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时间,他们就会花在看书上,就像两个挤作一团的小狗崽,盯着阅读器的屏幕,有时还会因为翻页的速度吵起来。通常是利塔嫌乔看得慢,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俩相互促进,才在很短的时间内从文盲变成了阅读速度极快的人。我不让他们看有声音和画面的录像带,只想让他们阅读文字。可我不能让他们把所有时间都花在看书上。他们也得学其他东西。不只是拿得出手的技能,更重要的是,他们得拥有作为一个自由人应有的进取心和自立能力。这是我买下他们的时候他们完全不具备的品质。糟糕的是,我不确定他们有没有这方面的潜力。或许他们从遗传层面上就不可能发展出这些品质了。但是,但凡我能从他们的表现中看出一点火花,就要竭尽全力让这星星之火燎原,不然我永远都无法让他们得到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于是,我强迫他们尽可能自己拿主意,批评他们的时候也谨慎地拿捏尺度。我为他们的每一次反抗迹象窃喜,因为那说明他们有进步,我要为此庆祝。我开始教乔如何徒手格斗。我不教他用武器,因为我不想我们中有谁被对方不小心杀掉。飞船上有一间隔间装修成了健身馆的模样,里面的设施能在重力和失重两种环境下使用。我每天都在一个小时的低温时段去那儿健身。这回我把乔叫到这儿来训练,当然,我也要求利塔参加,但她主要还是做做运动。我这样做是希望有妹妹看乔在场上被打得七荤八素,他能受到刺激,发愤图强。乔的确需要刺激。他过了好长时间才想明白,训练中是可以向我还击的,我欢迎他这样做,就算他还击成功,我也不会生气。他要是不敢尽全力一试,我才会生气。这是个漫长的过程。起初,就算我门户大开,他都不愿对我发起进攻,后来我又是叫骂,又是嘲弄,想方设法让他越过不敢攻击我的心理障碍,但他还是会在关键时刻犹豫,让我趁机反击。但是,有一天下午,他突然开了窍,结结实实地给了我一拳。这一拳,就算我真想躲也未必能躲得开。晚餐后,我给了他一个奖励——允许他读一本线装书,真正有纸页的书籍。我让他戴上我的手术手套,并且警告他,要是把书弄脏或者扯掉一页,我就痛打他一顿。我没让利塔碰那本书,因为这是专门给乔的奖励。她沉着脸,连阅读器都不愿意用了。后来乔主动表示可以读给她听,她才不再生闷气。我告诉她,只要她不碰那本书,可以和他一起看。于是她凑到他跟前,和他一块儿看,终于开心起来,同时开始指挥他翻页。第二天,她问我她为什么不能一起学格斗。无疑,她厌烦了每次独自健身。我也觉得一个人健身挺无聊的,但是为了保持体格强健,必须如此。谁知道下一次着陆会碰到什么样的危险呢?密涅瓦,我从来不认为女人必须会打架,打架是男人为了保护女性和孩子干的事儿,但是一个女性应该能打架,因为她可能会遇上不得不出手自救的时候。于是我同意了利塔的请求,但是我们得为此改变一下规则。我和乔一直按照码头上的规矩来对练,也就是不设规则,只是我没告诉他,我不会对他造成任何永久性的伤害,也不想让他给我造成比瘀青更严重的伤,但我从没有说过这种话。如果他有本事,那就随他把我的眼睛挖出来吃掉。我只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没这个本事。可是女性的身体和男性不同,只有等我给她设计出能保护好她胸部的胸甲,我才能允许她参加我们的格斗训练。此举很有必要,因为她胸部的发育已经超出了同龄人,我们很有可能不小心伤到她那儿。然后我私下里告诉乔,允许他在训练中导致利塔有瘀伤,但要是他敢让利塔断根骨头,我就会把他的骨头也打断一根。但是我没有给他妹妹立下这类规矩。结果我低估了她。她比他的攻击性强得多。虽然未经训练,但她动作迅速,而且下手狠辣。我们带她训练的第二天,不仅她穿上了胸甲,我和她哥哥都穿上了弹力下体护身。而且训练第一天结束时,她已经得到了阅读一本真正的纸书的奖励。后来我发现,乔的天赋在于烹饪,于是我鼓励他在船上食物储备允许的前提下尽情发挥,同时也让他督促利塔也掌握足够的做饭技巧。一个会做饭的男人可以在任何地方自给自足。不过话说回来,不管男性还是女性,任何人都应该会做饭、持家、照顾孩子。尽管利塔已经在我稍加指导后表现出在数学方面的天赋,但是我还没找准利塔以后该从事什么维生的行当。一个能读会写,又有数学头脑的人可以学习她想知道的任何知识,所以我备感欣慰。于是,我开始让她通过书本知识自学记账和管账,但并不亲自教她。同时,我要求乔去学习使用飞船上的所有工具——并不多,主要是维修工具——并对他进行严密的监督。我可不想他因为操作不当丢掉几根手指头或者弄坏工具。我满怀希望,但情况起了变化……(此处省略3000字)……总之一句话,我太蠢了。我养过家畜和许许多多的孩子。我在船上既是外科医生,也担任着其他各种各样的角色。