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彗星牛仔描绘钱德勒船长的狩猎领地,于1992年发现,参考鲁(Jane X. Luu)和杰维特(David C. Jewitt)合著的文章《柯伊伯带》(The Kuiper Belt, Scientific American, May 1996)。第4章 观景室同步轨道(Geostationary Orbit, GEO)中“世界之环(ring around the world)”的概念——它们透过赤道上的塔和地球相连——虽然完全可以看作是奇想,却有坚固的科学理论基础。这显然是圣彼得堡的工程师阿苏塔诺夫(Yuri Artsutanov)所发明的“太空电梯”(Space Elavator)的扩大版。我在1982年曾和这位工程师有过一次愉快的会面,当时的圣彼得堡还叫作列宁格勒。阿苏塔诺夫指出,在地球和徘徊于赤道上特定区域的卫星之间搭起一条缆线,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今日大部分的通信卫星在GEO上,即徘徊在地球上的特定区域。有了这样的开始,太空电梯(或以阿苏塔诺夫生动的语汇来说:宇宙脐带)是可望建造起来的,而载运上GEO的系统可完全由电力驱动。只有在旅程的其他时段才使用火箭推进器。为了避免火箭技术所造成的危险、噪声,以及环境危害,太空电梯惊人地减少了所有太空任务的成本。电力很便宜,载一个人上去轨道只须花费一百美元,而在轨道上绕一圈则须花费十美元,因为大部分的能源在下降的旅途中将恢复。(当然,付较高的票价才能享受到好的餐饮及观赏电影。即使如此,一千美元就能来回于GEO,你相信吗?)这理论是无懈可击的,但是有哪种材料,可以有效地承受距离赤道三万六千公里高的悬挂拉力,并有足够的强度能运送承载上去?当阿苏塔诺夫写他的论文时,只有一种物质符合这些可说是相当严格的规格:结晶碳(crystalline carbon),即人们所知的钻石。不幸的是,在市面上无法购得所需的百万吨钻石,虽然在《2061:太空漫游》我已说明了木星核心存在这些量的钻石之原因;而在《天堂的喷泉》(The Fountains of Paradise)我提出更可取得的来源:在轨道上的工厂,那里的钻石可以在无重力的状态下生成。1992年8月,亚特兰蒂斯号航天飞机试图迈出太空电梯的“一小步”,当时做了一项实验,沿着一条长21公里的系链释放并取回载重。可惜,投资下去的这项工程却在几百米处就卡住了。当亚特兰蒂斯号航天飞机的全员在轨道上进行的记者会上展示《天堂的喷泉》,以及这次的任务专家霍夫曼(Jeffrey Hoffman)在回到地球后将他亲笔签名的那本给我时,我感到十分高兴。1996年2月,第二次的系链实验则稍稍进步了些:载重真的跑完全程,但在取回时缆线断了,因为绝缘体做得不好而导致漏电。(这或许是个幸运的意外:我不禁想起与富兰克林同时代的人,他们试图重复他著名但危险的实验——在大雷雨中进行风筝实验——而致命的事。)除了可能会发生的危险外,从航天飞机发射出、扣在系链上的负载,看上去就像用假蝇钓鱼:看起来容易,其实并不然。但最终最后的“大跳跃”将会完成——一路直达赤道。同时,碳的第三种形式,碳六十的巴克球(Buckminsterfullerene, C60,由六十个碳原子构成足球形状的结构),使得太空电梯的概念更为可行。1990年,一群休斯敦莱斯大学(Rice University)的化学家制造出管状的碳六十,其张力比钻石大许多。这群化学家的领导斯莫利博士(Dr. Smalley)甚至进一步宣称这是至今最强韧的材料,并且补充道,借着它太空电梯就可能建造完成。(最新的消息:我很高兴知道斯莫利博士因这项研发而获得1996年诺贝尔化学奖。)现在,有一个令人吃惊的巧合——它怪异得令我困惑:谁在负责这件事。巴克敏斯特·富勒(Buckminister Fuller)于1983年逝世,因此生前并未见到“巴克球”(backyballs)和“巴克管”(backytubes)这些使他身后极负盛名的发现。