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苍柏怒不可遏。“好你个大帅,翅膀硬了是吗?”“我就问一句话,如果病毒来了,城里全是病人,你们准备怎么办?”大帅的质疑,让剩下三人沉默不语。“难道你们准备把自己人杀光?”这句话,彻底戳到了军阀们的痛处。“肥马,毙了他,现在就毙了他!”苍柏的声音颤抖着。肥马再一次将武器口对准了大帅,而崔腾,没有阻拦。大帅闭上眼,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无论怎样挣扎,也逃不过飞来的武器。“砰!”“砰砰!”当大帅睁开眼时,展现在眼前的,是完全不同的景象,苍柏、肥马和崔腾,这三个南城的军阀,被突然闯入的民兵小队击毙。“你是大帅?”一个民兵问道。大帅点点头。“下楼吧,程杰正在等着你。”在先期侦查小队的努力之下,第2团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便拿下了南城所有的战略要地。此时此刻,大帅再一次见到程杰,他正在组织民兵们收缴武装人员的武器装备,享受着胜利的果实。“捡回一条小命的感觉怎么样啊?”程杰眉飞色舞、意气风发。“你怎么知道我被人用武器指着头?”大帅问道。“我不知道。”“什么?”“我要是指着你给我谈出个结果来,那大伙也就可以不用戴呼吸器了。”程杰笑着说。“原来你早就笃定这次会议是不会有结果的。”“我不了解那三个人,我只知道,武器杆子是最有用的。”“他们原先是我父亲的手下,他染病去世之后,这几个人便瓜分了南城,留给我的,只有南边这一小部分和五百人的部队。”“想必老爷子看到这个结果,应该很欣慰吧,至少他留下的基业还在。”程杰说道。大帅摇摇头:“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讲?”“三四年前,蓝种人曾经试图打进来,但是老爷子宁折不弯,愣是带我们把他们挡在城外。只是后来,他跟我说,要是再来一次,不管是什么危险,谁也守不住。”“那可不一定,要是我们强攻,以这里的火力配置,说不定谁胜谁负呢。”“可他说对了啊,你们不还是进来了嘛,而且基本没什么损失。”大帅叹了口气。“对你来说,这不叫失败,这城里好歹还有几千人,你为他们某了条生路,是功臣啊。”“我要和朴成熙一样,继续管理南城,这是你承诺过的。”大帅借机明确地提出了自己的诉求。“可以,但是要在新基地的监督之下,要是你的措施影响到了群众的利益,我是可以把你推翻的。”程杰直接把话挑明,他要让大帅明白,虽然后者如愿成为南城的最高领导者,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可以为所欲为。当南城被拿下的消息传到张航耳中的时候,他难掩心中的兴奋,最重要的是,无论是城防还是城内设施,几乎都没有什么损害。这也意味着,新基地完全不用付出太大的资源成本,只需要进行必要的改造即可。接下来,程杰用同样的方式,将距离南城西北仅仅二十公里的松城收于囊中,这样一来,新基地彻底打通了前往关内的道路,这让张航有了更多的战略选择。“下一步,侦查队继续北进,目标不变,还是莞城。但是我们的脚步可以放缓,因为所有的城市都需要时间来进行调整和改造。”在无线电中,张航嘱咐程杰最多的,就是谨慎行动,说的最多的词,是“时间”。他知道后者有着无与伦比的执行力,问题在于新基地已经不是一艘小艇了,而是慢慢演变成一艘巨轮。规模越大,意味着整个体系的反应速度就会变慢。程杰被压抑地太久了,那种渴望胜利的心情被压抑了整整三年,如今终于可以释放出来。可是作为一个成熟的领导者,他当然清楚张航的用意,总而言之,切不可得意忘形。张航是有先见之明的,虽说程杰在前线攻城略地,但是后方并非一帆风顺,控制区规模的扩大必然会滋生各种各样的社会问题。他遏止过未来部落的嚣张跋扈,也在内组织内部抓过蛀虫。既阻挡住了P病毒对云城的侵害,还完成了对整个远东地区的解放。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可以高枕无忧,新的问题,接踵而至。核心会议下达的许多条令,在传达到基层之后,并非是一潭死水,而是时常产生涟漪。虽然大家都会按部就班坚决执行,但是免不了有些人会嚼舌头。有人认为,新基地应该把精力放在发展经济改善民生上,而不是穷兵黩武,无谓地消耗资源。有人认为,张航选错了目标,要想保证云城以及控制区的长治久安,应该针对大个子进行部署,而非现在这样向北扩展。还有人认为,当下最好的策略是维持现状,既不宜继续扩张,也不应缩减武力。当然,这只是比较有代表性的三种观点,但在全民一股绳的组织氛围下,着实有些格格不入。作为一个地区性的权利,新基地体量的膨胀导致的最直接的效应便是,许多领域存在了大量的灰色地带和空间,从而再次繁衍出了一批“蛀虫”。和之前同未来部落当道时不同,那个阶段属于敌我矛盾,几乎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因为对方的目的就是要通过舆过论裹挟民意,从而在道义上打垮新基地。当然,他们失败了。毕竟谁是敌谁是友,群众们的眼睛也是雪亮的。更何况,未来部落直接导致了一大批无辜民众的感染了P病毒,这显然也无法赢得民心。但是如今,经过了战胜疫情,以及适度的扩张领土的兴奋感之后,民众的心态回归理性,而他们的上述观点随着发展,也有了滋生的土壤。张航并非不知道这一点,他的态度和之前未来部落大肆宣扬“自由主义”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