起飞的几天后,我在现有设备允许的情况下对他们进行了最彻底的检查。起码在当时来看非常彻底。自我离开善神星之后就再也没有行过医,但是船上医务室的医疗设备和用品始终完备。在文明的星球上降落时,我会买来最新的手术视频,在远途旅行中观看学习。密涅瓦,我是个很好的业余大夫。两个孩子看起来很健康,实际上也很健康,只不过乔的牙齿有点小问题,有两个牙洞。我发现那奴隶贩子对利塔的判断是对的,处女膜完好,呈半月形,没有破损。于是检查时我用了最小的窥镜。她没有扭捏抱怨,也没表现出紧张害怕的样子,没问我在干什么。我得出的结论是,他们之前会被定期检查,也接受过其他的医疗照顾,比神佑星上的其他奴隶得到的医疗服务多得多。她有三十二颗牙,每颗牙都完好无缺,但我无法看出她最新的四颗臼齿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她只说是“不久之前”的事。他有二十八颗牙,下牙**没有什么空间长出我担心冒出来的智齿,X光也显示下面没有牙胚。我对乔的牙洞进行了清洁处理,然后把它们补好了,记着等到了瓦尔哈拉星再将他这两块补牙的材料去掉,让牙齿组织再生,还要给他注射预防针,防止牙齿遭到进一步蛀蚀。瓦尔哈拉星上的牙医不错,比我能做的多得多。利塔记不清她上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了。她问了问乔,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想搞清楚他们已经离开母星多少天了,因为他俩都认为那肯定是离开之前的事情。我告诉她,下次来月经以及每次来月经的时候都要告诉我,我好推算她的月经周期。我给了她一罐卫生巾。我之前都不知道应急物资中有这东西,它放在船上一定有二十年了。来月经的时候,她如约告诉我了。可是她和乔谁都不知道该怎样打开那只罐子,只好由我来帮她打开。她很喜欢里面附带的那条小小的弹力短裤,就连不需要的时候也常常穿它,因为她认为这样才叫“好好打扮”。这孩子特别痴迷于穿衣打扮。她以前是个奴隶,没有机会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我对她说,只要她保证每次穿过都会洗干净,那她穿多少次都没关系。我在个人卫生方面对他们要求很严,会时不时地检查他们的耳朵是否干净;吃饭时,如果我发现他们的指甲不干净,就会要求他们先下桌把指甲剪了。在这方面,他们受的训练连猪都不如。同一件事,我从来不用跟她说两遍,不仅如此,她还会帮我督促乔在卫生方面达到我的标准。我发现我对自己的要求更严格。我决不允许自己带着脏兮兮的指甲上桌吃饭,也绝不能忍受自己因为困了不洗澡就睡觉。既然我为自己立下了规矩,就得好好遵守。和她的厨艺一样,她的针线活也非常差劲,她因为喜欢美丽的衣服而在努力自学。我从货物中找出一些色彩鲜亮的布料,让她从中寻找乐趣,并把这当成管理她的“胡萝卜加大棒”政策。穿衣服成了特权,只有听话的孩子才能享有这个特权。用这种方法我让她改掉了——差不多改掉了唠叨她哥哥的坏毛病。可是这一招对乔不顶用。他对衣服不感兴趣,但是如果他哪儿做得不好,我就让他在训练的时候多吃点苦头。不过这种情况很少,他可不像利塔那么多事儿。在她来过三四次月经之后的一天晚上,我注意到日历上本该是她来月经的日子已经过了。我把这事儿给忘了。密涅瓦,我从未在没有敲门的情况下进入过他们的客舱,毕竟飞船上的空间小,需要大家尽量尊重彼此的隐私。她的门打开着,舱室里空无一人。我去敲了敲乔的门,也没人应。我只好去接待室和厨房找她,还去健身房找了一趟。我想她一定是在洗澡,但是我决定上午得找她谈谈。我回到自己的舱室时再次经过乔的房间,这次他的门是开的。她从里面走出来,将门带上。我说:“哦,原来你在这儿啊!”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我以为乔在睡觉”这类话。“他刚睡着。”利塔说,“您想找他吗,船长?我去叫醒他?”我说:“不用了,我正找你呢,可我五到十分钟前敲过他的门,没人应。”她道歉说没听见我敲门:“对不起,船长,我们当时正忙着呢,没有听到敲门声。”然后她告诉了我他们在忙什么。我已经预料到了,因为平时她的月经很准时,这次却足足迟了一个星期还没动静,自从发现这件事,我就起疑心了。“原来是这样,幸好我敲门时没有打扰到你们。”我说。“我们本来打算永远也不拿这件事儿烦您的,船长。”她贴心又认真地说,“我们从来都是等您回房休息了才开始,有时候是趁您午休的时候做。”我说:“天哪,亲爱的,你们大可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只要你们保证在规定时间里工作和学习,其余的时间你们愿意用来干什么都行。星际飞船‘利比’可不是一艘剥削奴隶的血泪飞船。