了,亚特……真有这么简单的话,你也不会紧张。大帝当前释放出来的气场完全超乎我们的预估。他所能释放的鲜血绝对能够包裹住在场所有血民,免受空间乱流的侵蚀。而观台上的暴食·格拉托尼本身具备空间吞噬能力,不排除他已经联合恩威侯爵得到了能够直接返回皮厂的方法。就眼下情况来看,既然易先生也展现出超出我们想象的实力,我们俩就尽可能提供场地条件,让他们打得尽兴,尽可能消耗大帝的体能与精血。否则就算我们的计划能成功执行,大帝也是一道难以忽视的障碍。赶紧!帮忙扩张场地,不然要爆了。”就在威廉与亚特聊天期间,被斩首的大帝已经开始由颈部大量喷血,而且是根本停不下来的喷涌,犹如一道人体泉眼。血柱从一开始的几米,一直上涨到数十米,甚至冲刷到了马戏团的顶部,哗啦哗啦~血雨自然是倾盆而下,瞬间就将整个场地全部染红,就连观众席都开始积水。当血水即将漫过脚踝时,威廉与亚特联合行动。这道马戏团帐篷的主要原料为‘亚特的肿瘤’,老板的头发只是起到一个节点支撑的作用,亚特伸手贴于帐篷之上开始将体内肿瘤转移进去,通过添加原材料的方式来扩大帐篷。威廉则是搅动着腹部深渊,通过空间手段尽可能阔开马戏团帐篷所在的深度空间,好让帐篷能够正常膨胀出去,不受空间的挤压。在两人的合力之下,马戏团开始慢慢变大。中心角斗场被足足撑到原本的四倍大小,气喘吁吁的威廉也是一屁股坐下,连忙取出一根原墓产出的香烟来恢复精神。“这样的话应该勉强能够装下了……这到底是什么出血量~大帝这家伙想要在这里向我们展示昔日的帝国吗?”场内,鲜血依旧在疯狂的喷涌,易辰没有对眼前不断喷血的无头身躯继续攻击,因为他很清楚一件事,这道皮囊只是限制大帝的‘束缚器’,任何的攻击只会加速束缚器的崩解。他退后于边场,静静等到着大帝即将展现的真正姿态,感受着源源不断地血疫涌现,感受着直逼死亡的深红威胁,就连易辰也不禁感叹,“没有任何的神性,普莱德大帝的傲慢让他没有接纳任何外面世界的东西。仅仅只是发展自己的疫病就能强到这种程度,远非那只什么都进行吸收,来者不拒的小丑能够比拟。难怪当初主物质位面的那些人会对这个飘**于宙域边缘的小世界进行全面进攻,遏制规则,就是因为这里的疫病发展已经超出了‘主流规则’。如果不加以限制,很有可能会威胁到那帮家伙的神学统治。面对这样的强者,我必须拿出所有的实力……”双脚悬空的易辰慢慢闭上眼睛,他的思维再次回到那漆黑的大海表面,独自乘舟。这一次他十分虔诚地下跪,向这片大海进行叩拜。这副跪拜的画面自然也投射到了现实,不懂得神性含义的病者们均无法理解,只有威廉露出着笑容。十分钟过去,喷涌的鲜血终于停下,被拉伸了整整四倍的角斗场内部依旧被灌满鲜血,差1cm不到就将溢出。大帝那无首身体开始蠕动,似乎有东西将要钻出,唰!两条深红色泽的手臂猛然撕裂脖颈开口而伸出,随即将整个皮囊完全撕裂,露出一尊完美无瑕的鲜血体态,平稳踏于溢满角斗场的血水表面。深红长发如日轮般飘浮空中,微微摆动,鲜红色的皮肤表面遍布着一根根呈几何结构的晶体血管,在里面流动着无比纯粹的精血。「无口」,因这等姿态下的大帝无需通过嘴巴来传递命令,他的意志将通过鲜血昭告天下。「无耳」,大帝无需听取任何意见或是建议,只需要发放指令,剿灭异端。「无鼻」,一切皆被血腥味所覆盖,嗅觉在这里变得没有任何的意义,唯有孪生双眸对应的眼还存在着,因为大帝将亲眼见证鲜红对世界的侵略与覆盖,见证敌人的卑微与死亡。之前的单手持剑,从现在改为双手。当左右手同时持拿剑柄时,犹如帝王亲临战场,站在了军队的最前面,全员士兵的气势因此高涨。深红绳缚所缠绕的剑体开始抖动,那些如同绷带般的绳缚略微松懈,以条带状漂浮在空中,表面也慢慢渗出一个个微小的名字,正是曾经自愿牺牲的国民名称。史诗般的音乐在此奏响,充满着侵略与不安,一道近乎金色的浸血框架于此刻浮现于大帝头顶,并非像其他侯爵那样编织着密集的血管,在那金色框架之上雕刻着一位位冲杀在最前线的血色骑士,端头则是一顶佩戴着王冠的血色骷髅。框架内部注满着结晶般的鲜血。顶部标注着名字与称谓,最初的深红-普莱德大帝(Pride the Great,The First Crimson Red)隐约之间能听到一阵回**于血液间的穷远之音,“我的远征,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