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航清楚,如果没有隐藏在自己内部的“鼹鼠”的配合,大个子必然是不会得逞的。于是他决定,在我们的内部进行一场抓“蛀虫”的行动,他要将隐藏在内部的敌对分子一一揪出,以儆效尤。“面包房爆发”真相大白。“电台”循环播出相关信息,且不在像之前如同一台机械般的“复读机”,而是既讲理又讲情。且只要“自由电台”散布相关的谣言或者煽动情绪,“电台”以及其他官方控制的媒体渠道便逐一驳斥,如同打擂台一般,你方唱罢我登场。这些变化源于张航果断更换了“电台”的管理层,且大量提拔有朝气有活力的年轻人作为厉害,自然整个官方控制的舆论场焕然一新。那些墙头草们看清了形势,也纷纷倒向了官方这一边。用张航自己的话讲——“舆论阵地就这么大,你不去占领,别人就要占领。”在慢慢扳回舆论上的劣势之后,张航将相关的工作重新交还给罗思青,并嘱咐她,只要是对组织有益的事情,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胆的做,不要瞻前顾后,有所顾虑。既然如此,罗思青提出的第一条建议就是——取缔诸如“自由乐土”电台这样的反动媒体,毕竟他们有着有相当广泛的受众,对我们的负面影响实在是不容忽视。“看问题别走两极,我们有反对他们的权利,别人也有反对我们的权利再说,真相越辩越明。群众又不是傻子,孰对孰错,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所以留着它们,还是有用处的。”张航耐心地对罗思青解释着。“可是,如果不是‘自由乐土’在后面推波助澜,我们也不会蒙冤受屈啊。”“可真相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证据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你还是低估了群众们抗蛊惑的能力。”“但我还是相信他们,要知道,我们就是靠一个一个幸存者的建设才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的,你没有经历这个过程,所以需要慢慢去体会。”“嗯……我只是想尽量做好我的工作。”听到这句话,张航点点头,表示认同——罗思青的确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她也知道曾经被蛊惑、被催眠,究竟是怎样的体验。所以她始终想让自己做一个有着独立思考能力的人,而非人云亦云。而在另一边,龙宇并不因为“面包房爆发”的反转而减少攻击我们的火力,他的“自由乐土”电台依旧很活跃。只是,有相当一部分的受众,在他关于我们的负面信息的狂轰滥炸之下,选择了沉默或观望,而非一边倒的倾向于龙宇的立场。他很失落,觉得这一波疯狂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叛被化解、观点被反击,建立起来的舆论优势,在一点一点的被官方话语所蚕食。“你做的很好,我们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和龙宇对话的,是“自由乐土”电台幕后的老板——鹿飞理。和实业大亨鹿山一个姓,前者很容易被认为二人是一家的,但实际上,他们只是姓氏相同而已,只要见到鹿飞理的长相。那种干净整洁、笔挺宽阔的样子会让人有一种“可靠”的感觉,同鹿山相较,是完全不同的风格。鹿飞理是私人领域的“传媒大王”,别说“自由乐土”电台,城市中有将近一半的网络基站都是他在维持运营。如果问,既然林良是出了名的“基建狂魔”,为什么在本身拥有了大量无线电网络的情况下,会引入鹿飞理进行管理呢?其实原因只有一个——减少成本。毕竟,我们本身需要管理的领域太多了,他们必须要引入私人的支持,不然好不容易建成的网络体系,只会停摆。而鹿飞理,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未来部落”中的一员。“不要急躁,保持这个节奏,机会还会出现。”在无线电中,鹿飞理对龙宇说道。有了老板的支持,后者没有理由不卖命干活,毕竟,既然认准了这条路,想要出人头地,就只能一直走下去。对我们来说,引入鹿飞理的初衷是更好的服务群众,可后者很显然是把这个当成了制衡前者的资本。控制一部分的网络基站只是其中之一,至于说他在我们中究竟安插了多少眼线,没人说得清。“我们需要一个内务部门,专门抓‘蛀虫’,这种事不能依靠群众,很容易走向歧途。”核心会议上,张航的这番话并无道理——旧时代的历史上多次进行过组织运动,几乎无不演变成流血争端。他并不想走入歧途,又不想通过武力的方式进行肃清,毕竟好不容易在云城站稳脚跟,从一般人下手,只能是“卸磨杀驴”、“自费武功”。“这个事,只针对咱们我们自己,不针对群众。”核心会议的其他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毕竟当下的状况确实有点多,“面包店爆发”只是其中的一个导火索。摆平了这个事,并不意味着以后不再出现类似的冲突。所以,“想正人,先正己”——把自己的组织关系弄利索,清除“害群之马”,才能够增强基层的组织活力,有效管理和服务我们之外的群众们。这让张航想起了“聚落”时期,他时时刻刻都处在戴春雨的监视之下,只不过后者的水平实在是太低,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和伤害。所以抓“蛀虫”这个事,他必须要建立一支廉洁高效的队伍,在不伤筋动骨的情况下,完成肃清工作。原本这个新成立的内务部门,他张航所中意的领导人就是程杰,但前者不想让后者再过于分心了,于是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从榕城避难所一路跟过来的布拉娜。作为曾经张航重点培养的领导,布拉娜可谓是平步青云,在榕城指挥官的位子上没有坐多久,便被调往云城辅助张航本人的行政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