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普拉察干的!他跟这件事毫无关系!”坎雅对着曲柄电话大喊,但纳融似乎并不理她。她只能在牢房里朝着铁栏杆外喊话。机器和电话线路发出嗡嗡声,讲话人的声音啪啪作响。纳融在跟他身边的人讲话,但她却听不清楚。突然间,纳融的声音变得响亮,压过了嘈杂的机器声:“很抱歉,我们获取了自己的情报。”坎雅皱起眉头,看向桌子上的各家小报,小报是派刚才阴郁着脸拿进来的。其中一些报道了宋德特·昭彼耶之死,一些则在谈论普拉察将军,不过它们都谈到了那个发条女孩杀手。《曼谷你好》抢先一步,刊印的报纸已经传遍曼谷。坎雅浏览着这些文字,字里行间都是对白衬衫愤怒的抱怨——他们封闭海港,关停锚地,但却因一次刺杀,就让宋德特·昭彼耶殒了性命。“这么说,那些小报是你幕后在操作?”坎雅问道。纳融沉默。“那你为何让我去调查?”坎雅抑制不住内心的苦涩,“你那时就已经在采取行动了。”电话里,纳融的声音异常冷漠:“这不是你该问的。”纳融的语气让她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压低声音问道:“是阿卡拉特吗?”坎雅恐惧地抛出了这个问题,“他才是凶手?普拉察说阿卡拉特参与其中,是他吗?”纳融又是沉默。是对方在思考怎么回答吗?她无法分辨。最终纳融说道:“不是他,我发誓,我们不是凶手。”“所以你觉得就一定是普拉察做的?”坎雅扒拉着桌子上的证件和许可证,“我告诉你不是他,我手里有那个发条人所有的记录。是普拉察让我查的,他让我查清楚发条人的所有信息。我找到了她来泰王国的文件,是和美志机器的人一起来的。这里还有对她进行废弃处置的文件,有签证,所有的证件都齐全。”“废弃处置文件是谁签字的?”坎雅压住心底的沮丧:“签字看不清楚,我需要多些时间来确定那天谁值班。”“等你查出来,他们已经被处死了。”“那为什么普拉察让我来查这些信息?这根本讲不通。我和酒吧私收贿赂的警官交谈过了,他们只是些无知的小兵,拿些额外的收入。”“他很聪明,能掩藏自己的形迹。”“你为什么这么恨普拉察?”“那你为什么这么爱普拉察?不是他把你的村子烧毁的吗?”“并非恶意。”“不是吗?他第二年不是在你们隔壁村子销售养殖许可证,然后中饱私囊?”坎雅沉默了,纳融的语气软了一些:“坎雅,对不起。我们做不了什么。他犯罪的证据确凿。我们已经获得皇室授权来解决目前的困境。”“暴力解决?”坎雅将桌上的文件推到地上,“要烧掉整个城市?得了吧,没必要这样做。我能找到我们需要的证据。我可以证明那个发条人不是普拉察的,我可以证明的。”“你掺和太多了,不要脚踏两条船。”“我只对女皇忠诚,给我个机会让我解决这个烂摊子。”又是一阵沉默:“我只能给你三个小时。如果天亮之前你找不到证据,我就不能再帮你什么了。”“你会等到天亮吧?”坎雅几乎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微笑。“我会的。”接着电话挂断,电话这头留下孤单的坎雅。贾迪在她桌上坐了下来:“我很好奇,你会怎样证明普拉察是无辜的?很明显是普拉察留下的她。”“你为什么不能让我单独待一会儿?”坎雅问道。贾迪微笑:“因为好玩。看着你摇着尾巴然后跑向两个主人,很可爱。”他顿了顿,审视着她,“你为什么在意普拉察的命运?他不是你真正的主顾。”坎雅仇视地看着他,接着,她指着地上的小报说:“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普拉察,首相素黎旺,‘双十二’政变。”贾迪看着小报,“这次是阿卡拉特对我们采取行动,所以和之前是不一样的。”办公室的窗外,一头巨响嘶鸣。贾迪微笑:“你能听到吗?我们在派兵呢。你不能阻止这两头公牛互相冲撞的,我甚至不知道你为何还要做无谓尝试。普拉察和阿卡拉特两人已经互相咆哮、撕咬很多年了,是时候好好斗一斗了。”“贾迪,这不是打泰拳。”“不是泰拳,这一点你说得对。”贾迪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坎雅盯着小报,还有地上那一堆准许发条人进入泰王国的文件。发条人消失了,但是它来自日本。坎雅翻阅着文件:它乘飞艇从日本来,是一名行政助理——“还是一个凶手。”贾迪插言道。“你闭嘴,我在思考。”一个日本发条人,一个岛国丢弃的物品。坎雅突然站起来,拿起文件,带上扭簧枪,然后插进皮套。“你要去哪儿?”贾迪问道。坎雅淡淡一笑:“要是我告诉了你,乐趣就没了。”贾迪的鬼魂笑道:“你终于能投入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