我希望你们两个孩子能在这儿过得开心快乐。你们两个小家伙脑子里面难道都是糨糊吗?你们还不明白自己已经不是奴隶了?”显然她没太想明白,密涅瓦,因为她还在为之前没有及时听到我敲门、没有跳起来给我开门而感到焦虑不安。我说:“别犯傻了,利塔。我们明天再说吧。”但是她坚称自己一点都不困了,已经准备好,或者说盼着做我要吩咐她做的事了。她这么说反倒让我紧张起来。密涅瓦,关于“欲爱”有个奇特之处,女人总是在刚刚结束一场**的时候最为渴望**,而利塔的成长过程中没有任何会让她压抑自己性冲动的因素。更糟糕的是,他们两个人上船以来,我第一次意识到她是个成熟的女人了。她和我站在狭窄的走廊上,彼此贴得很近,一只手抱着她那身自制的古怪衣服,而且她在制作过程中表现得很开心。因为刚刚那场欢愉,她身上散发着些许汗味儿。我心神一**,感觉如果当时我提出要求,她肯定会欣然应允。虽然她已经怀孕了这个念头掠过我的心头,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可是,为了这两个寿命短暂的小家伙,我已经从奴隶主转变成了严厉但也慈爱的父亲角色,这期间花费了不少精力。如果就这么要了她的身子,我就失去了父亲的角色,目前本就复杂的难题也会变得更加让人困扰。于是我决定迎难而上,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谢菲尔德船长说:“很好,利塔,跟我到我的船舱来一下。”说完他就往船舱走去,她跟在后面。到了船舱里,他让她坐下。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把那件俗丽的裙子放在座位上,坐在上面。她的周到让他感到很满意。她以前像个无知的动物似的,肯定想不到这样做。看来把她培养成真正的人的计划初见成效了。但他没有开口夸奖她。“利塔,你的月经已经迟了一个星期了,对吗?”“是的,船长,怎么了?”她看上去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并没有感到不安。谢菲尔德在想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他教会她怎么把装卫生巾的罐子打开之后就把这有限的应急物资给她了,还嘱咐她省着点用,还有好几个月才能到瓦尔哈拉星,所以她也许得自己动手做一些可以临时代替卫生巾的经期用品。那之后他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反正她每次来了月经就会向他汇报,然后他就会在他的台历上记下日子。他有没有可能忘了记呢?上个星期他有三天没离开过自己的船舱,也没管这两个年轻人。他吃的饭都是让他们送进来的。他想集中注意力解决问题时就会这样做。在这段时期,他没怎么吃饭,几乎没睡觉,而且对他所思所想之外的事物基本没有一点关注。所以也有可能是他自己搞错了。“利塔,你知道吗?如果你准时来了月经,那你一定是没有及时向我汇报。”“哦,不是这样的,船长!”她忧心忡忡地瞪圆了眼睛说,“您告诉过我,让我向您汇报,我照做了,每一次都照做的,每一次!”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船长有两个发现:其一,尽管她擅长算数,但她并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该来月经;其二,她该来月经的日期并非上周,而是更早之前的事。是时候告诉她了:“亲爱的利塔,你不久就会有孩子了。”她吃惊地大张着嘴,再次瞪圆眼睛。“啊,太棒了!”她补充说,“我可以跑去告诉乔西吗?求求您了,让我去吧。我马上就回来!”“哎呀,别那么着急。我只是说有可能。先别抱太大指望,我们确认之前你先别告诉乔。很多女孩月经推迟的时间都会超过一周,所以眼下还不能说你肯定怀孕了。”(但是,知道你想要这个孩子让我很高兴,毕竟你怀孕的可能性很大。)“明天我会给你检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的飞船上有什么能检测怀孕的东西呢?妈的,如果他必须给她做流产,那就得趁着对她的身体伤害小的时候赶快做。另外,船上连事后避孕药都没有,更不用说其他先进的避孕措施了。伍迪,你这个蠢货,下次船上带的东西再这么少,干脆就别在太空中航行了!)“总之,你别高兴得太早。”(可女人知道自己有可能怀孕时,怎么能压抑得住那股高兴劲儿呢?)她刚才的喜悦和激动瞬间变成了焦虑和沮丧:“可是我们那么努力!《爱经》里的法子我们都试了个遍。我差点想去让您来看看我们有没有做对,但乔坚持我们做的是对的。”“我觉得乔说得对。”谢菲尔德站起来,给自己和利塔各倒了一杯红酒,同时在她那杯酒里动了手脚。