在他诸多旅程的最后几次中,有一次我有幸在斯里兰卡开飞机载他及其妻子安(Anne),并带他们去看看《天堂的喷泉》所提到的特定地点。不久过后,我用十二英寸的(还记得这种规格吗?)LP录音机(Caedmon TC 1606)录下小说,而巴克则友善地在唱片封套写下说明。这些事以一件令人讶异的启示告终,它激发了我对星城(Star City)的思考:1951年,我设计了一个可自由活动且结构简洁的环状桥,在赤道上空并围绕着它而组装起来。在这“光环”桥内的地球依旧自转,而这圆形桥则以自身的速率旋转着。我预见地球上的交通工具垂直地上升移至桥中,旋转着,并下降到所欲抵达的地球位置。我坚信,如果人类决定投入此项投资(依据对此而产生的评估,认为这不是一项资金甚巨的投资),星城是可以被建设起来的。除了产生新的生活形态,以及让来自低地心引力的世界,如火星或月球的参观者更适应我们的星球外,所有的火箭研究都不须在地表进行了,而是让它们回到所属的太空。(虽然我希望每年在肯尼迪中心太空中心应景地重演火箭升空,以唤起人们对火箭第一次升空的兴奋感。)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大部分的城市将是腾空架起的,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城市作为科技目的使用。毕竟,每座塔相当于千万楼层高的摩天大楼,而围绕着同步轨道的环,则介于地球和月球之间,但较靠近月球。若这个环形成完整的一圈,数倍的人口可以居住在这个空间中。(这引起一些有趣的逻辑问题,我乐意把它们作为“学生作业”。)关于“豆茎”(Beanstalk)概念的卓越历史,以及其他更先进的概念,如反地心引力和空间扭曲,请参考罗伯特·伏特(Robert L. Forward)的《科学魔术》(Indistinguishable from Magic)。第5章 教育1996年7月19日,我很惊讶在当地报章读到英国电信人工生命团队(Artificial Life Team)的领导人温德博士(Dr. Chris Winter)相信我这章所描绘的信息和储存设备能在三十年内发展完成!(我在1956年的小说《城市与群星》(The City and the Stars)中认为这些设备要在十亿年后才可能出现,显然是个失败的想象。)温德博士说,这种设备能让我们“在实体上、情感上和精神上重新创造一个人”,并且他评估这么做所需要的记忆空间大约是十的十三次方位元,比我所推测的十的十五次方位元小了二级。我真希望当时能以温德博士的名字来为这种设备命名,这将会在正规圈子引起一些强烈的争论:“灵魂的捕捉者。”至于这设备应用于星际旅行,请参考第9章。我相信我发明了以掌心对掌心的信息传递方式,在第3章有描述,因此发现尼古拉斯·尼克罗彭迪(Nicholas Negroponte)和他的麻省理工学院媒体实验室投入这项研究已有多年时,实在叫人惭愧。第7章 简报如果零点场(Zero Point Field,有时被称为“量子波动”或“真空能量”)能被开发出来,那么它对我们的文明所造成的冲击将是非常巨大的。所有现今的能源——石油、煤、核电、水力发电、太阳能——都会被淘汰,当然我们所担心的环境污染问题也会随之消失。所有这一切都变成了一个大的担忧——热污染。所有的能源最终成为热,如果每个人有数百万千瓦可玩,这颗星球很快就会像金星那样:阴影处的温度高达几百摄氏度。然而,这状况也有光明的一面:除了这方法外,别无其他方式避开下一次的冰河纪元,冰河纪元是一定会出现的。“文明是冰河纪元之间的休息时段。”这句话出自威尔·杜兰特(Will Durant)的《世界文明史》(The Story of Civilization)。即使当我写下这些话时,全球各实验室的优秀工程师宣称他们正在开发这种能源。物理学家费曼曾估计过这种能源的体积,大意是一个马克杯大小的能源就足以把地球的海洋煮沸,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当然,这种想法会让人不免一惊。