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速度飞快,陈蕊月只隐约看到残影,她下定决心,一边追着他们,一边再大叫着:“叶‧清‧伦!你听不听到呀!?够啦!你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你付出已经太多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死,小银都会死啊!─────”小银痛嚎一声,只见一条血鞭贯穿了它的右后腿,小银在疼痛和愤怒夹击下,向着叶清伦一咬,他却用血刃一挡,锋利异常的血刃顿时被小银的上下颚撕出一口肉块,而他另一把血刃,却狠狠砍去小银的身躯上,小银皮肉虽粗厚,但还是受不住血刃的砍击,上臂顿时被剖开一条直线,溢泄着灰血。那个伤口的疼痛让小银不禁松开了嘴巴,叶清伦顺势用腿一踢,便把小银的身躯踢飞出五六米外,就飞到陈蕊月的旁边。陈蕊月见小银背部的伤口极深,似乎伤及内脏,银毛地染满血液,它奄奄一息地眨了眨眼睛,小银复活后,竟然为了保护她而又要承受这样的苦楚....“叶‧清‧伦!────”陈蕊月的双腿不由自主地跑起来,看着那个陌生的身影,她的脑海全是空白,唯独只存有一个念头──就是不顾一切的阻止他。看着一个生物朝自己跑来,叶清伦毫无感情地注视着她,仅余的两条血鞭在他身后如有生命般向陈蕊月射去,她只有不停左闪右避,但以她的速度却难以逃出血鞭的攻击,血鞭在她的身上或腿上或脸上不断划下伤痕,而她没有退却,咬紧牙关,直直往叶清伦冲去....五米。一条血鞭浅浅地划向她的左脸颊,顿时流出血液。四米。另一条血鞭朝陈蕊月的肚腹钻去,她眼明手快地开了一枪,精准地射在它的鞭头上。三米。第三条血鞭似乎重生长出来,从上而下向她袭去,她踉跄一避,极危险地避过爆头的命运。两米。两条血鞭悄悄地埋藏在石堆底下,如当时袭击小银的尾巴一样,忽然袭去陈蕊月的后方。一米。陈蕊月感到后方危险,前方却亦有一条血鞭蠢蠢欲动,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但她只瞧见他就伫立在自己眼前,她把手枪松开,整个人便朝他的怀内扑去,而他,除了血鞭外,还正高举着血刃....零米。手枪跌在地上,发出啪跶一声,一把血刃正搁在陈蕊月的肩膀上,和她的脖子只距离不到一公分,在前方还有一条血鞭,正紧贴着她的腹部,仿佛随时会钻进去一样。但没有。时间好像被人按下停止按钮,所有动作都停止了,只能在这个时候还动的,就只有那两颗贴得很近的心脏。事情往往是戏剧化的发展,发展往往是世上最老旧的桥段。当双唇双接,他的血鞭和血刃就这样硬直在半空中,犹如被那阵柔情蜜意给融化,此刻一阵寒风吹过,扫拂着二人伫立在石堆上的身躯。叶清伦的长发被寒风吹散,露出了久违的脸孔,黑色纹路已从脖子延伸至左边脸颊,几乎延至到鼻子和左眼,毫无感情的深紫色眼睛,此刻却是闪烁着一丝复杂的情感,也说不出是什么,只知道那丝情感就如一块小石子跌进小湖上,慢慢散开了涟漪。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阳光渐渐变得微红,原来经已黄昏,唇分。陈蕊月的脸就如夕阳般橙红,她轻轻喘着气,一脸怜惜地凝视着叶清伦,再轻轻抚着他黑色纹路的脸颊,轻道:“伦....是我啊...陈蕊月啊....”叶清伦微微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反应,他双手动了一动,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在此时,一抹银影迅速闪过他的后方,他双眼一合,身躯便顿时倒了下来。不知道是否阳光过猛,还是心脏仍未平息,或是过于担心麦俊扬的伤势,更可能是没有子弹的步枪太沉重,阿静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昏昏欲倒,不时看去跟着后方的薛丁。薛丁一身鼓鼓的肌肉正发挥着它的用途,鼓得青筋涌现,而他正一边嘴巴碎念,一边满头大汗的背着昏厥的麦俊扬。麦俊扬脸上满是血迹或伤痕,最大的伤口处于右额,仍然不时涌出鲜血,阿静见状立刻用衣袖为他擦去,木叔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随后的阿山却似乎不太紧张,只边走边研究着那部银色收音机。他们原路折返,幸好已经走过两三次,对于路线也颇熟悉,不过不知为何徘徊附近的丧尸似乎更多了,虽然它们似乎仍未能凭气味发现躲在暗处的他们,但粗糙估计最少遇上了二十来只,为路程添加了一分紧张,亦令阿静开始疑惑起来,怎么附近的丧尸好像越来越多...“伊医生!────麻烦!快点叫伊医生过来!─────”不过,此时不是探究此事的时候,众人暗中避开丧尸的视线,穿越马路,经过暗号后,看守大叔开门,阿静便立刻冲进去大叫起来。但附近一个人也没有,可能都在工作,众人只好把麦俊扬抬到帐篷区前方,木叔很快便找来一块毛毯,薛丁随意把他放在毯上,扭动着酸痛的手臂,叫道:“呜呀!老麦吃什么长大的啊,他妈的那么重...”阿静一边焦急地察看着麦俊扬,一边在察看四周,阿山此时才把视线从收音机移开,托了托眼镜道:“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木叔皱起眉头,为他苍白的脸色更添了一分难看,同意地道:“嗯....”照道理,即使工作期间,帐篷区附近应该还有一些成年人在照顾老人或小孩,但此刻却是水静鹅飞,只余下几个老人家在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看守大叔关门后,也点起烟头走过来打量着麦俊扬,一边发出啧啧声,一边呼着烟,当听见他们的疑惑,便嘿嘿一笑插口道:“你们有所不知啦,半个小时头前外面有几个幸存者求救,阿扬又不在这里,最后阿一决定接他们进来,现在全部人里面吃着花生,伊医生想出来都要点时间。”阿静焦急地唉了一声,便立即道:“那我现在进去找他。”话毕,便放下装备,急不及待地跑了进去。木叔斜视着看守大叔,轻声道:“你笑的那么**贱,又有花生吃,肯定有女人啦?”看守大叔鼻孔喷出一口浓烟,气愤道:“如果不是我在上班,我一早冲了进去啦,三女一男呀!”臭味相投的薛丁听见后也嘿嘿笑着问道:“女人漂不漂亮啊?记住留一个....”话到中段,却见一道穿着飘飘长裙的少女身影站在不远处,怔怔地看着自己,青涩的脸上挂着两道泪痕,薛丁心头一跳,顿时止住话语。只见那少女二话不说便冲了过来,却不是找薛丁,而是立刻伏在地上,按着麦俊扬的肩膀,看着他满是血迹的脸哭道:“俊扬哥哥....发生什么事....俊扬哥哥!你没有事吧!?俊扬哥哥!你应一下我啦....”在一旁的木叔见状,便想把哭泣的少女拉开,却忽然感到肚子微疼,他咳了一声按住肚子,打了个眼色,看守大叔便会意地拉开少女,少女一边挣扎,一边哭着叫着地上那人的名字,而他却仍然闭着双眼,鼻息极轻。阿山已经不见了,大概是去安置那部银色收音机,看守大叔和木叔一人一边抓着朱女的肩膀,听着她的哀号,感受着她的强烈挣扎,这样下去有可能把她弄伤,最后别无办法,只好放开她,对望一眼然后摇着头颅,用谨慎的词藻安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