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竹的攻击铺天盖地,黑狼眼见逃不掉,倒不如奋力一抗,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黑狼一个急停转身,随后闭眼宁神屏息。而此时冲击波已来到他的数个身位前,但是黑狼心中没有丝毫紧张,反倒是出其地平静,彷彿心如止水般。黑狼此刻只感觉周遭一片详和与宁静,静得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个呼吸的时间,黑狼已摆好守势,双手握刀架在身前,脚跨马步,当中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与思考,一切都出于多年流浪在外的经验,全是身体的反射动作。瞬息间,许多往事在黑狼的脑海中穿梭而过,黑狼想着为何自己要如此拼命,想起自己近十年的流浪,一向都是得过且过,何以现在要挺身而出,甚至舍命相搏,明明自己以前就因为多管闲事害得所有亲朋好友都受了牢狱之灾,断送了半生......隐约中,黑狼似乎得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因为在自己的背后,还有一坐城门。而城门守护的是一众无辜的人,而自己现在则来守护这座城门,这些事总需要有人挺身而出,无关强弱,在于良知。瞬息间,冲击巨浪已杀到黑狼的面前,强大的风压已率先压得黑狼秀发凌乱,刚刚被冲击巨浪掀起的碎石群此刻如雨点般打在黑狼的身体,尽管碎石在黑狼身上划出无数血痕,黑狼却没有任何感觉,似乎已进入了无我之境。黑狼徐徐睁开双眼,眼前的冲击巨浪没有想象中的快,在此时黑狼的眼中,甚至象是停顿了般,眼前的一切象是以超慢动作播放。在这生死之间,黑狼由然心生了一个想法。黑狼照脑中的想法,把刀微微推前一点,顺势锁紧肩背。就在黑狼改变姿势后,冲击波迎刀而过......巨大的烟尘与碎石群将黑狼淹没,冲击波没有因黑狼而停下半分,直接撞在了黑狼背后的城墙上,发出惊天的巨响,这才消散而去。在早些时间的据点深处,莫叔在小陈的搀扶下,艰难地走向高塔,想知会花姐,然而走到一半时却在路途上碰到了花姐......“花姐!这里看见你太好了!黑狼与那个商人在门外与另外一批人大打出手!”小陈见到花姐后率先交代事情的经过,神情慌张。“我们在监示器那里看到了,现在过去,不用担心。”花姐神情也甚是紧张,因为她从监示器见到了圆竹的能力,为黑狼与叶清伦的情况感到担心,但同时也不忘安抚眼前的小陈。“对!莫哥你就先休息一下吧。”在一旁的米奇叔见到莫叔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关心地说道。话毕后,二人匆忙地离去,在这紧急的情况下,一丝犹豫都可能赔了叶清伦与黑狼的性命。可是就在二人刚走出两步时,却被莫叔叫住了......“啊花!依我所看这事是由他们两个惹起的,就该由他们承担后果,不该为何他们出手,不然会把整个据点赔进去......”莫叔喘着粗气地说道。“你把我叫停......就是为了说这些话?你疯了吗?”花姐一改深切的神情,慢慢转过头来看着莫叔,暴怒地骂道。花姐此刻瞪大了双眼看着莫叔,语言间有着无可比拟的霸道,暗示着莫叔不要阻挠自己。莫叔被花姐一瞪顿时说不出话来,他从未见过花姐如似震怒的时候,一时间慌了神。连一向多话的米奇叔在此刻也不敢出声,他知道莫叔似乎踩到了花姐的底线,在此刻对花姐说什么都没有用。突然一声巨响响起,声音之大连花姐所在的据点深处也听得一清二楚。花姐听到后顿感不妙,立马提起步伐,头也不回地带着米奇叔快步跑向城门外,独留小陈与莫叔在原地。“小陈,带我去找住所吧!”莫叔在花姐与米奇叔消失在视线之后向小陈以命令的语气说道。“莫叔......但是你现在的状况......”小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莫叔的要求,但此刻他认为莫叔更需要的是治疗。“别废话,快带我去!”莫叔的小陈支支吾吾,直接毫不客气地大声叫骂。“好......”小陈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其实他在搀扶莫叔时已隐约见到莫叔的腿肿起了一大包,可能是肾上线素的关系让莫叔不自觉自己伤势严重,因此小陈才认为莫叔急需治疗,不过见莫叔如此坚持,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在小陈的搀扶下,莫叔举步艰难地走向住所区。“莫叔......