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做了礼节性的问候之后,纷纷坐在正中央的一张四方桌的两侧,等待会议的开始。“感谢大家,请各位来,主要是商讨一些事情,事关南城前途。”主持的,自然是大帅,而他的态度,也确实想解决一些悬而未决的事情。“兄弟们能聚在一起不容易,大帅,说说你的想法吧。”说话的叫苍柏,是南城里最大的军阀,掌握着几乎一半的土地和武装力量。虽然顶着地中海的发型,但是儒雅随和,完全没有任何的架子和痞气。“等一会,大帅,我先表个态,事成不成,开会可解决不了,得拿出点实际的来。”打断会议节奏的这个人,翘着二郎腿,斜坐在苍柏身边,眯缝着眼睛。他摸了摸自己的平头,歪着嘴说道:“要是还像以前那样,都是空头支票,我立马回去。”他叫肥马,听名字像是个彪形大汉,可实际上,身形却骨瘦如柴,即便如此,却阻挡不了他常常放狠话。“别这样肥马,既来之则安之。”对面伸出了一只手,做出了“冷静”的手势。此人本命崔腾,平时不声不响,面相憨厚,甚少发言。他掌握着南城第二大的势力,但从不挑起矛盾,自给自足。“先让大帅把话说完,毕竟最近确实有一些情况。”苍柏话里有话,他和大帅眼神一对,后者便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最近在南边爆发了新的传染病,这个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对于咱们这里来说,目前还好,没有传过来。但是,我的线报说,这种传染病只能预防,无法治愈。一旦感染,即便症状消失,也会出现精神问题。”大帅把P病毒的事抛了出来,从策略上讲,实为探路,就为看看其他几人的反应。“这不就和那些灰皮一样嘛,既然治不了,发现一个处理一个,不就得了。”肥马不屑一顾。“然后呢,要是挡不住,咱们都得死在南城。”苍柏说道。“不是能治愈吗,无非就是有些后遗症罢了。”“要是变成疯子,那和死了还有什么区别吗?”大帅提高了声调,“现在城外的那些蓝种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咱们别管他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你愿意像行尸走肉那样,烂下去吗?”“那总比你把灰皮人放进城里要强!”肥马突然站起来,用手指着大帅。“冷静,冷静嘛。”崔腾站起来,把肥马按在座位上,并示意大帅继续说话。“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我就直说吧,南边的新基地已经派了代表和我接触过了,愿意提供足量的疫苗帮助我们。”“代价呢?”苍柏问道。“把城市交给他们来管理。”大帅的话自然引发了轩然大波,愤怒的肥马甚至直接从腰间掏出手武器,直直地顶在前者的额头上。“你把我们所有人都卖了!”“如果你开了这一武器,新基地的民兵会立刻从我的南大门进城,用最短的时间占领你们所有人的地盘。所以,你是想坐下来跟我谈呢,还是一武器把我崩了?”肥马想到这里,只能颤颤巍巍收回了持武器的手,他的确不相信大帅,但他同样不敢拿自己的领地做赌注,毕竟,民兵的战斗力,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足够的了解。在云城的战事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当时作为守城主将的朴成熙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呼叫了位于南城的四个军阀,请求派出援军。之所以南城的四军阀愿意出兵,原因在于他们和朴成熙之间良好的合作关系,两座城邦之间的人员、物资、军备,互通有无,交流甚密。虽说四军阀之间平时大小矛盾不断,但是他们也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几人凑了凑,勉强堆出来两千多的兵力,于是在苍柏的率领下,仓促东进。只不过将将走过大半路程,严格地说,是距离云城还有十公里的时候,前方的斥候返回来说,朴成熙被重重包围,生死未卜。苍柏仓促之下决定将武装人员撤回,唯独大帅坚决反对。他一边疯狂呼叫已经被切断通讯的朴成熙,一边亲率自己仅有的五百人试图救援。只不过,还没等抵达战场,朴成熙宣布投降。而大帅,眼睁睁地看着新基地的民兵们涌进云城,欢呼胜利。而在铁在匠溜进南城,和大帅见面之后,后者才了解到,朴成熙成为了新基地驻云城的最高指挥官,拥有和之前同样的权力。为了自己治下的民众能够避免P病毒有可能的侵犯,为了能安心生存,大帅这才同意了程杰的建议,组织会议,商讨未来。作为从武器林弹雨中一路穿过来的程杰,自然深知“不打无准备之仗”的道理。在会议举行之前,他将侦查队中的民兵同大帅的武装人员混编溜进其他三个军阀的占领区摸排情况。与此同时,他还命令死神随时准备利用电磁信号控制南城周边的蓝种人,以形成足够的压力。当然,最重要的是,第2团的一个步兵营已经在南城外围严阵以待,只要程杰一声令下,边可以通过大帅控制的地盘深入南城腹地,从而一举拿下城池。一切的一切,大帅在会议上托盘而出,在他看来,自己彻底站到新基地一边,不仅有利于为自己积累未来的组织筹码。更重要的,与其守着一亩三分地,不如让治下的民众拥抱更好的生活。他也在赌,在赌程杰会在背后支持他,更在赌自己能在会议上全身而退。“大帅啊大帅,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会把新基地放进来。”苍柏拍案而起,仰天长叹,“你就让我们努力了这么多年的基业,毁在你的手上吗?你对得起你故去的老爷子吗?”“如果我爹还活着,他一定会同意我的做法。”大帅平缓地说,“而且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他一定不会放任你们把好好的一座城,分割成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