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莱说:“我最后还想提一件事,主席先生。您或许听说过一个人,名叫嘉蒂雅·德拉玛,或是索拉利的嘉蒂雅,她自己则只用嘉蒂雅这个名字。”“我听说过她,贝莱先生。”主席的声音中透出些许不耐烦,“我看过那出超波剧,你和她在里面都有重要的戏份。”“她和那个名叫詹德的机器人相处了好几个月。事实上,最后他成了她的丈夫。”主席原本不以为然的目光瞬间转为怒目逼视。“她的什么?”“她的丈夫,主席先生。”法斯陀夫差点站了起来,他赶紧重新坐下,一脸惴惴不安的表情。主席厉声道:“这并不合法,而且还更糟,简直就是荒唐。机器人无法使她受孕,他们不可能有下一代。如果没作出生儿育女的承诺,就无法取得丈夫——或妻子——的法律地位。我想,即使是地球人,也该知道这一点。”贝莱说:“我的确了解,主席先生。而且我确定,嘉蒂雅自己同样了解。她口中的‘丈夫’只有情感上的意义,和法律并无关系。她将詹德的地位视同丈夫那么重要,她在情感上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丈夫。”主席转向法斯陀夫。“这事你知道吗,法斯陀夫博士?他可是你的机器人。”法斯陀夫显得很尴尬,答道:“我知道她喜欢他,也曾怀疑她拿他来解决性欲。然而,在贝莱先生告诉我之前,我并不知道这重近似儿戏的关系。”贝莱说:“她是索拉利人,她对‘丈夫’的看法和奥罗拉人并不一样。”“显然如此。”主席说。“但她对大环境的现实还算清楚,因此懂得保守秘密,主席先生。借用法斯陀夫博士的说法,她并未将这重近似儿戏的关系告诉任何奥罗拉人。前天她一五一十对我说了,是想要我明白我所调查的案子对她而言多么重要。不过,她之所以提到‘丈夫’两字,主要还是由于我是地球人,能够以非奥罗拉的角度,了解这两个字对她的意义。”“很好,”主席说,“冲着她是索拉利人,我勉强可以认同这一点。这就是你要补充的那件事吗?”“是的,主席先生。”“这样的话,它和今天的议题完全不相干,我们在审议时必须排除在外。”“主席先生,有个问题我必须问一问。就一个问题,十几个字而已,主席,然后我就会结束发言。”这番话他说得尽可能认真严肃,因为成败就在此一举了。主席犹豫了一下。“同意,最后一个问题。”“谢谢,主席先生。”贝莱很想将问题一字字大喊出来,可是他忍住了。他甚至没有提高音量,也没有伸出手来指着对方。成败在此一举,这个问题代表了一切,但他牢记法斯陀夫刚才的警告,故意像是随口说出来:“阿玛狄洛博士怎么知道詹德是嘉蒂雅的丈夫?”“什么?”主席万分惊讶,扬起了那对雪白的浓眉,“是谁说他知道的?”既然主席发问,贝莱就能继续说下去:“问他吧,主席先生。”与此同时,他朝阿玛狄洛的方向点了点头,而后者已经起身,以明显的惊恐目光瞪着贝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