相较之下,核能根本不是对手。我很好奇,有多少超级新星真的是由工业意外所诞生的?第9章 空中花园在星城中移动最主要的问题之一,就是距离太远了。如果你要拜访一位在隔壁塔的朋友(无论虚拟现实有多少优点,通信永远无法取代接触),这距离相当于一趟月球之旅。即使拥有最快的电梯,还是要花上好几天而非数小时,否则生活在低地心引力地区的人无法适应其加速度。“无惯性推进器”(innertialess drive)的概念——即作用在身体上每个原子的推动系统,这样当电梯在加速时,身体就不会感受到压力了——在20世纪30年代由“太空歌剧”(Space Opera)大师史密斯(E.E. Smith)所发明。这概念并非如其所听起来那般不大可能,因为重力场正是以这种方式对身体产生作用的。如果你在地表附近自由地下坠(忽视空气阻力),你的速度会增加近每秒十米。此外,你会感到处于无重力状态,不会感受到加速度,虽然到一分三十秒时,你的速度将增加为每秒一公里。若你在木星的重力场下坠落也是如此(其地心引力为地球的2.5倍),甚至你在巨大无比的场域内如白矮星或中子星(比地球的地心引力强上几百万或几兆倍),也是如此。你感受不到什么,即使你在出发数分钟后达到光速也是如此。然而,若你蠢到进入具有引力的物质半径,因为受力不均衡,潮汐力量(tidal forces)很快就会将你撕成碎片。进一步详细的资料,可参考我悲惨但文如其名的短篇故事《中子潮汐》(Neutron Tide),收于拙著《太阳风》(The Wind from the Sun)中。“无惯性推进器”就像可控制的重力场域,它在科幻小说之外很少被认真讨论到,直到最近。1994年,三位美国物理学家发展了伟大苏联物理学家萨哈罗夫(Andrei Sakharov)的一些概念,并讨论了无惯性推进器。海希(B.Haisch)、瑞达(A.Rueda)和普霍夫(H.E.Puthoff)所写的《零点场中的惯性》(Inertia as a Zero-Point Field Lorentz Force, Phys Review A, February 1994),未来可能会成为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要论文,在小说中,我已经赋予它这地位了。这篇论文提出了一个很根本且被视为理所当然的问题,即宇宙生成的方式。这三位美国物理学家所问的是:“是什么给予物体质量(或惯性)以致它需要外力才会移动,以及一股同样的力量以恢复它原先的状态?”他们暂定的答案仰赖于一座远离物理学家的象牙塔,且不为人所知的事实:即所谓空洞的太空实际上是个能量沸腾的大汽锅——零点场,这点真是令人惊讶。这三位物理学家认为惯性和重力是一种电磁现象,它们是物体和场相互作用的结果。自法拉第(Faraday)以来,有无数的实验试图把重力和磁力结合起来,虽然有许多实验宣称取得了成功,可是它们的结果没一个是经过证实的。然而,尽管还很遥远,如果这三位物理学家的理论获得证实,它将开启反重力的“太空推进器”(space drive)远景;更迷人的是,甚至可能控制惯性。这会产生有趣的状况:如果你以最小的力道去触碰一个人,他将在一小时内立即消失到几千公里远的地方,直到他碰到另一头而反弹停下来。好消息是交通意外将成为不可能的事;自动车以及乘客可以毫发无伤地以任何速度相互碰撞。(你觉得今日的生活已经够混乱了?也许未来更热闹呢!)我们目前所熟知的太空任务中的“无重力状态”(下个世纪将会有数百万的人享受到这样的旅程),对我们的祖父辈而言就像是魔术。消除,或只是减少惯性是另一个相当不同的状态,甚至是完全不可能的[1]。但它是一个很棒的想法,因为它可以促成类似“遥距传送”的作用:你几乎可以立即地到各地去旅行(至少在地球上)。坦白说,我真不晓得少了它要怎样来管理“星城”!在这部小说中我做了一个假设,即爱因斯坦是对的,没有任何信号或物体能超越光速。有一些包括复杂数学运算的论文最近似乎认为:就如同许多科幻小说家所习以为常的那样,在银河搭顺风车的旅客或许不必忍受这恼人的限制。