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另一个为人熟知的名字是弥勒,意即光明王。从金色祥云回到人间之后,他来到迦波的爱神宫殿,在那里积蓄力量,为时代更迭的到来运筹帷幄。一位智者曾说,人们永远无法认出时代更迭之日,只会在这天过去后,省悟到它已降临。因为太阳会照常升起,时间如平日一般流逝,这一天依旧重复着世界的历史。他有时被称作弥勒,意思是光明王……世界是祭祀之火,以太阳为燃料,日光为青烟,白昼为烈焰,罗盘的顶点便是灰烬与闪光。在这火中诸神将信仰献为奠酒。从这祭奠中生出了月亮王。雨水,哦乔达摩,就是这火,以岁月为燃料,白云为青烟,雷电为烈焰、灰烬和闪光。在这火中诸神将月亮王献为奠酒。从这祭奠中生出了雨水。世界,哦乔达摩,就是这火,以大地为燃料,火焰为青烟,黑夜为烈焰,月亮是灰烬,繁星便是闪光。在这火中诸神将雨水献为奠酒。从这祭奠中创造出了食物。男人,哦乔达摩,就是这火,以他张大的嘴为燃料,呼吸为青烟,言语为烈焰,他的眼睛是灰烬,耳朵便是闪光。在这火中诸神将食物献为奠酒。从这祭奠中出现了生育之力。女人,哦乔达摩,就是这火,以她的形体为燃料,长发为青烟,脏器为烈焰,她的欢愉便是灰烬和闪光。在这火中诸神将生育之力献为奠酒。从这祭奠中生出了人。他将活过自己该活的日子。当人死去,他会被抬到火中献为祭礼。这火便成了他的火,这燃料成了他的燃料,这烈焰成了他的烈焰,这灰烬成了他的灰烬,这闪光成了他的闪光。在这火中,诸神将此人献为奠酒。从火中他带着荣耀与光荣而出。——《广奥义书》(VI,ii,9-14)这是一座高耸的蓝色宫殿,有着细长的尖塔和以金银丝线装饰的大门。带着咸味的海水高高溅起,海洋生物的叫声划破澄净的空气,为感官带来了生命与喜悦。在这座宫殿中,暗黑君主尼西提正与被带到自己跟前的人交谈。“船长,你叫什么名字?”“奥瓦嘎,大人,”船长回答道,“为什么你要杀死我的船员,单单留下我一个?”“因为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奥瓦嘎船长。”“关于什么?”“许多事情。你经历过无数次远航,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船长,告诉我,我对南方航路的控制如何?”“比我想象中更加严密,否则我也不会被带到这里。”“不少人都害怕到这里来冒险,不是吗?”“是的。”尼西提走到一扇鸟瞰大海的窗前,转过身去背对自己的俘虏。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听说自从……唔,肯塞一役之后,北方的科技有了很大进步。”“对此我也略有耳闻。我还知道这并非虚言——我自己就亲眼见过一台蒸汽机。在今天的北方,印刷机已经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人们用直流电让死蜥蛇的腿跳了起来,还冶炼出成色更好的钢铁。显微镜与望远镜也被再次发明了出来。”暗黑君主转过身来,两人相互打量着。尼西提一身黑衣,个子不高,笑容显得十分温和,黑色的头发用一根银色发带束了起来。他长着朝天鼻,还有一双闪亮的眼睛,瞳孔的颜色与他的宫殿相仿,阳光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这样的事情,极乐城中的诸神为何竟没能阻止?”“依我之见,原因在于诸神的力量被削弱了,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大人。自从在韦得拉河畔遭到惨败以来,他们不敢再贸然以暴力阻止机械进步。据说城中甚至曾出现内乱,半神与剩下的神祇间产生了裂痕。那个新宗教也功不可没——人类变得更加勇于保护自己,而不再像过去那般畏惧天庭。现在他们又拥有了更好的装备,于是诸神反倒不那么急于面对自己的臣民了。”“那么最终的胜利者真是萨姆。这许多年来,他一直在打击着他们。”“是的,伦弗鲁。我想你说的很对。”尼西提瞟了一眼立在奥瓦嘎左右的两个守卫。“出去。”他命令道。等手下离开后,他说:“你认识我。”“没错,老伙计。因为我是让·奥威格,印度之星号的船长。”“奥威格。听上去实在有些不可思议。”“然而却是真的。这具老朽的身体是在萨姆击垮摩诃砂的业报大师时得到的。我当时就在那儿。”“原祖之一,而且——哦!——一个基督徒!”“是的,基督徒——每当我用光了印地语中的脏话,我就成了基督徒。”尼西提抬起一只手搭在他肩上。“那么,他们的亵渎必定让你的整个存在都痛苦不已。”“我并不怎么喜欢他们,他们对我也一样。”“这不奇怪。但萨姆——他做了与他们相同的事情——与这个多神教的异端和解——将真正的圣言掩埋到了更加阴暗的地下……”“只是一件武器,伦弗鲁,”奥威格道,“如此而已。我敢肯定,他并不比你我更想成为神。”“也许。但我希望他所选择的是另一件武器。即使他胜利了,他们的灵魂依然不能得救。”奥威格耸耸肩。“我不是什么神学家,不像你……”“但你会帮助我吗?我花费无数个年头建起了一支强大的军队。我有人手,还有机器。你说过我们的敌人被削弱了。那些没有灵魂的士兵——他们不是由男女所生,也从不知恐惧为何物。我有空中刚朵拉——有很多。我能去到他们那建在地极的极乐城。我能摧毁他们在这个世界中的神庙。我一直渴望将这个可憎的事物从世间清除,现在是时候了。真正的信仰必将再次降临!很快!它必定会很快到来……”“正如我刚才所说,我并非神学家。但和你一样,我也愿意看到极乐城的终结,”奥威格道,“我会尽力助你一臂之力。”“那么让我们先夺取几座城市,亵渎他们的神庙,看看会引起怎样的反应。”奥威格点了点头。“你要提出建议,你要从精神上支持我。”说着,尼西提向对方微一鞠躬,随后又命令道,“来与我一起祷告。”老人一直站在迦波的爱神宫殿外,盯着那些大理石柱。终于,一个女孩动了恻隐之心,为他拿来面包和牛奶。他吃掉了面包。“把牛奶也喝掉吧,老爷爷。它很有营养,能帮你维系自己的肉体。”“该死!”老人道,“该死的牛奶!还有我那该死的肉体。说起来我的灵魂也一样,真该死!”女孩退后几步。“在接受他人施舍时,这可不是适宜的回答。”“我反对的倒不是你的施舍,小**,而是你选择饮料的品位。难道你就不能从厨房弄出一滴酒来?就算是最劣的酒也行啊……就算是客人瞧不上眼,连厨子炖肉时都嫌弃的那种。我渴求的不是奶牛的乳汁,而是从葡萄里挤出的东西。”“也许还该为你拿份菜单?走开!不然我就让仆人来对付你!”