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航啊张航,你怎么这么实在呢,炼油厂是多么重要的战略位置啊,三年时间,也不在里边插个自己人。”虽然嘴上埋怨着张航,可任务还是得执行下去。可当程杰大大方方地走进炼油厂,却被门口的武装人员拦了下来。“干什么的?”“我们的,我奉命接管这里,请不要阻拦。”好歹自己是城市的合法执政组织,要是连个炼油厂都进不去,也太栽面子了。程杰心想。这名武装人员立刻跟总控室联系了一下,随后回报说:“你们不能进,我们工程师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以我们的名义进入。”“你们要造反吗?”程杰露出了他一贯的凶狠,用武器指着武装人员,这一下不要紧,双方立刻剑拔弩张,都在喊着让对方放下武器。这时,盘旋在低空的无人机对准门岗的诸多武装分子,一组扫射,替程杰清理了前进的阻碍。后者抬起头,看着继续执行任务的无人机,不得不赞叹,旧时代的技术,真是放到现在也不过时。虽然只是巡逻队,但是其战斗力依然要高过这些武装人员,仅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大部分区域的交火便偃旗息鼓,只剩下位于炼油厂中央的办公大楼。看起来,武装人员已经没有了要继续抵抗的动力,他们纷纷放下武器,举起双手,给程杰指路。所以当后者踹开“工程师”的办公室大门的时候,目标人物正在落地窗前,看着自己呕心沥血守护的地方被轻松攻破,他百感交集,却又心有不甘。“你是工程师?”程杰问道。“是我。”工程师回过头,和程杰差不多,他是一个约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论扑面而来的雄性气概,其不在程杰之下。“我是我们战事指挥官,奉命接收你处,请在最短时间内轻点人员和设施资产,以便我方进驻。”“看样子,是我站错队了。”工程师长叹一声。“张航要见你,安排妥当后,跟我回新基地吧。”程杰的语气放缓,显然是给他留下足够的尊严。工程师以为自己会像一个囚犯一样,失去自由,再被关在一个透着水的牢房里,了却此生。但实际上,他却被请进了张航的办公室,没有任何的人身限制,也没有对他的伤害和攻击,看起来,一切都和他想象的背道而驰。张航在外面走了进来,工程师却坐在为他准备的椅子上,没有起身。“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再见面。”张航说道。“我也没想到,作为受害者,我居然可以直接和凶手对话。”工程师的言语咄咄逼人,只是在张航看来,这不过是嘴硬而已。“鹿山的声明一出,我就知道跟你脱不了干系。”张航的手在办公桌上敲打着。“所以你们就用武力逼我就范?”工程师冷笑道。“因为你的行为影响到了群众的利益。”“是影响到了你的利益吧。”“我们代表群众。”“不,你代表不了。”这话让张航瞬间怔住了,工程师虽然说话难听,但道理并不糙,新基地正在一点一点地失去群众的信任,不然不会在鹿山发出声明之后,一哄而上,争抢免费的生活物资。“这没关系,倒了你一个,大家都能用上燃料,而不至于被你们卡脖子。”“是嘛,要是群众们知道你们宁愿打击私人资本,也不放出战略储备,会怎么样?”“你错了,只有你们这种吃人肉、喝人血的资本和未来部落倒了,群众才真正能过上好日子。”“我们可以拭目以待。”工程师的挑衅,并没有激怒张航,因为他知道,掌握了城市中所有的燃料储备,胜利的天平将完全倒向新基地。张航将工程师交给了程杰,并投入了位于城市北部岳家聚居区附近的改造所,一个对违反新基地基本法律的“罪犯”进行思想改造的地方。很快,王诗晴代表新基地对全城发布指令,生活物资持续供给,燃料开放供应。这一招令鹿山猝不及防,他认为新基地只是嘴炮而已,根本没有胆量闯进私人资本。甚至觉得就算进来了,炼油厂的武装人员也完全能够阻挡住新基地的闯入,只是就结果来看,他失算了。物价不仅再次平抑,原本作为关键武器的燃料储备也完全落入新基地手中,这让鹿山不得不另辟蹊径,另寻他法。天气逐渐转冷,但新基地控制区的群众们大多未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异样,生活物资的持续供应和燃料的充足,让家家户户基本都能够顺利度过接下来的冬天。室外活动的人逐渐减少,大家也没有了之前的躁动,社会秩序保持平稳有序,看起来,形势有转好的趋势。连续几次试图在经济上“狙杀”新基地失利之后,鹿山沉寂了一段时间。倒不是说他改邪归正,而是在酝酿下一次的计划和行动。在未来部落们失去炼油厂之后,资本们人人自危,谁都不敢挑头对抗,毕竟被扣上“同群众作对”的帽子,也就意味着被断了财路。但是鹿山并未灰心,他做东组织了一次圈里的圆桌会议,希望群策群力,再掀波浪。毕竟是未来部落中的大佬级人物,鹿山的确有着相当的号召力,几个把握着民间经济命脉的投资人悉数到场。包括传媒业的鹿飞理、智能终端业的王明清,以及日用品大亨吴小兰和食品业品大亨胡庆。而原本在这个桌子上坐着的,还应该有炼油厂的实际控制人“工程师”,只不过,他已经成为了被新基地拔掉的第一颗钉子。“这次召集大家来,是因为马上入冬了,但是在官方的打压下,新基地的空间越发萎缩,所以想借助各位的智慧,寻找一个符合我们大家利益的对抗方式。”鹿山开门见山,不加遮掩,直切主题,他要的不是未来部落们发展的空间,也不是和新基地分庭抗礼。他要的是完全控制住城市的经济命脉,彻底打垮新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