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名不虚传，大伤害

听完关于“蓝天计划”的汇报，王诗晴便睡眼惺忪地推开了张航办公室的大门。“你就这个样子来的啊。”张航笑着说。“怎么，嫌你老婆黄脸婆了？”王诗晴带着起床气，反倒是显得有些可爱。“姑娘，收拾收拾吧，一会还得开会呢，那几个新贵族，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别提他们，真是烦死个人……尤其是那个叫鹿山的，怎么，他现在手里把着大宗货物的交易渠道，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行了，这个只能怪我们早期没当回事，现在补救还来得及。”“来得及个屁，他就吃准了我们收拾不了他。”“所以这不才请他们来这解决问题嘛。”张航安抚着王诗晴。“还‘请’？你这措辞挺讲究啊，再这么下去，我不干了，回家带宝宝去……这活谁爱干谁干吧。”张航无言以对，只好看着窗外的新基地基地和云城，虽然表面上一片祥和，但是却暗流涌动。他有责任将我们这艘尚在行驶的大船小心翼翼地带出冰山阵，只是，他能做到吗？王诗晴口中的鹿山，身形矮小，脸显得有些宽，可能是瘦小的缘故，显得头部比较大，头发倒不是很浓密，双眼却明亮有神。张航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了阿辰的样子。只是，眼前的这个鹿山显然要比总是战战兢兢的阿辰要自信的多。这种自信显然是有原因的——自来到“乐土”之后，他立即建立了一支在各地运转高效的物流团队。并且掌握了大宗货物的销售与交换渠道，甚至，他还会把多余的物资卖到外域，以交易来更多的稀有资源。在张航看来，这就是加强版的阿辰，当年他想让阿辰做的，也是像这样连接生产者和消费者的渠道，从而为当时还在臧舟市的我们提供通畅的物资供给。阿辰好歹还算是半个自己人，这个鹿山是什么成分，没有人知道。但是看他干的事，显然理念是和我们背道而驰的。鹿山做了什么呢？我们在各地都有农场，其产出的粮食，一部分流通到通各个据点和营地，一部分流入云城和其他卫星城，幸存者们通过工分进行兑换，还有一部分，被用作储备。因此，理论上像粮食这种战略物资，是绝对不会额外销售的，一定要满足群众的需求。“民以食为天”，要是吃上出了问题，可就是大问题。鹿山通过自己占据销售渠道的优势，把除了我们自用以及储备粮之外的渠道几乎全部拿下。换句话说，他不敢在我们的头上动土，但是，他却可以拿各个营地之外的群众开刀。不光是粮食，燃料、生活用品、水，甚至是呼吸器的供应，基本上都掌握在鹿山的手中。这显然碰到了张航的红线，曾经，因斯先生通过中间人大肆控制呼吸器的流通，从而掌握了城市中势力之间的力量平衡。如今，鹿山的种种行为虽然让张航十分不爽，但是由于木已成舟，想要打击这种投机倒把的行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好，指挥官，久仰大名。”张航还在琢磨着应对鹿山的策略，后者就已经上门拜访了。和他一起与会的，自然还有王诗晴。“你好鹿先生，请坐吧。”鹿山四处看了看，张航在新基地的办公室同他之前的设置别无二致——墙上的地图、简易的书架和家具，以及占地面积不小的城市沙盘，上面标注了云城以及其他卫星城的位置和状况。“听说您向来体恤下属，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鹿山恭维道。张航并非听不出这里是话里有话，鹿山无非是觉得他和我们比较寒酸罢了，在他的眼中，只有经济实力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们有再多的武器、再狠的人，和他鹿山比，不过是蜻蜓点水罢了。“我直说了……鹿先生，我们这次请您来，是为了商议粮食的价格问题，最近群众反映物价太高了。都快吃不起饭了，为了长远考虑，我们是不是可以商议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定价权？”寒暄过后，王诗晴开门见山，这样的节奏让张航和鹿山都有些意外。尤其是张航，他没有想到王诗晴会如此的急躁。而此时，在谈判伊始便亮出我们一方的诉求，显然也是给了对方一个要价的空间。张航心里开始顿感不妙，看来这场谈判会比较艰苦了。“我们手里没有粮食呀，那里来的定价权。”鹿山摊着手笑着说。“但是渠道在你手上，群众在你手里买卖和交换粮食，还要额外付一定比例的物资和工分。”张航说道。“我的运输队在‘乐土’全境到处跑，往大了说，整个远东地区都有我的踪迹，赚点辛苦钱，不过分吧。”“你这辛苦钱赚得或许有点太容易了吧，以前幸存者之间可以直接相互交易，如果不是你提高了收粮的价格，怎么会占据绝大部分的渠道？”“此言差矣，此言差矣。”鹿山摆摆手，“市场行为，这是市场行为……从理论上说，这也是这个市场的一部分。只不过，你们不在我的系统里罢了。”鹿山说的的确没错，社会秩序的恢复意味着经济秩序也得到了恢复。同样的，一切以物易物的交换都算是正常的市场行为。但是，张航本人，包括核心会议，都没有同意如同旧世界的纸币或者黄金这样的一般等价物的流通。原因在于，在我们控制区，物质的生产并没有达到高水平的程度，一旦允许一般等价物的流通，像鹿山这样的新贵族，很容易利用手中的资本囤积居奇，搜刮财富。所以，我们的经济策略，采用的是低水平的市场经济和宽松的计划经济相结合的方式。张航感到后怕，他想象不到，如果允许诸如黄金一类的一般等价物出现，将会给我们和控制区的群众们带来多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