整体而言,我希望这三位物理学家是正确的,但似乎有一个根本的反对意见。如果超光速(Faster Than Light, FTL)是可能的,为什么这些搭便车的,或者富有的旅客没有成行呢?答案是,正像我们不会发展以煤为燃料的宇宙飞船一样,外星人没有理由建造航行于星际之间的交通工具,一定有其他更好的方法。界定一个人只需要数量少到惊人的“位”,或是储存一个人一生中可能会获取的所有信息,这点在雪弗(Louis K. Scheffer)的《机器智慧,星际旅行的成本与费米悖论》(Machine Intelligence, the Cost of Interstellar Travel and Fermi’s Paradox, Quarterly Journal of the Royal Astronomical Society 35, no. 2 [June 1994]: 157-175)中有提到。这篇论文(肯定是严肃的QJRAS出刊以来最标新立异的一篇)估计,一位一百岁老人的全部精神状况和记忆大约占了十的十五次方位元。即使是今天的光纤也可以在数分钟内传输这笔信息。我认为星际长途旅行的运输机在3001年以前还无法生产出来的观点,在今后的一个世纪中可能会变得目光浅短到滑稽的程度,而目前没有星际游客只是因为地球上没有建造任何让宇宙飞船停靠的设施。或许外星宇宙飞船已经出发了,正在以缓慢的速度前进着……第15章 金星之变有机会向阿波罗15号的成员致意是一项殊荣。从月球返回之后,他们送我登月舱法尔康号(Falcon)的着陆模型,现在放在我办公室最显眼的地方。上面是月球车(Lunar Rover)三次出巡时所留下的路径痕迹,其中一条绕过了地球反照(Earthlight)的缺口。模型上印有一行字:“给阿瑟·克拉克,阿波罗15号成员感谢您对太空的想象。斯科特(Dave Scott)、沃尔登(Al Worden)、艾尔文(Jim Irwin)。”为了回报他们,我把《地光》(Earthlight)(写于1953年,背景设定在1971年月球车所驶过的区域)献给他们:“给斯科特以及艾尔文,第一位踏上这块土地的人;给沃尔登,在轨道上看护他们的人。”在克隆凯特(Walter Cronkite)和席拉(Wally Schirra)于CBS报道阿波罗15号即将返回地球后,我飞往太空航行地面指挥中心观看它的返航。我坐在沃尔登的女儿旁边,她是第一个注意到太空舱的三个降落伞其中一个没有展开的人。这是令人紧张的一刻,所幸剩下的两个还可以胜任降落任务。第16章 船长的餐桌参考《2001:太空漫游》第18章描写太空探测船冲撞的部分。即将到来的克莱门汀二号(Clementine 2)任务目前正计划进行类似的实验。看到《2001》中说月球瞭望台在1997年发现了阿斯特洛伊小行星7794号(Asteroid 7794)时,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会把它挪到2017年——那时是我的百岁大寿。就在写完以上这段之后几小时,我很高兴得知,巴斯(S. J. Bus)1981年3月2日在澳大利亚塞汀泉(Siding Spring)发现的小行星4923号[Asteriod 4923 (1981 EO27)],被命名为克拉克,在某种程度上是为了纪念太空防卫计划(Project Spaceguard)。有人怀着深深的歉意告诉我,由于一时失察,第2001号已经过时了,它和那个名叫爱因斯坦的人一样。借口,都是借口。但得知与小行星4923号同一天被发现的5020号已被命名为阿西莫夫(美国生物化学家、作家,创作了许多科幻小说和科普读物),我还是非常高兴——虽然令人悲伤的是,我的老友永远无法知道这个消息。第17章 盖尼米得如同在本书序幕,以及《2010》和《2061》里解释过的,我希望充满雄心壮志的伽利略任务——到木星及其卫星之旅,可以多带给我们一些关于这个奇异世界的细节,以及令人目眩神迷的特写镜头。