他看进她的双眼。“我无意冒犯,女士,请你原谅。乞讨于我并不容易。”她注视着他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隐藏在晒成褐色的肌肤与成堆的皱纹里。他的胡须中还夹杂着几缕黑色,他的嘴角挂着稀薄的笑意,几乎难以觉察。“好吧……跟我从侧门走。我会带你到厨房去,看看能找到些什么。不过,我真不知道自己干吗要这么做。”在她转身时,他的手指抽搐了一下;他跟上来,看着她走在前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因为我要你这么干。”罗刹陀罗迦躁动不安。他悬浮于云层上方,随它们飘**在午后,同时思索着力量之道。他曾经是最强大的。在被束缚之前的那些日子里,谁也无法与他抗衡。然后缚魔者悉达多来了。他在那之前就听说过这个人类,知道他曾被称作迦尔基,知道他十分强大。他意识到,或迟或早他们都必将相遇,那时他便能够亲自试试传说中迦尔基培养出的神性。后来他们果然相遇了。在那逝去的伟大日子里,山巅也为了他们的激斗而闪耀。那天获胜的是缚魔者。而在无数年之后他们的第二次对抗中,缚魔者更加彻底地击败了他。在所有的生物中,只有缚魔者胜他一筹。接着,诸神前来挑战他的力量。在最初的那段日子里,诸神的力量曾经非常微弱,他们奋力以药物、催眠、冥想和神经外科手术驯服自己由突变产生的力量——将它们打造成神性。时间缓缓流逝,他们的力量不断增长。他们中的四个下到鬼狱中,只有四个,而他的军团竟没能击退他们。名叫湿婆的那个人很强,但后来却被缚魔者杀掉了。事情本该如此,因为陀罗迦将缚魔者视为旗鼓相当的对手。那个女人不在话下。她不过是个女人,而且还需要阎摩的帮助。至于阿耆尼大人——那个灵魂如火焰般明亮炫目的人——阿耆尼大人几乎让他有些畏惧。他记得阿耆尼走进帕拉美得苏宫殿的那天,是孤身一人前来向他挑战的,他试图阻止,却没能成功,只好眼看着宫殿被劫火摧毁。鬼狱中同样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阿耆尼大人。那时他便对自己许下承诺,他一定会再次挑战这力量,就像挑战缚魔者那样,要么击败对手,要么被他束缚。然而他没能实践这诺言。火王自己也倒下了,倒在红衣人——来到鬼狱的第四个——面前。在韦得拉河畔的战场上,死神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将劫火反转,转向了它的主人。这意味着他才是最强的。就连缚魔者也曾提醒他要小心死神阎摩法王,不是吗?是的,以双眼攫取生命的那个人是当前世间的最强者。在雷霆战车中,他差一点死在死神的力量之下。他曾与阎摩交过手,但只是一小会儿,他们在那场战斗中属于同一个阵营,因此他只得放弃。后来,有人说阎摩死在了极乐城中。再后来,又有人声称他仍旧行走在世间。作为死神,据说他永远不可能死去,除非他自己选择这条道路。陀罗迦将这作为事实接受下来,而且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陀罗迦会回到南方,去蓝色宫殿所在的海岛上,去见正等候他答复的邪恶之王——暗黑君主尼西提。他会同意尼西提的提议。从靠海的摩诃砂开始向北进发,罗刹的力量将与他黑暗的力量联合起来,攻陷西南方最大的六座城市,摧毁那里的神庙,让街道中充满居民的鲜血和暗黑君主那没有灵魂的兵团——直到诸神前来保护他们,从而遭遇自己的末日。如果诸神不敢迎击,他们真正的弱点便会暴露。到那时,罗刹们席卷天庭,尼西提则将把尽善极乐之城夷为平地;仞立之塔会坍塌,穹顶会变成碎片,卡尼布拉丛林中的大白猫的眼前会出现一片废墟,神明和半神的楼阁将被极地的冰雪所覆盖。而这一切只为了一个原因,除了找找乐子,除了让神与人能更快地从这个属于罗刹的世界消失之外,只有一个真正的原因。每当有血腥的大战、熊熊的烈火和伟大的场面,红衣人总会从什么地方出现。他会来的,因为他的法力总把他引向属于他的地方。陀罗迦知道自己会搜寻、等待,无所不为,直到能再次看到死神眼中跳跃的黑色火焰……梵天盯着地图,又回头看看水晶制成的屏幕。一条青铜那迦盘旋其上,尾巴叼在嘴里。“起火了,司祭?”“一片火海,梵天……整个商业区!”“命令大家去灭火。”“他们已经去了,全能者。”“那为何还要拿这事来打扰我?”“大家都很害怕,至高无上的主人。”“害怕?害怕什么?”“怕暗黑君主——我不敢在您面前提起他的名字。他的势力正在南方不断扩张,他控制了航道,截断了商路。”“为什么你不敢在我面前提起尼西提的名字?我知道暗黑君主的存在。你认为是他点燃了大火?”“是的,全能者——或者说是某些受雇于他的恶人。我听到许多传闻,据说他想要把我们同世界隔离,吸干我们的财富,摧毁我们的商铺,削弱我们的精神,因为他计划——”“入侵你们,当然。”“您说出了我心里的话,大能者。”“这也许是真的,司祭。那么告诉我,你们觉得如果邪恶之王发起攻击,你们的神灵会袖手旁观吗?”“我们从未怀疑过这一点,最伟大的主人。我们只是想请您注意这种可能性,并且再次提出那永恒的祈求,祈求您施予怜悯。”“我明白你的意思,司祭。无需恐惧。”梵天终止了通讯。“他会进攻的。”“当然。”“我在想,他究竟有多强?没人真正知道他有多强大,不是吗,格涅沙?”“你问我吗,大人?问你卑微的政策顾问?”“我没发现这儿还有别的什么人,卑微的神灵制造者。你知道谁可能拥有这方面的消息?”“不,大人。对此我一无所知。所有人都对那邪恶之人避之不及,仿佛他就是真正的死亡。总的来说,这一看法倒也正确。你知道,我派去南方的三个半神都没能回来。”“我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但他们也相当强大,不是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最后一个是在一年前,当时我们派去了新的阿耆尼。”“是的,他并不太胜任火神的职务——还在使用燃烧弹……不过也很强大。”“从精神上讲,也许。神灵的数量正在减少,我们只好用半神凑合。”“若在过去,我会驾上雷霆战车——”“若在过去,我们根本没有雷霆战车。阎摩大人——”“安静!现在我们已经有了雷霆战车。我认为时候到了,冒烟的巨人该戴上大礼帽,俯身于尼西提的宫殿之上。”“梵天,我认为尼西提是能够阻挡雷霆战车的。”“为什么?”“我们曾派战船去对付他手下的匪类,从我得到的第一手消息看来,他们似乎遭到了导弹的攻击。”“为什么没有早些告诉我?”