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西斯尔们离开了起降板，门厅里也看不到一只蜜蜂，但强烈的警报信号从楼梯顶上传来。弗洛拉张着翅膀——她不用担心会被谁看到，径直朝停尸房的方向跑去。她闻到了女儿身上那浓厚的气息，虽然和记忆中略有不同。大块大块不规则的碎蜡凌乱地散落在地板上，但是这里既没有鲜血，也没有生育警察或狄泽卫兵来过的痕迹。一阵高昂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上传来——那是数千姐妹一起奔跑带来的震颤——一直传到中层的大厅里。她听到一阵尖厉而凶狠的声音——那声音沿着巢脾传来，仿佛带着蜂巢的意志。几秒钟过后，另一阵声音像在回应似的爆发，它也带着自己的震颤穿越了墙壁。这两种声音仿佛在交战一般，蜂巢里到处都是蜜蜂们惊恐的哭泣声。孩子被吓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弗洛拉沿着主楼梯朝上跑去，随着她越跑越高，战争的气味也渐渐变得稀薄。距离挡住了所有气味，除了狄泽们释放的战争腺素——她们正在与赛奇们对峙着。姐妹恐惧地依偎在彼此身边，她们挤在通往中层大厅的甬道里。空气中充满了毒液的味道。弗洛拉挤进她们颤抖的身体中，艰难地向大厅中央走去。一大群蜜蜂围在那里，形成了一堵厚厚的蜂墙。她蜷缩起身体，在姐妹的翅膀和身体中艰难地向前走着。她现在一心想的就是站在女儿身边，和她一起迎接死亡——西斯尔卫兵们抓住她，不让她继续前进。她面前就是大厅的中央，两位身形硕大的公主正在伏身对峙着，她们的身体都有普通蜜蜂的两倍大。她们身后是两堵厚厚的蜂墙，由赛奇和狄泽两个家族分别组成。房间里一片寂静——除了狄泽公主发出的嗞嗞声。狄泽公主长着黄色的毛发，扁平的脸孔上长着虎斑状的花，身上的条纹呈明亮的棕色。弗洛拉能看到她腹尖上的尾针——针尖闪亮而湿润，它正在缓缓地来回摆动并下沉，仿佛在聚积着力量。咆哮在狄泽公主的喉咙中蓄势待发，一阵低沉的回声从她支持者们的胸腔中传来。赛奇公主开始从蹲位站起身来，当她完全站直身体时，大家看到了她那像塔一样高大的身材。她在身后下方摩擦着翅膀，刮擦声充满了整个房间。她的头朝两边摇摆着——那张脸又长又尖。仇恨的火焰在她眼中闪烁，直射向狄泽的支持者们。当她开始发出嘶鸣时，狄泽公主正准备蓄势一跃。只见赛奇公主像一阵闪电似的，一跃跳上了天花板。当她把锋利的爪子插进顶板，蜂蜡碎屑纷纷落了下来。狄泽公主受惊地抬起头来，似乎丧失了沉着与自信。赛奇公主夺路穿过天花板，向下喷洒着她的毒液。狄泽公主加快了动作，她一边望着蜡板，一边站起身来，挥舞着她巨大的爪子。“她逃跑了!”她的声音洪亮而沙哑。她亮出了自己又长又厚的尾针——弗洛拉见过的所有蜂针都比不上它——上面还生着四排倒刺，而不是常见的两排。“懦夫可当不了女王。”她朝对手喊着。“蠢货也当不了!”赛奇公主从天花板上跳下来，正落到狄泽的背上，撕咬着她的翅膀。狄泽扭动着身体，想把对方甩下来，但赛奇公主的爪子已经牢牢抓住了狄泽公主的后背，于是蜜蜂们又听到一阵交战声。