等她把这杯酒喝下去,他将引导她进行一番放松的对话,不久她就会睡过去,醒来后完全不会记得这番对话。他想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喝吧。”她犹豫地看着那杯酒:“喝了我会变傻的。我知道,我喝过一次这东西。”“这可不是神佑星上卖的那种喝了让人头疼欲裂的酒,而是我从陆见星上买的好酒。别说了,赶快喝吧。如果你真有了孩子,这杯酒就当是祝福你的孩子;要是没怀上,那这杯酒就是祝你下次能怀上。”(可是“下次”出现这种情况时,我该怎么应对?绝不能让这两个孩子生下一个有缺陷的孩子。就算是健康的宝宝,对于还没本事靠自己站稳脚跟的他们来说都是个累赘。他能不能想办法拖一阵子,等到了瓦尔哈拉星,有了避孕工具,再允许他们俩同室相处?现在怎么办?把他俩硬生生分开?怎么分开呢?)“亲爱的,给我讲讲吧。你上船的时候还是个处女呢。”“哦,是呀,那时候当然是啦。他们一直把我锁在那个处女筐里,只有把我单独关起来,让哥哥睡在营房里的时候才将那筐子拿掉。您是了解的,我说的就是我每个月流血那几天。”她深深吸了口气,笑着说,“现在好多了。我和乔西早就想绕过那个碍事儿的铁筐子,可是怎么也成功不了。要是强来就会伤到他,还有的情况下会伤到我。最后,我们放弃了,只满足于做一些能让我们愉快的小游戏。哥哥说我们要耐心等待,这样的日子不会过一辈子。因为我们知道我们会被一起卖掉,为的是以后生小奴隶。”埃斯特雷利塔兴高采烈地继续说:“多亏了您,船长,我们的梦想实现了。谢谢您!”(看来把他们俩分开绝不容易。)“利塔,你想过和除了乔之外的男人结合、生育后代吗?”(他这是先试探一下她的意向。她是个相当迷人的姑娘,给人一种“地球母亲”的感觉,所以给她找个丈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问?当然没想过。我们都知道我们俩是什么情况,从我们是小婴儿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我们的母亲说我们以后会在一起,主教大人也是这么说的。我一直都是跟我哥哥一起睡的,活到现在几乎每一天都是如此。我为什么会想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呢?”“可你似乎做好了和我睡觉的准备。你不是声称自己想和我上床吗?”“哦!那是另外一回事。那是您的权利,可您不想要我。”她用指责的口气补充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利塔。我有我的原因,但我现在不想说。不管我想不想要你,也不管你是不是愿意,我都不会和你上床。更何况你说过,你想要的其实是乔。”“好吧。可当知道您不要我时,我还是很失望。后来我不得不告诉哥哥,您不想要我。这让我感觉更难受了,但是他说我得有耐心,怕您会改变主意,又决定和我上床,所以我们又等了三天。三天后,他才和我圆房。”(站着是个爱唠叨的婆娘,躺下就成了温驯的羔羊。这种行为模式倒并非太罕见。谢菲尔德想。)他发现她正在盯着他看,显然是对他有兴趣:“您现在想要我吗,船长?乔要了我的那天晚上告诉我,您始终有权利占有我的身体。”(哪里来个魔鬼给我点勇气啊!要想拒绝一个自愿献身的女人,恐怕只有逃到太空中去才行。)“亲爱的,我累了,你也困了。”她将一个哈欠半途憋了回去:“我没有那么累,永远都不会那么累。船长,第一次问您的那个晚上,我还有点胆怯。但是现在我不害怕了。我想要,如果您也想要的话。”“你很贴心,但是我现在非常累。”(我往酒里放的东西怎么还不起效果?)他换了个话题,“客舱里的小床怎么睡得下两个人呢?”她刚才还在打哈欠,听我这么说,立刻咯咯笑起来:“将将能睡下。有一次我们从我哥的**掉了下来,所以现在我们都睡在甲板上。”“睡甲板?利塔,为什么?这也太糟糕了。咱们必须改善一下。”(让这两个孩子睡在这儿?船上唯一的双人床就在这儿。一个蜜月中的新娘需要一张尺寸合适的床,比如说我这张。她现在深陷爱河,不管怎么样,都该好好享受,不留一丝遗憾。几个世纪前,谢菲尔德就已经有了一个结论,生命短暂的人类最悲哀之处就在于,他们存活于世的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好好爱一场。)“哦,船长,睡甲板也不错。我们从出生到现在基本都是睡地板的。”她又打了个哈欠,看得出来她想忍住,但最后失败了。“这样吧,明天我们再做调整,希望能让你们住得舒服些。”(不行,把他的船舱让出去不可行。他的办公桌还在这儿呢,还有他的纸书和文件。这俩孩子会碍他的事儿,同理,他也会成为他们的电灯泡。那么,他和乔能不能把两张狭窄的单人床拼成一张双人床呢?也许能行吧,不过这样的床恐怕都快占据一整间特等客舱了。不过没关系,他们二人的客舱之间的舱壁不是结构所必需的,加一扇门就可以把两间客舱连成套房——一间“新娘套房”。