嗯,多次延误之后,伽利略抵达它第一个目的地——木星,而且表现令人赞赏。但是,有个问题,由于某个原因,主天线并没有打开。这表示影像必须经由低增益天线(low-gain antenna)传送回来,其传输速度之慢让人难以忍受。虽然船上的计算机改编程序,已经奇迹似的弥补了这个遗憾,但仍得花上数小时来接收原本应该数分钟之内就可以传送回来的信息。所以我们必须有耐心,而在1996年6月27日伽利略任务之前,我已经开始在小说中热切探索盖尼米得。1996年7月11日,在完成这本书前两天,我从喷射推进实验室(JPL)下载第一批影像,幸好到目前为止,我的描述与实际情况没有抵触。但假使当前的景色不是由冰原组成的坑口,而是棕榈树和热带海滩,或者还要更离谱,变成“YANKEE GO HOME”[2]招牌,我的麻烦就大了。我特别期待“盖尼米得市”(Ganymede City)的特写镜头(本书第17章)。这个引人注目的结构体正如我所描述的——虽然我犹豫过是否要如此描写,因为我担心我的“发现”会成为“国家撒谎人”(National Prevaricator)的头版。在我的眼里,它比著名的“火星脸谱”及其周围环境更像是人工造作的。假使它的街道有十公里宽,又如何?也许盖尼米得市就是这么“大”……在NASA旅行者编号为20637.02和20637.29的影像中可以找到这个城市;或更方便的方法是,可以在拉杰(John H. Rogers)不朽的著作《巨大的木星》(The Giant Planet Jupiter)中,图23.8里找到。第19章 人类的疯狂有明显的证据支持泰德·可汗令人吃惊的断言,他指出大部分的人类至少都带点疯狂的基因,参看我的电视节目《克拉克的神秘宇宙》(Arthur C. Clarke’s Mysterious Universe)第22集《会见玛利》(Meeting Mary)。要知道,基督徒在人类中只是很小的一群,比起这些曾经崇拜过圣母的信徒,更多的信徒同样崇拜其他崇高的神性,如罗摩(Rama)、迦梨(Kali)、湿婆(Siva)、托尔(Thor)、沃坦(Wotan)、朱庇特(Jupiter)、奥西里斯(Osiris)等。最令人吃惊的,也令人感到惋惜的,是柯南·道尔的例子,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但信仰使他变成了一个胡言乱语的疯子。尽管他最喜爱的灵媒们不断被揭发是骗子,他对他们的信心仍然屹立不倒。而这个创造福尔摩斯的人,甚至曾借着表演逃脱术的最高境界,把自己“变不见”,试图使伟大的魔术师胡迪尼信服。这种逃脱术的伎俩,如华生医生很喜欢说的:“简单得不得了。”[参看贾德纳(Martin Gardner)《巨大的夜》(The Night Is Large)一书中《柯南·道尔的题外话》(The Irrelevance of Conan Doyle)这篇文章。]宗教法庭审判异端,这种虔敬的残酷丝毫不逊于柬埔寨前首相波尔布特(Pol Pot)和德国纳粹,其细节可以参看卡尔·萨根(Carl Sagan)在《魔鬼出没的世界》(The Demon-Haunted World)一书中对新世纪的傻瓜(Nitwittery)的辛辣抨击。至少美国移民局已经采取行动反对宗教狂热的暴行。《时代》杂志里程碑专栏在1996年6月24日报道说,对于那些因家乡传统而遭受割礼的女孩,必须给予庇护。在我完成这章之后,偶然看到史托尔(Anthony Storr)的《不为人知的弱点:印度导师的权力和魅力》(Feet of Clay : The Power and Charisma of Gurus, The Free Press, 1996),后者可说是这个领域的权威。很难相信这场神圣的骗局已经累积了九十三辆劳斯莱斯,直到美国联邦法院执行官迟至今日才逮捕他。更糟的是,他的数千个美国呆子信徒中,有百分之八十三已经潜入了大学,因此符合我最爱的一个对知识分子的定义:接受超越了其智慧水平的教育。第26章 钱氏村我在1982年出版的《2010:太空漫游》中,解释过这艘停在欧罗巴的中国宇宙飞船的命名是为了纪念钱学森博士,他是中美火箭计划的创始人之一。