赛奇公主想跳回天花板上，然而狄泽公主动作飞快，丝毫不给对手留任何机会。她紧紧抓住赛奇公主的翅膀，这样就控制了对方的背部。战事如此激烈，她们嘶鸣着，贴着彼此的身体在地板上纠缠攻击，毒液的气息在空气中混在一起。蜜蜂们听到了虫甲碎裂的声音，两位公主卷曲着腹部，努力想把短剑刺入对方的身体。在一片愤怒的火焰中，两位公主翻腾着身体，发出了尖厉的叫声，然后她们的动作就渐渐慢了下来。在蜜蜂们的注视下，两位公主都躺下不动了。一阵手脚断裂的声音传来，赛奇公主挣脱了奄奄一息的对手。毒液从她的尾针上滴下来，狄泽公主在她面前的地板上抽搐着，整个腹部都被刺穿了。即便如此，赛奇的支持者也没有动，更没有发出声音。狄泽们则喘着粗气，看着奄奄一息的公主挣扎着想爬起来。只见赛奇公主俯下身去，一把扯下了狄泽公主背上的翅膀。赛奇公主举起手中的翅膀，把它们扔到了地板上。“看哪，这就是冒牌货的下场!”她转身朝对手喊道。狄泽公主拖着自己的身体，竭力想爬向受挫的支持者们。赛奇公主一步跨到对手面前，攀上她依然在扭动的身体，一把擒住了她。赛奇公主腹部弯曲，尾尖高抬，向所有蜜蜂亮出了闪亮的蜂针。她尾针滑动，刺穿了狄泽公主的头部和胸腔，一下接着一下。直到这时，赛奇们才开始高声欢呼。一阵陌生的嗡嗡声响起，仿佛穿透了蜜蜂们的大脑，她们的尾针恐惧地震动着。“看啊，这就是女王!”赛奇祭司们环绕在胜利者周围。“女王就是死神——女王万岁!”弗洛拉呆呆地站在那里，因惊恐而动弹不得。她感到紧张的空气正在身边的姐妹中聚积，似乎她们马上就要跳起来，或是尖叫，或是互相攻击。“女王就是死神!”赛奇们异口同声地喊着，“女王万岁!”在一片喊声中，赛奇公主扬起了她的翅膀，把它们伸展开来。她的面孔美丽而令人害怕。许多蜜蜂跪倒在她的目光下，恐惧地颤抖着身体。“我们还有其他的……”一名狄泽哭泣着伏在死去的公主旁，“我们还有其他公主，孵化一结束，我们就把她们带来——”赛奇公主嘶鸣着，又扬起了自己的翅膀。“那我就杀死她们，就像杀死我自己的王室姐妹那样。她们被封在自己的巢室里，再也出不来了。神圣的权力属于先出生者——余下的只能去死。我是你们的女王，你们将要崇拜——”一个尖厉的声音撕裂了空气，赛奇公主和所有蜜蜂一起转过脸去，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像是在回应似的，赛奇公主发出愤怒的啪啪声，并甩动着长鞭似的触角，但她没得到任何回应。蜜蜂们害怕地僵立着，侧耳倾听着。这声音穿过长长的甬道，传到了工蜂寝室，然后是女王的卧室。可现在寂静一片。“出来啊!”赛奇公主大喊着，“你们这些肮脏的狄泽支持者，出来受死吧，就像你们的姐妹一样!”她发出一阵又一阵啪啪声。这声音回**在大厅里，蜜蜂们都害怕地挤在了一起。“你这个胆小鬼!出来啊!”“我在这里!”蜜蜂们更害怕了，信息素的气味在空气中闪耀，只见一位巨大的黑公主从幽暗的寝室甬道上走来。她长着黄褐色的毛发，长而微颤的触角，纤细的腰肢，强韧的钩刺，还有和母亲一样的六肢——和弗洛拉717的一样。“我是最后一位公主。”