专门给幸福的新娘住。就这么干。)他补充了一句:“趁你还没从那把椅子上摔下来,我先把你送回**去吧。亲爱的,没关系,一切问题都会顺利解决的。”(妈的,我一定会把所有问题都搞定!)“明天晚上,从今往后,你和乔都可以一起睡在宽敞的**。”“真的吗?哦,那——”她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太好了!”他扶着她回到了她的客房。刚躺在**,她就睡着了。谢菲尔德低头看着她,轻声说:“可怜的小猫。”然后他俯身亲了她一下就回自己的船舱了。他找出奴隶贩子给他的文件,开始深入研究利塔和乔的古怪基因特性。奴隶贩子说他们是“镜面双胞胎”,即同父同母的互补二倍体;而他现在想做的就是从这些文件中找出证明或证伪这一说法的线索。找到线索之后,他希望能估测出利塔和乔的孩子身上可能携带有害基因的概率。于是,这个问题似乎分成了三种(简化的)情况:第一种,二人之间毫无关系。有害基因得到增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第二种,二人就是普通的兄妹。有害基因得到增强的可能性:高到无法忽略。第三种,二人都是奴隶贩子声称的互补配子形成的受精卵,所有的基因均在减数分裂期间得以保留,但是没有经过复制。若是这种情况,有害基因得到强化的可能性会是——怎样呢?我们先不讨论这个。在第一种情况中,他们没有关系,只是从小一起长大。这没什么特别的风险,不用管。第二种情况,他们可能是常见的亲兄妹。首先,他们从外表来看并不像;其次,那个卑鄙的奴隶贩子为了这样一个骗局那么煞费苦心地搭起了一间“商店”,还公开用一位有名有姓的主教为他背书。那位主教可能也不是什么好鸟(这可能性极大,毕竟他对神职人员的情况非常熟悉!),但是奴隶婴儿那么便宜,随便买两个不就得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不,就算这是一场骗局,奴隶贩子也没理由精心策划到这种程度后,还冒这么一个没必要的风险,所以其实不用继续研究这种情况了。尽管利塔和乔可能是从同一个孕母的肚子里出来的,他们也一定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兄妹。如果是这样,这个母亲的基因情况则毫无意义。这样一来,他唯一需要研究的那种情况就是奴隶贩子说的是实话。那他们的后代携带有害基因的概率是多大?这两个人工制造的受精卵长成的男女再结合会有多大可能生出不健康的后代?因为缺少数据,再加上船上唯一能派上用场的计算机只能驾驶飞船,不能兼顾解决基因问题,所以谢菲尔德一边自己努力解决问题,一边骂骂咧咧的。他真希望安迪?利比也在船上。要是他在,一定会盯着舱壁思考几分钟,然后很快想出答案,说出会有哪几种情况和这几种情况分别发生的概率。就算掌握着所有有关数据(成千上万条!),没有计算机辅助还是很难解决这样的遗传学问题。于是,他只能把问题简化,看看能得出什么结论。基本假设:利塔和乔是一对“镜面双胞胎”,是同一亲本的受精卵产生的两个基因互补后代。参照假设:二人彼此之间毫无关系,只是同属母星的基因池。(极端假设则是他们是同一地区的奴隶,很可能源于一个规模更小的基因池,而且该基因池可能因为近亲**的原因规模几经缩小。但是这种“最有利的普通繁衍模式”并非他需要的常态标准。)简化的例子:检测一个基因位点,比如说第二十一条染色体的187号位点,假设每种假设的情况下该位点都存在一个“坏”基因,那么计算其出现基因增强、基因遮盖或基因丢失现象的可能。随机假设:因为这个基因位点的基因对可能存在一个或两个不利基因,再或者二者皆非不利基因,再假设“基本假设”与“参照假设”中有这种情况的概率完全一样,甚至分布均等。该位点的基因对中没有坏基因的概率为25%,只有一个坏基因的概率为50%,两个都是坏基因的概率为25%。还有一个极端的情况,经过若干代的繁衍,得到增强的坏基因(一个位点上有两个不利基因)往往会令胚胎无法存活,或者从一开始就有致命的影响,或者减少了受精卵的竞争力。这都无所谓,就算两种情况都有,也没有相关数据支持他进一步做出假设。对!如果得到增强的坏基因影响是明显可见的,或者能被检测出来,那么这样的受精卵将不会被采用。合格的科学家进行这类试验时会尽可能使用基因层面上“干净”的样本,这样的样本一定不会有那几百种(或者还有几千种新的)可识别的遗传缺陷;基本假设应该包括这条次级假设。在上次的船上体检中,谢菲尔德没有在这两个年轻人身上检查出任何缺陷,所以那个奴隶贩子讲的是实话的可能性大大提高了,这两个被当作展品的奴隶确实是异星上一次成功的基因实验的成果。谢菲尔德现在倾向于相信这个实验是真实发生过的。他真希望拥有塞古都斯上那家霍华德诊所的设备和仪器,这样就能给这两个孩子来一次全面且严格的基因检测了,而不是像现在,船上的医疗配置少得可怜,什么都做不了。