“报告刚抵达不久。直到现在我才有机会向你提出这个问题。”“那么你认为我们不应该进攻?”“是的。再等等。让他先行动,我们便能评估他的实力。”“这样就必须牺牲摩诃砂,不是吗?”“那又如何?难道你从未见过城市沦陷?……只是摩诃砂本身暂时落入他手中而已,这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呢?如果我们无法夺回它,那时再让冒烟的巨人去晃动他的白色大礼帽吧——不过地点会改在摩诃砂。”“你说得对。为了更好地评估对手的实力,也为了消耗他的部分力量,值得做出一些牺牲。在此期间,我们必须做好准备。”“是的。请下命令吧。”“警告城中所有的当权者。立刻从东部大陆召回因陀罗大人!”“如您所愿。”“警告沿河的其余五座城市——纳兰达、迦波、科罗伐——”“立刻就办。”“那就去吧!”“我这就上路。”时间仿佛一片大洋,空间就是洋中的海水,萨姆站在中央,下定了决心。“死神,”他开口道,“告诉我我们的实力。”阎摩正在猩红色的长榻上小寐,整个人几乎被淹没在衣料中。他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从榻上站起来,穿过房间,盯住了萨姆的双眼。“这是我的神性,不过我并未聚起法力。”萨姆迎住他的视线,没有丝毫退缩。“这便是我所要的答案?”“一部分,”阎摩回答道,“但主要是为了测试你的力量。看来它正回到你体内,你承受我死亡之眼的时间比任何凡人都要长。”“我知道自己的力量正在回归,我感觉得到。许多东西都已经回来了。我们已经在拉特莉的宫殿停留了好几周,这期间我回顾了自己过去的无数次生命。它们并不都是失败,死神。今天我确定了这一点。尽管天庭每一次都击败了我,但他们为胜利付出了高昂的代价。”“是的,看起来你倒像是命运之子。与你在摩诃砂向诸神发出挑战时相比,他们自身的力量确实已大不如前。此外,人类正变得越来越强大,因此从双方的力量对比看,他们也更弱了。诸神攻陷了肯塞,却没能攻陷推进主义。后来他们又试着将佛教并入自己的教义中,却同样遭到了失败。我无法确定你的宗教是否以某种方式鼓舞了推进主义,从而为你的故事情节做了铺垫,不过诸神对此也同样毫无头绪,这让它变成了极好的烟幕——把他们的注意力从恶作剧上吸引过来,而且,由于它碰巧‘成了’一种教义,他们的反对还引发了一些反神权统治的情绪。如果你不是满脸的精明,一定会被视为受到神启的圣人。”“谢谢。想得到我的祝福吗?”“不。你呢?想要我的祝福吗?”“也许吧,死神,再过些时候。但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请告诉我,我们这边的实力如何?”“好吧。俱毗罗大人很快便会抵达……”“俱毗罗?他在哪儿?”“这些年来他一直躲在暗处,将科学知识泄露给世界。”“这么多年以来?他的身体必定非常衰老了!他是怎么办到的?”“你忘记那罗达了吗?”“我过去在迦毗罗的医师?”“正是。摩诃砂一战后,你解散了骑兵,他由几个侍卫护送去了内陆,还带去了你从业报大厅里抢走的所有设备。很多年前,我找到了他。肯塞之后,我以黑法轮之道逃出天庭,回到沦陷的肯塞城,从地下的密室中带走了俱毗罗。那罗达当时在山区开了一家私店,贩卖身体;俱毗罗也加入进来,与那罗达一道工作。我们还在其他一些地方开设了类似的店铺。”“而俱毗罗就快来了?很好!”“还有,悉达多依旧是迦毗罗的王子。这个国度的士兵仍然会回应他的号召。我们已经那样做了。”“也许能有些人来。总比没有好——是的。”“还有奎师那大人。”“奎师那?他在我们这边做什么?他在哪儿?”“就在这里。我是在抵达当天发现他的。那时他刚好搬进来与这儿的一个女孩住到了一起。可怜的家伙。”“为什么?”“衰老。老朽而衰弱,不过依旧是个醉醺醺的坏蛋。他的法力倒还在,定期为他聚起一部分魅惑之力和一点点过去那种无比的生气。他是在肯塞之后被天庭放逐的,因为同阿耆尼一样,他也不肯与我和俱毗罗为敌。他在世间徘徊了半个多世纪,喝酒、恋爱、吹笛子,还有慢慢变老。我和俱毗罗几次试图找到他,但他总在旅行。对于那些变节的丰产之神而言,这通常都是必需的。”“他对我们能有什么用处呢?”“我一找到他,就立刻送他去了那罗达那里。他会与俱毗罗一同到达。而且他的力量在更换身体后也总能迅速恢复。”“可是他对我们能有什么用处呢?”“不要忘了,是他击败了巴纳,那个连因陀罗都不敢面对的魔物。在清醒的时候,他是世上最致命的战士之一。阎摩、俱毗罗、奎师那,如果你愿意——迦尔基!我们会成为新的四大天王,我们会站在一起。”“我愿意。”“那就这么定了。让他们送上一队神灵学徒来同我们作战吧!我一直在设计新式武器。真遗憾,我不得不设计那么多各不相同的奇特武器,而不是量产其中一种。我试着让每一件都成为艺术品,这几乎耗尽了我的天赋,但我必须如此,因为他们的异常之处并不一样。总有谁的神性能抵御某种特定的武器。不过,现在让他们来吧,来让炼狱之枪扯开他们的身体,或者与电子剑比拼剑术,或者站在喷射护盾前,尝尝它喷出的氰化物和二甲亚砜,那时他们便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四大天王!”“现在我明白了,死神,为什么任何神祇——包括梵天——都可能逝去,都能被另一个取代,唯有你是例外。”“谢谢。你有什么计划了吗?”“还没有。我需要更多关于极乐城的情报,必须弄清他们的力量究竟如何。近些年里,天庭展现过自己的实力吗?”“没有。”“最好找个法子测试一下,同时还不能暴露我们自己的底牌……也许罗刹可以……”“不,萨姆。我不信任他们。”“我也不。但有时候他们是能够对付的。”“就像你在鬼狱和帕拉美得苏时那样?”“说得好。或许你是对的,我会再慎重考虑。还有,尼西提怎么样了?暗黑君主那边情况如何?”“最近几年他已经控制了海洋。有传言说他正不断扩充军队,还在建造战争机器。我曾经告诉过你,他让我感到忧虑。让我们离尼西提远远的,越远越好。暗黑君主与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颠覆天庭的渴望。他既不是推进主义者,也不是神权主义者,假使尼西提获胜,他必将制造出一个暗黑的世纪,比我们正在走出的这个时代更加暗无天日。也许我们的最佳方案是挑起尼西提与极乐城诸神的战争,然后潜伏起来,等着朝获胜的一方射击。”“你也许是对的,阎摩。但怎样才能做到这点呢?”“或许这很快就会成为事实,甚至根本无需我们的干涉。摩诃砂蜷起了身子,正从海洋面前步步退缩。