你去住所区做什么?”小陈一边搀扶着莫叔,一边抵不住心底的好奇心问道。在小陈心中认为,到底有什么能比性命还重要,令莫叔如此执着。“当然是叫人帮忙啊。”莫叔口中是这样说,但内心里却有其他盘算。“哦......”小陈半信半疑地回答,以他了解的莫叔不似是如此好心,但这等关乎存亡的事又说不定。莫叔何尝不知自己身体状况堪忧,但令他更在意的是心底那份屈辱。如果不是叶清伦不愿配合自己,就不算惹出如此多的事端。而且花姐似乎甚是看紧黑狼与叶清伦两个夷人,这对有份扶持花姐当上主事人的莫叔深感被背叛。他在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弄死叶清伦才罢休。此时的城门外,刚才圆竹冲天巨浪引起的大量烟尘已慢慢散去。圆竹全身通红,汗流浃背,喘着粗气,手掌还夸张地冒出了烟,整个人像是刚刚从桑拿房走出来般。他紧盯着城门外正在消散的烟尘,不亲眼看见黑狼倒下他放松不下。然而,令他难以置信的是,烟尘散去后,一个人影仍在屹立其中,黑狼像是打不死的小强。烟尘完全退去,圆竹与黑狼四目交接。圆竹强忍心中的震惊,装作无事地与黑狼对目。他不敢相信真的有人接下这招后仍能健在,自己用这招要推倒一座建筑也不在话下,现在竟然被一个赤身持刀,没有任何掩护的人硬生生接下了。圆竹一直以来建立的自信心,似乎在一点点崩塌......但另一边厢的黑狼情况也不乐观。黑狼全身被血染红,鲜血如汗珠般不停在其身上落下,仔细一看,其握刀的虎口也裂开了一个大口,甚至清晰地看见血肉。“狼兄你别装了,你现在投降在下我能饶你一命。”圆竹向远处的黑狼大叫道。表面是大发慈悲,实则是在拼命否认黑狼成功接下自己杀招的事实。黑狼没有实时回应圆竹,他摸了摸自己胸膛,只感胸内一阵压抑。随即黑狼不断咳嗽,直至咳出了一团血块。“就说了别撑了,在下真的会放你一马。”圆竹见黑狼一阵咳嗽,以为黑狼只是在死撑,随即松了一口气,立马挪愈黑狼。黑狼咳出血块后,顿感胸襟舒畅,连忙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看身体是否还能动,顺势也深吸了一口气,估量自己现在的吸气量。虽然呼吸与活动时身体也传来刺痛,尤其是自己的双肩处,但是勉强一下还是能继续挥刀。“你不要死撑,你都废了。”黑狼伸展了一下后便向圆竹大叫道。黑狼并不是单凭圆竹现时通红的身体所得此结论,而是听到了圆竹身体的心跳声。不知为何,虽然相距甚远,黑狼却能清晰地听到了圆竹现在心律不正,这是以往黑狼无法做到的事情。“狼兄啊,在下真的听不懂夷语......”圆竹淡然地说道,实则暗藏玄机。圆竹此时在拼命调整身体状况,希望能尽快平复心跳。黑狼听得没有错,刚刚圆竹的一招虽然威力巨大,但对其身体带来的负荷也同样巨大,圆竹一时三刻没有办法再发出远距离的冲击波。黑狼对战斗的触觉甚是敏锐,在对谈了几句后便准确地判断到圆竹现时应该无法远攻。因此深吸一口气后,提升步伐,全速向圆竹冲去。拖着几近重伤的身躯,黑狼的速度不减反增。仔细观察,黑狼碍于身体状况,将动作尽量收细,这样反而令他的力量发挥更胜以往,每一步都确实地增加其动能。圆竹见黑狼如狼虎之势般袭来,不敢大意,随即摆起架势,右脚在后,左脚轻轻踮起放前,一手在上,一手在下,准备与黑狼再度交锋。黑狼已然来到了圆竹面前,见到圆竹的架势后也丝毫没有犹豫,一刀从上而下挥下,直指圆竹的身体中线。圆竹看准时机,架在上方的左手猛然扣打,正中黑狼的刀身。刀身被其力道被带到右方,一刀挥空,原本直线的斩击已被破开,黑狼被突如其来的扣打击破重心,一时站不稳脚步,跟着向右前方倾斜。圆竹破了黑狼的斩击后再接上一个后撤步并轻扭身躯,移到了黑狼的左侧,趁黑狼重心不稳,身体前倾时,在下方的右手顺势而上,绕入了黑狼的颈前......黑狼眼前圆竹的右手架在自己颈前,知道他想用左手制服自己。现在圆竹的右手已就位,只差左手,如让他走到自己后方,左右手一同施力,到时想必没有反抗的机会。因此,黑狼来一个顺水推舟,既然自己现在准备向前仆倒,索性放松身体前倾。圆竹没有预料到黑狼这招,因为一般人若丢失重心,应该会向后用力想办法站稳脚步,但现在黑狼的身体重量突然全压在圆竹的右手上,圆竹一时没注意来不及发力,重心也被黑狼破坏了,跟着黑狼一同前倾。可幸圆竹立马回过神来,前倾一下便猛然发力,用右手顶住了黑狼的体重,没有被黑狼带到地上,带这却正中了黑狼的下怀。黑狼为的就是要圆竹前倾又后拉,因为这样他才能有活动空间把刀往后突刺。黑狼把刀放在自己腰间处,刀尖向后刺出,如同内刀入鞘一般,直指圆竹左边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