一个疑虑在他心头盘桓良久,那源于他购得这两个孩子的过程。关于他们的情况,如果那个浑蛋奴隶贩子所言句句属实,那他为什么如此急着把他们卖出去?如果那项实验是为了把这两个互补的孩子共同养大,为什么又要把他们卖掉?也许这两个孩子知道真相,只是他没问对问题。可以肯定的是,从很小的时候,他们就被教导,去相信这就是他们的宿命;不管是谁策划了这一切,他一定从这两个孩子非常小的时候就对他们进行诱导,使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谢菲尔德漫长经历中所见的大多数婚姻都牢靠,甚至连他自己的所有婚姻都不例外。(只有一段除外,只有一段除外!)谢菲尔德不再回忆那段经历,而是把全部注意力放到他目前推理的结果上。在选定的这个基因位点上,每个受精卵都有三种可能情况,或者说每个基因对符合三种情况的概率分别为25%、50%和25%。于是,在参照假设的情况下,父母(二倍体受精卵)双方对选定基因位点产生的影响可以分为四种:但是在谢菲尔德修改后的基本假设中,他推断,一旦带有坏基因的受精卵被检测出来,那位主教科学家定会将这类样本抛弃,因此第四组(“坏基因-坏基因”)可以排除。此时,亲代受精卵在这个位点上的基因分布就变成了如下情况:经过这样一番优胜劣汰之后,原本随机的情况得到了极大的改进。减数分裂之后,配子(包括**和卵子)产生了,其中概率如下:好基因占六分之四,坏基因占六分之二。可是,只有破坏携带这些基因的配子才能检测出哪些具有坏基因。至少,在谢菲尔德的假设中是这样的,但他同时也坚称这件事未必永远都会这样。不过,为了保护利塔(和乔),他有必要让自己的假设在已掌握的数据和知识的范围内保守一些,也就是说,他要假设坏基因只有在强化效果显现时才会被发现。谢菲尔德提醒自己,当谈到“显性好基因”和“隐性坏基因”时,情况往往非黑即白;然而,在现实世界中,人们眼中的这些描述比它们原本的情况更复杂一些。对于一个成年个体而言,他遗传到的某一样特质是否有利于生存要看三个方面,即何时、何地、何事,而且不能只看一代,要放在多代的尺度上看。一个成年人可以为了救后代牺牲自己的性命,这样的特质被视为是有利基因延续的;一只猫吃掉自己的幼崽则被视为不利于基因延续,不管这只猫后来活了多长时间。同理,有时候显性基因其实并不重要,比如说,褐色眼睛这个基因。带有该基因的配子与携带相应的隐性基因的配子结合,因为强化作用,产生了有蓝色眼睛的后代,可是这个特质并不会对该个体造成什么不利影响。其他很多遗传特性也是这样,如发质、肤色等。然而,“显性好基因”和“隐性坏基因”这样的描述从本质上来说是对的。二者概括了一个物种保存对其有利的基因变异和(最终)毁灭对其有害的基因变异的机制。“显性坏基因”这种说法自相矛盾,因为彻彻底底的有害基因变异,如果还是显性的,就会导致自身(以及携带它的不幸的受精卵)在一代之内灭亡,要么受精卵会在子宫内死亡,要么会导致受精卵遭到极大的破坏,无法完成基因复制。但是,这种通常的淘汰避免不了隐性坏基因。因为这类基因会始终存在于基因池中,除非两种随机情况出现:其一,卵子受精时,这样的坏基因与相似的基因成功配对,导致受精卵死亡(希望这种事发生在受精卵形成的胎儿出生前,但也有发生在孩子出生后的可能),基因本身也就此消失;其二,这个隐性坏基因在减数分裂期间因为染色体减少而被清除,最后收获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即性腺中不带这种坏基因的健康孩子诞生了。这两种情况都会逐渐将坏基因从物种的基因池中除掉。不幸的是,第一种情况中常常会导致残疾的孩子生下来,他们需要借助其他人类的帮助才能生存下去。有些需要经济上的支持,他们从一出生就是注定的失败者,永远无法独立生活;有些需要做整形外科手术、内分泌治疗、其他干预或支持措施。亚伦戱谢菲尔德船长当过医生(在善神星上,用的是另一个名字),因为目睹过许许多多这样的不幸,他有段时期特别沮丧。起初,他想遵守希波克拉底誓言行医,或者说差不多遵守这个誓言。依着他的性格,他不愿盲目遵守任何人类自己制定的规定。然后有段时间他的精神变得有些异常。在这段时期,他想通过政治手段解决一个在他看来非常危险的问题——先天缺陷者的繁殖问题。他想劝他的同事拒绝救治有遗传缺陷的人,除非他们没有生育能力,或者做了绝育手术,再或者愿意以做绝育手术作为进行治疗的先决条件。更过分的是,他还想把虽然没有生理缺陷,但从来不努力养活自己的人也算作有遗传缺陷。而且,那颗星球的人口并没有过度拥挤,而且正是他本人在几个世纪前认为该行星是人类居住的理想家园,所以才定居于此。他的劝说不仅没有起任何作用,还为他招来了愤怒和轻蔑。只有极个别的同事私下里赞同他,但在公开场合还是会对他表示谴责。对于外行来说,对他这个“种族灭绝”医生最轻的惩罚就是给他浑身涂上柏油,再粘上羽毛。