你是战略家,萨姆,我不过稍懂谋略而已,带你回来就是为了让你告诉我们该如何行动。请你仔细思考这个问题——既然你已经再次变回了自己。”“你总在强调最后那几个字。”“啊,是的,布道者。因为自你从极乐回到人间,还没有接受过战斗的检验呢……告诉我,你能让佛教徒战斗吗?”“大概可以吧,但我恐怕得先恢复过去的身份——这身份让现在的我觉得讨厌。”“嗯……还是算了。不过也别忘了这点,若是情况不妙,它还是能派上用场。另外,为了安全起见,请你每晚对着镜子练习在拉特莉神庙的那篇演讲,就是关于美的那篇。”“我对这个没兴趣。”“我知道,但你还是要这么做。”“倒不如去练练剑术。拿把剑来,让我给你上一课。”“嚯!这主意不错!好好干,你没准能为自己赢得一个信徒。”“那就让我们移步到院子里,我会在那儿继续给你以启迪。”当尼西提在他蓝色的宫殿中举起双臂时,火箭呼啸着从甲板冲上天去,在摩诃砂城上空划出一道道弧线。当他穿好黑色胸甲时,火箭落入城中,大火开始燃烧。当他穿上靴子,他的舰队进入了海湾。当他将黑色斗篷在喉咙处扣好,把黑色金属头盔戴到头上时,从舰队的甲板下传来了军士们柔和的鼓点声。当他将剑带系上腰间,货舱中那些没有灵魂的士兵开始**。当他戴上皮革与金属制成的护手,罗刹扇起大风,护送他的舰队靠近了港口。当他朝院子走去,示意自己的新总管奥瓦嘎跟上时,那些从不言语的战士走上了甲板,面对火海中的海港。当空中刚朵拉的引擎开始轰鸣,当它的舱门为他们打开,他的第一批战舰正在抛锚靠岸。当他们走进漆黑的刚朵拉,他的第一批部队也进入了摩诃砂。等他们来到摩诃砂时,城已陷落。小鸟在花园高处的绿荫中歌唱,鱼儿像古老的硬币般躺在蓝色的池底。盛开的鲜花大多是红色,花瓣很大,但在她碧绿的长椅周围,偶尔也能看到黄色的花。她的手搭在长椅那精铁锻造的白色椅背上,双眼望着地上的石板。一双靴子沿着石板起起落落,它们的主人正朝她走来。“先生,这是私人花园。”她说。来人在长椅前停下,低头看着她。他穿一身蓝色皮革,有着健壮的身材,晒成褐色的皮肤,以及乌黑的胡须和乌黑的眼珠,绽开微笑之前,脸上一直毫无表情。“这不是为客人准备的地方,”她加上一句,“但你可以使用另一侧的那些花园。穿过那边的拱门——”他说:“在我的花园里你总是受欢迎的,拉特莉。”“你的……?”“俱毗罗。”“俱毗罗大人!可你并不——”“胖,我知道。新的身体,而且它一直在努力工作,为阎摩建造武器,把它们运到各处……”“你什么时候到的?”“就在这一分钟。我带来了奎师那,还有一大车炸药包、手雷和杀伤性地雷……”“天啊!已经这么久了……”“是的,已经很久了,但我依然欠你一句对不起,所以我来献上歉意。多年来它一直困扰着我。我很抱歉,拉特莉,在许久之前的那个夜晚,是我把你卷进了这场事件。我需要你的神性,所以把你拉了进来。我并不喜欢这样利用别人。”“即使没有你,俱毗罗,我迟早也会离开天庭,所以不要过于自责。当然,我倒真希望能有一副比现在更标致的外表,但这也并非必不可少。”“我会给你另一具身体的,女士。”“以后吧,俱毗罗。请坐下来。这儿。你饿吗?渴吗?”“是的,是的。”“这里有水果和酒。或者你更想要茶?”“一杯酒,谢谢。”“阎摩说,萨姆正从他圣人的状态中恢复。”“很好,我们越来越需要他了。他有了什么计划吗——为我们的行动所制定的计划?”“阎摩从未跟我说起过。不过这或许是因为萨姆并没有告诉他。”附近一棵树上的树枝猛烈地晃动起来,塔克从树上落下。他四肢着地,接着跨过石板,来到长椅前站定。“我让你们的絮絮叨叨给吵醒了,”他抱怨道,“这家伙是谁,拉特莉?”“俱毗罗大人,塔克。”“倘若您果真是他——可是,哦,你的变化多么大啊!”“你自己也是一样,卷宗管理者塔克。为什么还在使用猴子的身体呢?阎摩可以让你恢复成人类。”“作为猴子,我的用处更大些,”塔克道,“我是上佳的间谍——比狗要好得多。我比人类更强壮。再说,谁能把一只猴子同另一只区分开呢?我会继续保留这形象,直到我们不再需要我的特别服务为止。”“令人钦佩。关于尼西提的行动有什么新消息吗?”“他的舰队靠近了几个较大的港口,比过去的习惯距离要近得多,”塔克道,“看起来数量也有所增加。此外便没有什么了。诸神似乎惧怕他的力量,因为他们并没有去摧毁他。”“是的,”俱毗罗道,“因为现在他是一个未知数。我倾向于把他视为格涅沙的一次失误。是他允许尼西提毫发无伤地离开天庭,还带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装备。我猜格涅沙是想为天庭留下一个随时可用的敌人,好在突然产生这种需要时派上用场。结果,一个非技术人员竟淋漓尽致地挖掘出了那些设备的潜力,并建起那样一支军队,恐怕格涅沙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今天。”“你所说的合乎逻辑,”拉特莉道,“连我也听说过,格涅沙时常那样行事。他现在会怎么办呢?”“拱手让出尼西提攻击的第一座城市,观察他的作战方式,评估他的实力——假使他能劝说梵天按兵不动的话。之后他会对尼西提发起进攻。摩诃沙必将陷落,而我们一定要等在附近。即使仅仅作壁上观也是很有趣的。”“但你觉得我们不止是去看看而已?”塔克问。“的确如此。萨姆知道我们必须把水搅得更浑,然后再从中捞些好处。一旦任何一方开始行动,我们也要行动起来,而这一天已为期不远。”“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塔克道,“我一直期望着同缚魔者并肩走上战场。”“我敢肯定,接下来的几周里将有无数的愿望得以实现,还会有同样多的希望从此破灭。”“再来些酒?还有水果?”“谢谢,拉特莉。”“你呢,塔克?”“还是来根香蕉吧。”在一座高高的小山上,梵天坐在山巅森林投下的阴影中,凝望着山下的摩诃砂城,仿佛是一尊骑在怪兽上的雕像。“他们玷污了神庙。”“是的,”格涅沙回答道,“这么多年了,暗黑君主的感情丝毫没有改变。”“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实在可惜;从另一方面看又很可怕。他的军队配备着步枪和手枪。”“是的,他们很强大。我们回刚朵拉去吧。”“再等等。”“我恐怕,大人……就目前的情况看,他们也许过于强大了。”“你有什么建议?”“他们无法从水路沿河而上。想要进攻纳兰达,就必须从陆路走。”“不错。除非他拥有足够的飞艇。”“假如想要进攻迦波,他们就必须走得更远。”“啊!而若要进攻科罗伐,还必须走得再远些!说重点!你究竟想说什么?”