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兵部队从臧舟市一路走过来,以至于发展到如今上万人的规模,拥有着先进的单兵作战系统、大量的武装机器人和无人机群。这样的一支战事力量,怕是谁来都要掂量一下,有没有必胜的能力和决心。“那个大个子就是故意把病毒投放进来的!”在圆桌会议上,鹿山难掩自己的慌乱,虽说沦陷区多少维系着一定程度的社会秩序,但是这都建立在高强度的工作机制和奶乐双管齐下的基础上。一旦面临诸如疫情这样的偶发性事件,这种脆弱的平衡感就会被打破,各种社会危机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如洪水一般涌来。“我们该关心的不是群众,而是如何让大家的财富不受损失。”鹿飞理说道,“通货膨胀是最好的办法,我们多发一些淘金币,再收割一批财富,就算这里的人都死绝了,我们依然不会有损失。”“你这不是杀鸡取卵嘛,人要是都死光了,谁还给你卖命干活?”胡庆咬着雪茄,忿忿地说。“说这些都没用,我们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消灭病毒,恢复正常!”鹿山拍着桌子。“要是这样,解铃还须系铃人,就要问问是谁把病毒放进来的了。”鹿飞理又开始施展病毒?那个女人是什么货色,在座的还有谁不知道吗?”胡庆摊着手,又摇着头。鹿山用双手抵着头,反复地吞咽着口水,没有人比鹿山更了解大个子。在未来部落们同新基地切断联系之后,沦陷区内所有的资源,全部都来源于奎帕特岛。而鹿山自己,是和那里来的蓝种人,接触最多的人。情况一天比一天恶化,未来部落们也分裂成两派,一派如鹿飞理,歌照唱舞照跳,全然不顾病重的幸存者们的哀嚎;一派如鹿山,想尽办法监测病毒源头,希望能遏制这一切。当然,这并非是鹿山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一旦沦陷区的民众丧失掉基本的社会功能,不再持续性的消费。那么淘金币将会以极快的速度贬值成毫无价值的电子垃圾。到那时,鹿山的资产也会变成粪土,变得一文不值。不仅如此,扣在他头上的“疫情源头”的帽子,将一辈子也甩不掉。他本人,也将会成为大个子的替罪羊,名誉扫地。鹿山渐渐认清了这样一个事实,逐利的时候,大家将他奉为上座。但需要一起站出来承担责任的时候,他却找不到一个同他站在一起的盟友。包括胡庆,这个向来两头吃的主,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顾着自己能保全性命。于是乎,现在摆在鹿山面前的有两条路,孤注一掷,向大个子兴师问罪。另外一条路,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同新基地和解。沦陷区如同人间炼狱,但新基地的据点和其他控制区却做好了各种防疫措施,隔离、消杀、严进严出,并且每日汇报疫情情况。以至于,强大的组织力和动员能力让所有据点没有出现一例传染病毒的感染情况。但这并不能让张航感到舒心,一来,这次疫情的源头还没有真正找到,甚至连病毒本身是什么,都无从知晓。二来,他要随时提防大个子借此机会反攻城市,他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一面是人间,一面是地狱,同一座城市,却展现出完全不同的两副面孔。在沦陷区,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够意识到,当初的选择,是怎样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有的人后悔,有的人无奈,还有的人,却将怒火撒在了新基地头上,认为是后者的不作为导致的沦陷区的民众受到病毒的折磨。就比如龙宇,先知先觉的他,早就做好了一切防疫准备,甚至于,他已经多日没有出门,连电台的选题会他都选择告假。当然,这并不影响他通过智信散发给新基地泼脏水的言论。“群众们,老板们已经做到了最好,虽然疫情很痛苦,但我们得到了自由,这是任何资源都换不来的宝贵的权利。如果你们觉得一定要拉出一个人来承担这一切,去找张航、去找新基地吧,是他们的封闭和专制,才让我们失去了如此多的优秀的兄弟姐妹。”这番言论让张航哭笑不得,但他不得不要重视起来,因为,真的有沦陷区的幸存者,在龙宇的煽动下,开始冲击新基地的据点了。“让我们进去!”“你们不是说给我们尊严的吗?”“你们的承诺呢?”“都是一群骗子!”“冲了他们!”民兵和巡逻队守在各个据点的门口,所有当班哨兵全部穿着厚厚的防护服,将大量试图冲卡的沦陷区民众挡在隔离区之外。有些胆大的试图翻越围墙和铁丝网,但也都被早有准备的哨兵赶了下去。“30年前,那群幸存者就是这样把蓝天计划试验场冲垮的。”程杰对张航说道。“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像我们这样的战队。”张航举起对讲机,“正门哨兵,我是张航,一定要把所有人拦在大门之外,没有我的命令,不能放一个人进来!”“正门哨兵收到。”作为新基地的核心据点,新基地遭受到了最为严重的冲击,因为很多受到未来部落的高薪引诱而离开的前雇员清楚,现在唯一能够拯救他们生命的,只有这里。人类,同其他生物一样,都是趋利避害的,的这是存在在其基因中的本能。但是人类又是有情感和理智的,就像无论隔离区外的民众如何叫嚷,张航都不会退缩。以及对他们抱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如果将这些民众放进来,那么谁来保护新基地自己的安全?“罗思青,叫电台发报,所有口岸关闭,禁止任何人出入,此条信息,反复播放。”看样子,张航铁了心的,要同未来部落和沦陷区的民众对抗到底了。“张航,这里是市组织,我们有麻烦了。”是因斯先生的呼救。“请讲。”“这边有数千人在冲击我们的围墙,快要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