拉撒路的行医执照被吊销后,他的思维和情绪也终于恢复了正常。他不再多说,因为他意识到冷酷的自然母亲是个尖牙利爪的角色,要是有人胆敢对她视而不见或者挑战她的秩序,就一定会受到惩罚,不需要拉撒路去干涉。于是,他搬了家,又换了个名字,准备去太空发展。可是,这时一场瘟疫席卷了善神星,他耸耸肩,回到了工作岗位上,因为当时就算曾经被解职的外科医生也会受到大家欢迎。两年后,两亿五千万人被瘟疫夺取了性命,他重新得到了行医执照,因为表现良好。他告诉了其他人该如何处理他的执照,并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善神星,为了那天他等了十一年。在等待的那些年中,他成了一名职业的赌徒,因为他当时要为以后的旅途积攒必要的财富,而赌是他找到的最佳捷径。抱歉,密涅瓦,我又跑题了。我们接着说那一对镜面双胞胎。那个傻姑娘被搞大了肚子,我不得不重新拾起了关心婴儿的乡下医生的身份。我失眠了一整晚,为她、她哥哥还有如果我不插手就一定会出生的那个孩子忧心忡忡。想搞明白我该怎么做,我得先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为没有所需的数据,我不得不采用找回丢失的骡子的老方法。首先,我得把自己放在那个奴隶贩子的位置上想这件事。拍卖奴隶的人就是无赖,但这样的无赖聪明得很,绝不会在神佑星上挑衅一位主教的权威,因为那样一来,他就要承受自己也沦为奴隶的风险,甚至会送命。不过,死了反倒比当奴隶幸运。因此,这个无赖说的话一定是他认为的真话。为什么有人委托奴隶贩子卖掉这两个孩子?这个问题我可以暂时搁置。与此同时,我换位思考,把自己当成一个参与人类生物实验的主教科学家来看。我要忘掉这二人可能是普通兄妹的情况,因为谁也不会选这么一对来骗人;我还要忘掉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的情况,因为这样一来,他们俩之间的事就变成了普通的繁衍问题。当然了,当然了,任何女人都可能会生下怪物。即便是基因最健康的亲代繁育后代,都有出现基因突变的可能,就像再警觉的助产士也可能忘记在新生儿的屁股上拍一巴掌,促使婴儿发出代表生命的啼哭声一样,这种情况很常见。所以,我只考虑第三种假设:他们确实是同父同母的互补二倍体。实验者究竟会怎么做?如果是我会怎么做?我会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找到最接近完美的血统,也就是说,我要一直等找到经过细致检测,被证实拥有“清白”基因的男性亲代和女性亲代之后才开始实验。在当时那个年代,又是在神佑星上,这意味着要做非常复杂的检测。在一个选定的基因位点上,每个基因对符合三种情况的概率分别为25%、50%和25%。这个实验前的检测会排除坏的隐性基因得到强化的那25%的情况,那么亲代,也就是乔和利塔可能的亲代所含基因中,三分之一概率是坏基因,三分之二概率是好基因。现在,站在主教实验者的角度上,我逐渐让镜面双胞胎成形了。然后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我们按代表这三分之一和三分之二分布情况最低需要的配子数量来算,我们会得到十八个可能的“乔”和十八个可能的“利塔”。但是如果男性和女性亲代的配子都含有“坏”基因,那么隐性坏基因得到加强,受精卵就是有缺陷的;实验者会清除这些缺陷受精卵。不过,也许他其实不需要这样做,因为强化效果本身就会让这类受精卵死亡。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得到了8.33%的进步,或者说利塔的孩子没问题的可能性已经整体增加了25%。我感觉好点了。如果再把我是一名忙碌于帮助母亲避免生出一个小怪物的助产士考虑进去,那好的概率还能再提升。一切都表明,每一代中的坏基因都有自我毁灭的趋势,最恶劣基因的自我毁灭概率会达到100%,让胚胎尚在子宫中时就死亡,而有利的基因就会存活下来。不过,我们都知道,这种情况也适用于普通的远系繁殖,同系繁殖(近亲**)时则更突出;只不过后者对人类来说不是什么好主意,因为它消除不利基因的概率和它导致出现残疾婴儿的概率成正比。这正是我担心利塔会碰上的问题。人人都希望人类基因池中全部是健康的基因,没人盼着悲剧降临在自己的家人身上。密涅瓦,我开始把这两个孩子当成我的“家人”了。分析研究到这一步,我还是对“镜面双胞胎”一无所知。我决定研究给定的基因位点上出现隐性坏基因的更可能的概率。50%的出现概率对于一个真正的坏基因来说已经够高了;坏基因被淘汰的概率一开始非常高,但随着一代代的繁衍,这个概率会逐步降低,直到某种坏基因存在的概率降到了一个非常低的水平,低到受精阶段该基因几乎不可能产生强化效果的地步;因为强化效果发生的概率是该种坏基因存在概率的平方。