“走得越远,后勤的问题就越严峻,他们也更容易受到沿途游击战术的伤害——”“你是在建议我什么也不做,只管骚扰他们?建议我任由他们穿过大陆,攻陷一座接一座城市?他们不是傻瓜,他们会坚守阵地,直到增援部队赶来守卫自己的战利品,然后再继续前进。如果我们继续等下去——”“看下边!”“什么?怎么了?”“他们正准备撤离。”“不可能!”“梵天,你忘了尼西提是个狂热分子,一个疯子。他并不想要摩诃砂、纳兰达或是迦波。他只想毁掉我们和我们的神庙。除此之外,这些城里让他感兴趣的只有灵魂,身体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他会横扫这片土地,摧毁途中我们所有的宗教标记,直到我们选择与他作战为止。如果我们不予理睬,他很可能会派来自己的传教士。”“但我们必须做些什么!”“那就沿途削弱他的力量,待时机成熟时便发起攻击!让他拿走纳兰达,必要的话再加上迦波,甚至科罗伐和诃摩刹。等他变得足够虚弱时再一举摧毁他!我们不缺城市,想想我们自己曾摧毁过多少?你根本记不起来!”“三十六座,”梵天说,“我们回天庭去吧,我会在路上思考这个问题。假如我听取了你的建议,而他又在自己变得足够虚弱前撤退,我们的损失就太大了。”“我很愿意与你打赌,他不会的。”“掷骰子的人是我,你无需为此负责,格涅沙。看啊,那些该死的罗刹同他在一起!在被他们发现之前,让我们赶紧离开。”“是的,赶快。”他们骑着蜥蛇,转身回到森林中。信使被带到他面前,奎师那放下了手中的笛子。“怎么样?”他问。“摩诃砂陷落了……”奎师那站起身来。“尼西提正准备朝纳兰达进发。”“诸神是如何防御的?”“没有防御,他们什么也没做。”“跟我来。四大天王需要商议对策。”奎师那把笛子留在了桌上。那晚,萨姆站在拉特莉宫殿最高的露台上。雨水像冰冷的钉子般穿过狂风,落在他周围。一枚铁戒指在他左手上辐射出翡翠色的光芒。闪电落下,落下,再落下,然后留在了原地。他抬起一只手,雷声咆哮个不停,仿佛所有曾经存在于某时某地的巨龙都聚集到了一起,共同发出临终的哀鸣……当火元素来到爱神宫殿前,黑夜也只好后退。萨姆举起双手,它们好像也合而为一,爬上空中,高高地悬浮在夜色里。他一挥手,它们飘到迦波上空,从城市的一头来到另一头。然后它们绕起了圈子。然后它们分裂开,在风暴中起舞。他放下双手。它们再次回来站在他面前。他没有动。他等着。过了一百次心跳那么久,它来了,从黑夜中它开口问道:“你是谁,竟对罗刹的奴隶下命令?”萨姆道:“去带陀罗迦来。”“我不会接受任何凡人的指示。”“那么,在我将你束缚在那边的金属旗杆上之前,看看我真实的存在,看看那火焰,否则你会在那里待到它腐朽为止。”“缚魔者!你还活着!”他重复道:“去带陀罗迦来。”“遵命,悉达多。如你所愿。”萨姆一拍手,火元素跃向高空,他周围的夜色便再次回到了黑暗中。鬼狱之王化作人形,走进了萨姆所在的房间。房间的主人正独自坐在屋里。“我最后一次看到你是在大战的那天,”陀罗迦道,“之后,我听说他们找到了一种毁灭你的方法。”“正如你所看到的,他们没有。”“你是如何回到世间的?”“是阎摩大人将我带了回来——那个红衣人。”“他的力量的确强大。”“看来已经够用了。这些日子里,罗刹过得如何?”“很好。我们在继续你的战斗。”“真的?以怎样的方式?”“我们帮助你昔日的盟友——暗黑君主尼西提大人——参加他反抗天庭的活动。”“我早有怀疑。这也是我与你联系的原因。”“你希望同他并肩作战?”“我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尽管我的同伴们表示反对,我还是希望与他结盟——倘若他能同我们达成某种协议。我要你带去我的口信。”“什么样的口信,悉达多?”“四大天王——他们是阎摩、奎师那、俱毗罗和我自己——会同他一道反抗天庭,会把我们所有的支持者、力量和机械对准诸神,只要他答应不会为了说服这些人皈依,对世上普通的佛教或印度教信徒开战——还有,假如我们取胜,他不得像诸神那样压制推进主义。在他说话时看清他的火焰,告诉我他是不是真心实意。”“你认为他会同意这条件吗,萨姆?”“是的。他很清楚,倘若诸神不再,无人继续巩固印度教,他就能赢得皈依的信徒——我在他们的压迫下尚且让佛教做到了这点,这些他都知道。他感到他自己的道路是唯一正确的道路,而这条路注定要从竞争中脱颖而出。为此,我想他会同意公平竞争。把这口信带给他,再告诉我他的回答,嗯?”陀罗迦摇晃着,他的脸孔和左臂都化作了青烟。“萨姆……”“什么?”“哪一条才是正确的道路?”“呃?你问我这个吗?我怎么会知道?”“那些凡人叫你佛陀。”“这只是因为他们受了语言与无知的折磨。”“不。我看着你的火焰,我称你作光明王。你像束缚我们一样束缚了他们,像释放我们一样将他们释放。你拥有赐予人信仰的力量。你就是自己所宣称的那个人。”“我说了谎。我自己从未相信过那些话,现在也依然不信。真的,我很可以选择另一条道路——比如尼西提的宗教——不过十字架实在太疼了。我也可以选择那个名叫伊斯兰的宗教,只是我很清楚,它与印度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的选择建立在谋划上,而非来自启示,我什么也不是。”“你是光明王。”“现在去为我送信吧。我们可以另找时间讨论宗教问题。”“你刚才说,四大天王是阎摩、奎师那、俱毗罗和你?”“是的。”“这么说,他确实还活着。在我走之前,告诉我,萨姆……你能在战斗中战胜阎摩大人吗?”“我不知道。但我并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我不认为任何人有这样的能力。”“那他能击败你吗?”“若是公平较量,大概可以吧。过去,在我们作为敌人相遇时,我有时很走运,有时使些诡计。我最近同他比过剑,他的剑术无人能敌。涉及毁灭时,他实在多才多艺。”“我明白了,”陀罗迦的右臂和半边胸膛也渐渐消失,“那么,祝你晚安,悉达多。我会带去你的口信。”“谢谢,也祝你晚安。”陀罗迦化作一道轻烟飞进了暴风雨中。陀罗迦旋转在高天之上。暴风雨在四周咆哮,但他对它的狂怒毫不在意。雷声隆隆,大雨倾盆,诸神之桥隐没在了风雨之中。可这些事情没有一件能让他放在心上。因为他是罗刹的陀罗迦,鬼狱之王……而且他曾是世上最强大的生物,仅次于缚魔者。现在缚魔者告诉他说,世上还有一位更加强大……而他们将像过去那样,并肩作战。半个多世纪之前的那一天,在韦得拉河畔,他将自己包裹在红色与力量中,多么的傲慢!摧毁阎摩法王,击败死神,这将证明陀罗迦是至高无上的……而证明陀罗迦的至尊地位远比击败诸神更加重要,因为诸神并非罗刹一族,他们必将逝去,这命运早已注定。