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当下问题，要解决

沿着海岸线的高速公路北上北城，一路上，四处荒芜，一切都是几十年前的样子，没有丝毫改变。北城同样如此，和榕城变成了一片废墟不同，这里保留着当时的居民们撤离时的样子——作为一座依河而建的小县城，不可能拥有像云城那样发达的高层建筑群和商业区。这里的建筑绝大多数都是旧时代留下的筒子楼，以至于一时间让张航误以为，自己回到了刚上臧舟市时候的样子。张航在北城的市政厅广场见到了罗飞，此时的他，正在带领着当地的幸存者们等待着前者的到来。“听说你不费一兵一卒就在这里落脚了？”张航亲切地问。“北城现在基本也是废弃的状态，只是这里还有一些一没有离开的幸存者。”罗飞说道。“其他人呢？都跑到云城去了？”“是啊，一听说那里的机器人解除了封锁，差不多所有人都南下了。”“数量大概有多少？”“据留下来的人说，有几千人。”“几千人？”张航无疑惊讶于北城人口的流失——几千人，相当于当时云城和臧舟市加起来的人口数量了。“其实很容易理解——这里太偏远了，虽然依河而建，再往东就是大海，但是交通和地理位置都不是很理想……所以流失那么多的人口，也不算意外。”罗飞解释道。“如果把这里作为一个据点，人力资源不足会是一个死穴啊。”罗飞见机会成熟，他决定向张航和一同前来的程杰提出他的请求。“如果可以，我希望组织能同意我的请求。”“你说。”“我想留在这里，像你扎根臧舟市一样，建设北城。”张航同程杰对视了一眼，这个请求完全符合二人对罗飞的猜想。“这个事情，我们再商量一下。”张航拍了拍罗飞的肩膀，将程杰拉到了一边。“你看，我说的吧，他要拥兵自重。”程杰对罗飞有些嗤之以鼻。“不能这么说，人都有理想，而实践是可以检验他的理想的，不如放手给他干。”张航提出了他的观点。“要是这样的话，就必须分散他的权力，他可以全权负责，但是我们必须要再派一个人过来，限制他的权力。”程杰说道。“没错……而且我们现在有一个问题，领导太少……士兵很多，作为厉害的士官也有一些，但是像我们这样可以做决策的领导，几乎没有。”张航提出了一个新问题，而“缺乏领导”这件事，确实会影响我们的扩展。“这又涉及到专制的问题了。”程杰摇摇头。“我们先解决当下的问题，制度的漏洞可以弥补上。”“你的意见呢？”“让罗飞全权负责北城的大小事务，再派一个港口区出身的士官，二人配合着来——城市自主建设，战队自行扩充。定期轮换——这个权力对他们来说足够大，而我们也可以有效进行监管。”“我同意。”张航将二人的决定告诉给了罗飞，他十分兴奋，认为自己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为了打消张航和程杰对于自己忠诚的疑虑，罗飞当场表态放弃兵权，转而全心全意投身到建设和发展之中。这种顾全大局和高风亮节的行为，毫无疑问提升了二人对他的好感。“兄弟，北城就交给你了，这会是我们未来在东北方向的门户，一定要经营好啊。”张航紧紧握着罗飞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解决了北城的发展和防务问题，队伍在高佐的指引之下来到了榕城。“城墙修的不错，可以好好利用。”张航站在城门楼的地方，俯瞰着榕城，“话说，你们就是在这里用一个小队全歼了二百多人？”“千真万确，你咋不信呢，人还都在地底下的避难所里守着呢。”高佐解释道。“这战损比着实把我也惊着了。”程杰笑着说。“走，我们上避难所看看吧。”张航走下城楼。地下的铁门为张航和程杰等人敞开着，一小队的士兵和机器人们也列队站好欢迎着他们。“张航，这就是避难所的管理人，奥贝丽。”高佐介绍道。张航放眼看去，同高佐的观感一样，他也觉得这个女人，和王诗晴有一种微妙的相似。“你好，奥贝丽。”张航点点头，以示对她的尊重。“你好，张航，久闻大名，今天见到了真人，还真是威武帅气呢。”奥贝丽的这番话夸得张航有些脸红。和高佐来的时候一样，奥贝丽向张航等人介绍着避难所的运营情况，只不过她的态度更为殷勤一些，时不时地还会和张航有一些细微的身体接触。相较于程杰等人对避难所如同机器一般精密的生存秩序过目不忘，张航更多时候，是在观察着和奥贝丽一样身穿蓝色制度的避难所居民们。他们大多面带笑容，按部就班、整齐划一地按照既定安排进行劳动、学习、用餐……互相之间见面时也会热情地打招呼，并且每一个人都是礼貌和谦让的。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标准化的和谐社会，但是，在这光鲜亮丽的表面之下，张航似乎感受到了背对他们时这些人的真正状态——那是一种恐惧之下的服从。为了证实这一点，他打算找几个人，聊一聊。“我能和居民们聊聊天吗？”张航询问着奥贝丽。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显然让奥贝丽略显有些乱了手脚，她稍微镇定了下，笑着对张航说。“可以，你是这里的主人，想怎样都可以。”他找了三个人分别进行座谈——一个女童、一个年轻男子、以及一个老妪。他们都是成分极纯的避难所居民。自出生到如今从未离开过这里一步。而他们在面对张航时展现出来的机械般的笑容，也让后者渗出一身冷汗。张航：“你觉得避难所怎么样？”女童：“有糖吃！”年轻男子：“还可以，能活下去。”老妪：“特别好！”张航：“能描述下你在这里是做什么的吗？”女童：“我还在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