举例来说,如果1%的单倍体携带这种坏基因,那么它只会在万分之一的卵子受精的过程中得到强化。我说的是在总基因池中,具体到这个例子里,至少要有两百名成人,男女各一半。在这样的基因池中,随机配对繁殖带来坏基因发生强化效果的情况非常罕见。如果站在全人类的角度看,这说明基因池比较干净;但如果从个人角度看,即便情况罕见,但这种意外一旦发生,对于人类个体来讲就是100%的悲剧。我就是站在非常私人的角度来看待此事的,我希望利塔能有一个健康的孩子。密涅瓦,我想你肯定意识到了,25%-50%-25%的分布在最为极端的近亲繁殖情况中才会出现。若是子女与亲生父母**,因为减数分裂导致的染色体减少,上述情况发生的概率只有一半。若是和亲兄弟姐妹**,则同样因为减数分裂,上述情况发生的概率只有四分之一。畜牧业从业人员常常使用这种极端的方法育种,然后将有缺陷的后代剔除掉,只留下健康稳定的品系。我曾经下流地怀疑过,这种近亲繁殖后剔除劣种的手段也在旧日地球上的皇室家族中使用过,只不过没有那么频繁和极端。如果像对待赛马一样对待国王和王后,那么皇族的发展一定很不错;只可惜,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看待他们。相反,人们像给福利救助对象捐款一样供养着他们,本该被剔除的孱弱的王子却都被人撺掇着像兔子一样不停地生育,结果就是血友病患者、低能儿等各种有缺陷的孩子降生到世界上。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皇室”就是个采用全天下最糟糕的育种手段繁衍下去的大笑话,而且是让人笑不出来的那种。接下来,谢菲尔德船长开始研究坏基因发生率更低的情况:假设乔和利塔诞生的那个基因池中有一种致命的基因;因为它致命,所以只有在它与相对的良性基因配对,隐藏起来的情况下,它才能存在于一个成年人体内。假设成年人中仅有5%的人携带隐藏起来的坏基因。对于致命的坏基因来说,实际情况中这样的出现率还是太高了,但还是研究一下吧,看看会有怎样的结果。亲代中:100名女性,100名男性,每个人都可能是利塔和乔的父亲或母亲。同时有5名女性和5名男性携带这种致命但处于隐藏状态的基因。亲代单倍体阶段:200个卵细胞,其中5个携带致命基因;200个**,其中5个携带致命基因。子代(“乔”和“利塔”所在的一代)中:因为致命基因的强化效果夭折的有25个;携带隐藏致命基因的有1950个;该基因位点上“干净”的有38,025个。谢菲尔德发现,他必须假设其中有一个两性体。只有采用双倍的样本数量,最后才能得到偶数结果,从而避免出现这种异常。哦,去他妈的!反正这也不会改变统计结果。不,就这样做吧!纳入200个男性和200个女性做样本,基因位点上出现致命基因的概率相同。这样一来,他就有了:400个卵子,其中10个带有致命基因;400个**,其中10个带有致命基因————于是,子代(“乔”和“利塔”所在的一代)中死亡的有100个,携带隐藏致命基因的有7800个;该基因位点上“干净”的有152,100个。这样一来,百分比并没有变,但他不用再假设其中一个是两性体了。谢菲尔德走神了,他开始想一个两性体,也就是雌雄同体人的爱情生活是什么样的,但很快他就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工作上。现在的数字开始变得冗长,再下一代,也就是现在利塔肚子里那个尚未取名的小东西所在的一代里,因为坏基因的强化效果被剔除的有15,210,000个,坏基因携带者则有1,216,800,000个。“干净”的有24,336,000,000个。此时此刻,他又开始迫切希望能有一台医疗计算机,同时自己伤脑筋地将这些冗长的数字挨个转化成百分比。概率分别是0.059509%, 4.759%和超过95.18%。这一步的数据取得了极大的改善:1680人中大约只有一个有缺陷(原来是1600人中就有一个有缺陷),这一代携带者的比例降到了5%以下,“干净”的人所占比例则超过了95%。谢菲尔德又对好几个类似的问题进行了研究,以便验证他之前的检验结果:互补二倍体(“镜面双胞胎”)至少和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有一样的概率生下健康的宝宝;更令人放心的是,那个启动这种实验的主教科学家还会通过一个或数个阶段的筛选,提高他们生下健康宝宝的概率。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假设的情况是真的。这就说明乔肯定是他“妹妹”最佳的配偶,而不是最差的。总而言之,利塔可以要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