因此,缚魔者给尼西提的口信——据缚魔者说尼西提必将同意——只会被传给暴风雨,陀罗迦则会注视着它的火焰,知道它说的是真话。因为暴风雨从不撒谎,而它的回答永远都是不!暗黑军士带他进入营地。他穿着华丽耀眼的盔甲,盔甲上的饰物熠熠生辉;他并非俘虏,而是自愿走到军士跟前,告诉他自己有口信带给尼西提。为了这个缘故,军士决定不必立刻杀死他。军士拿走了他的武器,带他进入营地——营地就坐落在纳兰达附近的树林里——然后把他交给其他人看守,自己去请示首领。尼西提和奥威格坐在黑色的帐篷里,一张纳兰达的地图摊开在身前。他们准许手下将俘虏带进帐内。尼西提打量着他,示意军士退下。“你是谁?”尼西提问。“极乐城的格涅沙,那个帮你离开天庭的人。”尼西提似乎在考虑这番话。“过去我唯一的朋友,我记得很清楚,”他说,“你为何前来?”“因为现在时机成熟了,你终于开始了伟大的圣战。”“是的。”“关于这件事,我希望与你私下交换意见。”“说吧。”“这个人呢?”“对让·奥威格说与对我说是一样的。告诉我们你的想法。”“奥威格?”“是的。”“好吧。我来是想告诉你,极乐城的诸神软弱无力。我认为他们太过软弱,无法击败你。”“我早有感觉。”“但倘若诸神真的行动起来,他们的力量依然足以对你造成极大的伤害。如果他们在适当的时机聚集起所有的军队,双方的对峙也许会持续很多年。”“开战之前,我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我想,若取胜的代价不那么高昂会更好些。我一直很同情基督教,这你是知道的。”“你有什么想法?”“我自告奋勇来这里领导游击战,就是为了告诉你,纳兰达已经属于你了。他们不会守护它。如果你依照这样的方式继续前进——如果你不去巩固自己的战利品——等你到达迦波时,梵天仍然不会行动。但科罗伐会是战争的转折,那时你的军队已经攻占了三座城池,再加上我们一路奇袭,必然遭到很大损失,梵天会在此刻全力出击,让你倒在科罗伐的城墙之下。尽善极乐之城中,一切力量都已准备就绪。他们正等着你挑战河上的第四座城市。”“我明白了。很高兴能了解这些情况,这么说,他们的确畏惧我所带来的一切。”“当然。你会将它带到科罗伐吗?”“是的。不仅如此,我同样会在科罗伐取得胜利。在进攻那座城市之前,我会命人取来我最具威力的武器。等诸神前来守卫注定毁灭的科罗伐时,我为极乐城所保留的能量会尽数释放到我的敌人身上。”“他们也同样会带来威力无比的武器。”“那么,当我们相遇时,最终的结局便既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他们了。”“有一种方法能够让天平更加倾斜,伦弗鲁。”“哦?你还有什么想法?”“许多半神都不满极乐城的现状。他们想要延长那场战争,继续打击推进主义和如来的追随者。然而肯塞之后,这一切并未发生,这令他们倍感失望。还有,因陀罗大人原本正在东部大陆同女巫作战,现在也已经被天庭召回。我们可以说服因陀罗理解半神们的情绪——而他的追随者会从上一个战场直接转入这场战争。”格涅沙理了理斗篷。尼西提道:“说下去。”“等他们抵达科罗伐,”格涅沙说,“这些人也许不会为了守护它而战。”“我明白了。你从这一切当中能得到些什么呢,格涅沙?”“满足感。”“仅此而已?”“希望有一天你会记起我这次到访。”“很好。我不会忘记的,之后你将得到我的回报……卫兵!”帐篷的帘子被掀了起来,带格涅沙来营地的军士回到帐篷里。尼西提命令道:“护送此人到他想去的任何地方,然后放他安全离开。”等他走后,奥威格问:“你要相信这个人?”“是的,”尼西提道,“犹大出卖耶稣时,事先得到了银币。但我的银币只会在事后给他。”迦波的爱神宫殿,四大天王在萨姆的房间里召开了一次会议。塔克和拉特莉也在场。萨姆道:“陀罗迦告诉我,尼西提不肯答应我们的条件。”“很好,”阎摩说,“我几乎害怕他会同意。”“还有,今早他们对纳兰达发动了进攻。陀罗迦认为他们将攻陷这座城市。比起摩诃砂来,纳兰达稍稍困难些,但他确信他们会取得胜利。我也一样。”“还有我。”“还有我。”“接着他就会朝这里——迦波——进发。然后是科罗伐,然后是诃摩刹和伽耶提。他很清楚,在这条路线上的某个地方,诸神会开始攻击。”“当然。”“所以我们正好夹在中间,现在我们面前摆着几种选择。我们无法同尼西提达成协议,你们认为我们能同天庭妥协吗?”“不!”阎摩一拳砸在桌上,“你究竟站在哪一边,萨姆?”“推进主义那边,”他回答道,“如果能避免流血,通过协商达到目的就更好。”“比起天庭,我宁愿与尼西提联手!”“那还是让我们来投票吧,就像上次决定是否同尼西提联络时那样。”“而你只需要一张赞成票便能获胜。”“这是我加入四大天王时提出的条件。你们要我领导你们,所以我要求获得打破僵局的权力。但在谈论投票之前,还是让我先解释我的理由吧。”“很好——你说!”“依我之见,近些年来,天庭对推进主义的态度已经有了松动。他们并没有正式改变立场,但也没有采取措施对付推进主义——我猜这要归功于他们在肯塞所受的打击。我没说错吧?”“基本正确。”俱毗罗道。“看来他们已经认定,科学总要昂起它丑陋的脑袋,而他们不可能每次都采取那样的行动——这代价实在过于高昂。在肯塞之战中对抗他们的也有普通人:人类在对抗天庭。这些人与我们不同,他们有家庭,他们之间存在着种种让自己变得软弱的纽带——而且如果他们想要更新,就必须有一个干净的罪业纪录,然而他们依然拿起了武器。最近这些年里,正是这一点让天庭变得宽大了些。既然实际情况如此,诸神承认这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事实上,这样做对他们反而有利,人们会认为它代表了诸天的恩典,是一种仁慈的姿态。我相信他们会愿意做出尼西提所拒绝的让步——”阎摩道:“我想看到天庭陷落。”“当然。我也一样,但仔细想想,过去的半个多世纪里,你给了人类多少东西,诸神还能长久地将整个世界关在围栏里吗?天庭在肯塞便已经陷落了。再有一代人,也许两代,天庭控制凡人的力量就将成为历史。在对抗尼西提的这场战斗中,即使诸神获胜,他们也注定会遭到更大的打击。再给他们几年衰败的光荣又能有什么害处呢?每一季他们都在变得更加无能。他们已经到达了顶峰,衰败已不可避免。”阎摩点上支香烟。萨姆问:“是因为你想要别人为你杀死梵天吗?”阎摩静静地坐着,吸上一口烟,吐出烟雾。“也许,”他说,“也许这就是原因。我不知道。我不喜欢思考这个问题。不过事实或许正是如此。”“要我向你保证梵天必将死去吗?”