出生于1911年的钱学森,1935年时获得一份奖学金,让他离开中国到美国求学。在那里,钱学森从杰出的匈牙利航空动力学者西奥多·冯·卡门(Theodore von Karman)的学生变为他的同事。之后,他以加州理工学院首位哥达德讲座教授的身份,协助成立了古根海姆航空动力实验室(Guggenheim Aeronautical Laboratory)——即帕萨迪纳(Pasadena)著名的喷气推进实验室的前身。就在中国于境内试射核武导弹之后,《纽约时报》(1996年10月28日)撰文(《北京首席火箭专家是美国训练出来的》)称:“钱的一生是‘冷战’历史的一个讽刺。”随着绝密文件公开,人们发现他对20世纪50年代的美国火箭研究贡献良多。但在疯狂的麦卡锡时期,当他试图回祖国访问时,却被美国当局以虚构的保密罪名逮捕。在多场听证会和延长拘留之后,他最后被驱逐出境,回到故乡——带走他所有无人能出其右的知识和专业。就如同他许多成就卓越的同事所声明的,这是美国所做过最愚蠢,也是最可耻的事之一。他被驱逐之后,根据中国国家航天局以及科协副主席庄逢甘的说法:钱学森“从零开始他的火箭事业……没有他,中国在科技上将落后二十年”。而且,或许这也会相对延后致命的“蚕”式反舰飞弹以及长征系列运载火箭的部署。我完成这部小说后没多久,即获颁国际宇航学会的最高荣誉冯·卡门奖,在北京受奖!这是一个我无法拒绝的邀约,尤其是当我得知钱博士就居住在北京市。不幸的是,当我抵达那里后,发现他正因生病而留院观察,而他的医生不许访客探病。为此,我十分感谢他的私人助理王寿云少将,他透过适当渠道,替我将签好名的《2010》和《2061》交给钱博士,并把一大套由他所编辑的《钱学森作品集:1938—1956》(科学出版社,1991年,北京东皇城根北街16号,100717)赠送给我。这是一本很棒的选集,内容包括了从许多与冯·卡门共同讨论的空气动力学问题,到关于火箭与卫星的专题论文。最后一篇是《热核能量厂》(Jet Propulsion, July 1956),是钱博士还是FBI的囚犯时所写的。这篇文章还论及一个在今日而言更是话题的主题:“利用重氢熔化反应的动力站。”虽然到目前为止这项议题几乎没有什么进展。1996年10月13日,就在我离开北京之后,我很高兴得知,高龄八十五岁且行动不便的钱博士,仍在继续进行他的科学研究。我衷心希望他喜欢《2010》和《2061》,且希望将来可以将这本《3001》献给他。第36章 恐怖密室1996年6月,参议院进行了一系列的计算机安全事宜听证会后,同年7月15日克林顿总统签署了第13010号行政命令,以因应“计算机攻击控制重要基础建设的信息或沟通组件”(“网络威胁”)。建立了反网络恐怖主义的坚强力量,并有CIA、NSA,以及各防卫单位的代表。小捣蛋,我们来了……由于写了上面这段文字,我开始对还没看过的电影《独立日》结尾感到好奇了起来,听说结尾就如同特洛依木马屠城那样,使用计算机病毒反击!还有人告诉我,这部电影的开头和《童年的终结》(Childhood’s End)一模一样,里面包含了所有从梅里爱(Georges Melies)的《月球之旅》(Trip to the Moon)以来的科幻小说都会有的陈腔滥调。我无法决定是否要恭喜这个作者神来一笔的原创力,或是指控他们预知式的抄袭——这永恒的罪。无论如何,我担心我无法阻止波康(John Q. Popcorn)认为我剽窃了《独立日》的结尾。[1] 1996年9月,芬兰科学家宣称侦测到正在旋转且超导电的碟子,其上方的地心引力有微量的(少于百分之一)减弱。如果这获得了证实(慕尼黑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早期的实验也示意具有相似的结果),这个突破可是长期以来所等待的。同时我也期待有趣的怀疑意见。——作者注[2] 越战时期反战运动的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