“不!如果你敢那么做,我就杀了你!”“你感到迷惘,你并不真正知道自己是否想要梵天活着。或许这是因为你在爱的同时也在恨着。青春来临之前你就已经老去,阎摩,而她是你唯一爱过的东西。我说得对吗?”“是的。”“那么我无法替你找到答案,无法解决你自己的难题,但你必须尽可能将自己同眼前的问题区分开。”“好吧,悉达多。我投票赞成在迦波阻止尼西提,只要天庭同意支持我们。”“有人反对吗?”一阵沉默。“那么让我们前往神庙,征用他们的通讯设备。”阎摩掐灭手中的香烟。他说:“但我不会同梵天讲话。”“由我负责交谈。”萨姆道。铃,紫莲园中,竖琴声第五次响起。梵天启动自己阁中的屏幕,眼前出现一个头裹蓝绿色尤拉斯头巾的男人。“司祭在哪儿?”梵天问。“被捆在外边。我可以把他拖进来,假如你想听一两句祷词的话……”“你是谁?为什么戴着原祖的头巾,还在神庙中佩带武器?”那人说:“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一切简直就像是昔日重现。”“回答我的问题!”“你想阻止尼西提吗,女士?或者你准备将沿河的所有城市拱手让出?”“你是在挑战天庭的耐心吗,凡人?你不会活着离开神庙的。”“你的死亡威胁对四大天王的首领毫无意义,迦梨。”“四大天王早已不存在了,而且他们也没有首领。”“你眼前的就是,杜尔迦。”“阎摩?是你吗?”“不,但他也在这儿,同我一起——还有奎师那和俱毗罗。”“阿耆尼已经死了。从那时起的每个新阿耆尼也都死了……”“肯塞。这我知道,旃蒂。我并非最初的四大天王之一。罹得没有杀死我。那只幻影大猫——它的名字不提也罢——倒是干得不错,但也还不够好。现在我跨过诸神之桥回来了。四大天王选我作为他们的首领。如果天庭愿意提供帮助,我们会守护迦波,击败尼西提。”“萨姆……不可能是你!”“那么叫我迦尔基,或是悉达多、如来、无量萨姆大神,或是缚魔者、佛陀、弥勒。不过,我就是萨姆。我来敬拜你,顺便谈笔交易。”“说。”“一直以来,人类都能够与天庭共存,尼西提却是另外一回事。阎摩和俱毗罗已经将武器运进城里。我们可以筑起工事,迅速做好防御。倘若天庭的力量也加入进来,迦波就会成为尼西提的墓地。我们的条件是,天庭认可推进主义和宗教自由,并且结束业报大师的统治。”“这可非同小可啊,萨姆……”“前两条不过是要你们承认某种已经存在,并且有权继续存在的东西。第三条,无论你喜欢与否都注定会发生。所以说我这是在给你一个维持体面的机会。”“我得考虑考虑……”“花上一分钟吧,我等着。但假如答案是否定的,我们会撤出城去,让伦弗鲁占领这里,玷污这座神庙。只不过那时我们可不会留在附近。我们会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如果那时坐在这位置上的还是你,对于我刚才开出的条件,你不会再有讨价还价的本钱;如果宝座已经易主,我想我们能够挑战暗黑之君,击败他和剩下的僵尸。无论如何,我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不过现在这种方式对你更容易些。”“好吧!我立刻召集天庭的军队。我们会一同驰向这最后的战场,迦尔基。尼西提将死在迦波!派人留在通讯室里,好让我们保持联络。”“我会把这里作为总部。”“现在放开司祭,带他过来。他将接到一些圣神的命令,还要准备接待一位神灵的到访,很快。”“是的,梵天。”“萨姆,等等!战斗结束之后,假如我们都还活着,我希望能同你谈谈——谈谈有关共同崇拜的事。”“你希望成为佛教徒?”“不,重新成为一个女人……”“每件事都有自己的时间与地点,现在既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等那个时间、地点来临时,我会出现的。”“我去带你的司祭来,别挂断。”纳兰达陷落后,尼西提在城市的废墟中举行了祭典,为今后攻陷其他城市而祈祷。他的暗黑军士缓缓地敲着鼓,僵尸跪了下来。尼西提祈祷着,汗水在他的脸孔上织成玻璃与光线的面具,一直流进了他的假体盔甲中——正是这盔甲赋予了他超乎常人的力量。最后,他抬起脸来面对天空,望着诸神之桥说道:“阿门。”他转身朝迦波走去。身后,他的军队站了起来。当尼西提抵达迦波时,诸神正严阵以待。来自科罗伐的军队等待着,迦波的也一样。还有半神、英雄和贵族。高阶婆罗门和许多无量萨姆大神的追随者也等在那里,后者是以圣神之美的名义汇聚到了迦波的。尼西提的视线穿过城墙前的那片雷区,看向城门边的四位骑士。天庭的旗帜在他们身旁迎风招展。那是四大天王。他拉下头盔,转身对奥威格道:“你是对的。不知道格涅沙是不是在里边等着我们?”“我们很快便会知道答案。”尼西提继续前进。这一天,光明王把持着战场。尼西提的奴仆从未进入迦波。格涅沙倒在了奥威格的剑下。那时,梵天在一座小丘上逼近了尼西提,而格涅沙则企图趁机从背后偷袭大神。奥威格自己也倒下了,他捂着腹部,朝一块岩石爬去。梵天与暗黑君主面对面站到了一起,格涅沙的头颅滚进了一条沟里。尼西提道:“那个人跟我说科罗伐。”“那个人想要科罗伐,”梵天说,“所以想把战斗引向那里。现在我知道原因了。”他们朝对方冲过去,尼西提的盔甲释放出几倍于常人的力量为他战斗。阎摩催马向小丘飞驰而去,却被困在一股沙尘的漩涡中。他以斗篷遮住双眼,笑声在他周围回**。“现在你的死亡之眼到哪儿去了,阎摩法王?”阎摩怒吼一声:“罗刹!”“是的,是我,陀罗迦。”然后好几加仑水突然倾泻下来,浸透了他全身;他的马抬起前腿向后倒去。他起身拔出剑来,那股燃烧的旋风聚合成人的形象。“我已经洗去了你身上那让我不得靠近的东西,死神。现在你将在我手中坠入毁灭!”阎摩举剑向对方刺去。他的剑刺进了对手灰色的身体里,从肩膀一直切向大腿,但陀罗迦没有流下一滴血,也看不出任何被剑穿过的痕迹。“哦,死神,你没法像对付人类那般用剑杀死我。不过看看我能对你做些什么!”陀罗迦向他扑过去,双臂牢牢扣住他的两侧,将他按倒在地上。火星如喷泉般涌了出来。远处,梵天用膝盖抵住了尼西提的脊柱,正不顾黑色盔甲的力量,把他的头往后拉。就在这时,因陀罗大人从蜥蛇上跃下,朝梵天举起了他的金刚杵。他听见了尼西提的脖子断裂的声音。“是你的斗篷在保护你!”陀罗迦一边同对手在地上角力,一边高声叫道。然后,他看进了死神的眼中……阎摩感到陀罗迦已经足够衰弱,于是将他一把推开。他一跃而起,顾不得拾起地上的剑便朝梵天飞奔过去。在那边的小丘上,梵天一次次地挡开了金刚杵,鲜血从他被切断的左臂喷涌而出,从头部与胸部的伤口渗出来。尼西提则紧紧地抓着自己膝盖上的钢铁护甲。阎摩拔出匕首,高喊着攻了过去。因陀罗退到梵天的剑碰不到的地方,转身面对阎摩。“以匕首对抗金刚杵,红衣人?”他问。“不错。”阎摩道。他以右手佯攻,让匕首落到左手里,制造真正的一击。匕首的尖部刺进了因陀罗的前臂。金刚杵脱手掉到地上,因陀罗一拳击中了阎摩的下巴。阎摩应声而倒,但他用腿扫向对方的下盘,把对手也带到了地上。这时,他的法力完全占据了他的身心,他死死盯住对手的眼睛,因陀罗似乎在这注视下慢慢地枯萎了。就在因陀罗死去的那一刹那,陀罗迦从阎摩背后扑了上来。阎摩试着摆脱对手,但他的肩头仿佛压着座大山一般。躺在尼西提身旁的梵天扯下了自己那浸满驱魔剂的甲胄,用右手将它抛了过去。甲胄穿过二人之间的空地,落在了阎摩身旁。陀罗迦退开了,阎摩转身盯住他。这时,掉在地上的金刚杵突然跃起,奔向了阎摩的胸口。阎摩用双手握住金刚杵,杵尖离他的心脏只有几寸远。它开始往前推进,鲜血从他的掌中滴落到地面上。梵天把死亡之眼转向鬼狱之王,这目光现在攫取着他体内的生命之力。杵尖碰到了阎摩。阎摩往旁边一闪,转过身子,金刚杵从他的胸骨向上移动,一直削到他的肩膀。他的双眼变成了两支长枪,陀罗迦失去人形,化作一股青烟。梵天的头落到胸前。陀罗迦看见悉达多骑着白马奔向自己,他尖叫起来,空气震动着,发出臭氧的味道。“不,缚魔者!别使用你的力量!我的死亡属于阎摩……”“哦,愚蠢的魔物!”萨姆道,“事情本不必如此……”陀罗迦已不在。阎摩跪在梵天身旁,在他左臂剩下的部分绑上一根止血带。“迦梨!”他喊道,“别死!跟我说话,迦梨!”梵天喘息着,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睛睁开,然后又合上了。“太迟了,”尼西提喃喃道。他转过头去看着阎摩。“或者应该说,时间刚刚好。你是阿兹瑞尔,不是吗?死亡天使……”阎摩给了他一记耳光,他掌中的鲜血染红了尼西提的脸。“‘神贫的人是有福的,因为天国是他们的,’”尼西提道,“‘哀恸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受安慰。温良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承受土地。’”又是一记耳光。“‘饥渴慕义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得饱饫。怜悯人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受怜悯。心里洁净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看见天主……’”“还有,‘缔造和平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称为天主的子女。’你自己呢,暗黑君主,你是谁的孩子,竟做下这一切?”尼西提微笑着念道:“‘为义而受迫害的人是有福的,因为天国是他们的。’”“你是个疯子,”阎摩说,“我不会为了这个取走你的生命。等你准备好,自己放弃它吧,那一刻不远了。”说完,他抱起梵天朝城里走去。“‘几时人为了我而辱骂你们,’”尼西提道,“‘迫害你们,捏造一切坏话毁谤你们……’”“水?”萨姆打开水壶盖,帮尼西提抬起头。尼西提望着他,舔舔嘴唇,然后略微点了点头。萨姆把水滴进他嘴里。“你是谁?”“萨姆。”“你?你又复活了?”“这一次不算,”萨姆道,“我并非靠了自己的力量。”泪水模糊了暗黑君主的双眼。“但这意味着你会获胜,”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允许这样的事……”“这不过是一个世界,伦弗鲁。谁知道在其他地方发生着怎样的事情?再说,你也知道这其实并非我想要赢得的战争。我为你感到遗憾,我为整件事感到遗憾。我赞同你对阎摩所说的一切,佛陀的追随者一样赞同那个他们称之为佛陀的人。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否真的是他,又或者佛陀另有其人。但我现在已经不同于那个人了。我要做回一个人类,让人们保有自己心中的佛陀。无论来源如何,那信息是纯净的,相信我。它能生根发芽,原因只在于此。”伦弗鲁又吞下一口水。“‘凡好树都结出好果子’,”他说,“是一个比我的意志更高的意志决定了我要死在佛陀的怀中,决定了要给予这个世界这样的道路……给我你的祝福吧,哦,乔达摩。我要去了……”萨姆低下头。“太阳升起,太阳落下,匆匆赶回原处,重新再升。风吹向南,又转向北,旋转不息,循环周行。江河流入大海,大海总不满溢;江河仍向所往之处,川流不止。往昔所有的,将来会再有;昔日所行的,将来会再行。往者无人追忆;来者也不会为后辈所纪念……”然后萨姆以自己白色的斗篷盖住暗黑君主,因为他已经去了。让·奥威格被一副担架抬进城中。萨姆命人去找俱毗罗和那罗达,要他们赶紧来业报大厅与自己会合,因为奥威格显然无法在目前的身体里坚持太长时间。二人急忙赶到业报大厅,刚进门,俱毗罗就被拱道内的一具尸体绊了一跤。“谁……?”他问。“一位大师。”在通往几间传输室的走廊上躺着另外三人,他们个个手持武器,外衣上都绣着黄色法轮。他们在机器旁发现了第五位大师,剑尖刚好穿过黄色法轮的中心,使他活像一个完美的靶子。他仍然张着嘴,仿佛正要发出那声永远留在了喉咙里的尖叫。“会是市民们干的吗?”那罗达问,“近年来大师越来越不得人心,或许是他们趁战况正酣时……”“不。”俱毗罗揭开盖在操作台上那张被鲜血染红的白布,看了眼盖在白布下的尸体。他把布放下,对那罗达说:“不,不是市民们。”“不然会是谁呢?”俱毗罗回头瞥了眼操作台。“那边那个是梵天。”“哦。”“必定是有人阻止阎摩使用这些机器进行传输。”“那阎摩现在何处?”“我不知道。但如果我们还想救活奥威格,动作最好快些。”“是的。行动!”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大步走进爱神宫殿,求见俱毗罗大人。他带着一支闪光的长矛,在等待时一刻不停地踱着步子。俱毗罗走进房间,瞟了一眼长矛,又看了看那个青年,然后说了两个字。“是的,正是塔克,”长矛手回答道,“新矛,新塔克。已经没必要再做一只猴子,所以我变回了人形,出发的时间近了,所以我来道别——向你道别,还有拉特莉……”“你准备去哪儿,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