她的声音低沉，“对手的鲜血已经浸润了我的短剑，只剩下你一个了。”赛奇公主的头缓缓朝两侧摇摆，又发出了嘶鸣：“你是个什么脏东西？”“她是我的女儿。”弗洛拉向前一步，心脏在她身体里大声跳动着，“我把她当作公主抚养。她是吃蜂王浆长的，就像你一样。”赛奇公主先是瞪大了眼睛，接着嘶嘶地大笑着。“跪下，”她说道，“露出你的脖子，准备受死吧。”弗洛拉的女儿并没有回答，赛奇公主愤怒地嘶鸣着。“回答你的女王!”“在**之前，谁也不是女王!”弗洛拉大声说道。在她身后，弗洛拉们聚集在一起，她们家族的气息高高扬起，黝黑的脸上闪烁着青铜般的光芒。“你们胆敢——”赛奇转向弗洛拉，与此同时，黑公主也向她扑去。肤色苍白的对手挥舞着锋利的爪子，朝四周转着圈，动作迅速而凶残，但弗洛拉的女儿用硕大的钩刺将其割开。赛奇公主抵挡不住弗洛拉女儿的攻势，只得跑到朝大厅的墙壁上，试图从上方再次发起攻击——但弗洛拉的女儿紧随其后，她用巨大的钩刺撕扯着墙壁上卷须状的蜂蜡，尾针上寒光闪闪。赛奇公主愤怒地尖叫了一声，飞落到围观的群蜂当中。她们害怕地尖叫着，努力想夺路而逃，却压碎了彼此的身体。赛奇公主趁乱穿过蜂群，跑进空旷的二类房间里。生育警察们把清洁工们击倒在己方的公主面前，让她能踩着她们的身体痛击对手，但黑公主也跳上了墙壁，并从她们身边的小路跑过。当她的翅膀从警察们的脸上掠过，她们都恐惧地大喊起来。黑公主也跑进了黑暗而巨大的二类房间——这里既没有赛奇公主的声音，也没有她的身影，有的只是空气中凝结的毒雾。寂静片刻后，伴着一声恐怖的叫声，她从天花板上一跃而下，尾针完全伸出，向黑公主刺去。两位硕大的公主愤怒地纠缠在一起，身体压过一张张小床——蜂蜡在她们四周碎裂崩坍。蜜蜂们一边因为战斗而恐惧，一边又渴望看到结局。她们跟在公主们身后，爬上彼此的身体躲避着。公主们一边翻滚着身体，一边又劈又咬。她们身在一排排小床中间，俄而飞到半空，俄而蹒跚摇晃，谁也不愿意松开对手。这时，黑公主抓到一大块蜂蜡，并朝对手的脑袋砸去。赛奇公主故意让身体下坠，使沉重的对手丧失了平衡。她光速般地扭转身体，跳到弗洛拉女儿的头顶上。她抓住她的触角，对准它们，发出战斗的尖叫，并想以此来摧毁她的大脑。黑公主痛苦地把头用力一拉，却无法挣脱出来。“投降吧，救救她们!”赛奇公主发出越来越大的声音，蜜蜂哭喊着祈求怜悯，“你在伤害她们——”一声巨大的“隆隆”声撕裂了空气，它的力量隔绝了战斗声音带来的痛苦。剧烈的震动从巢脾上传来。是黑公主的引擎。她正用翅膀打击着对手，并把她扔了出去。赛奇公主感到头晕目眩，还没等她起身，弗洛拉的女儿就跳到了她身上，用体重碾压着她的身体。接着她后退站立，摆出攻势，似乎想用尾针发起致命的一击——但她没有这样做，反而用触角指向空中。在一片突如其来的沉寂中，蜜蜂们都嗅到了外来者的气味。她们**着触角，毛发因恐惧而高高耸起——蜂巢里出现了马蜂。赛奇公主跳开脱身——胸膛上出现了一条撕裂的伤口。祭司们把她拖到身后，想要保护她的安全。“她还活着!”她们大喊着，“看哪，真正的女王，杀死了冒牌货!”“先对付马蜂!”西斯尔们大喊着，蜜蜂们纷纷准备行动——甲酸的强烈味道在空气中高高飘扬，这意味着入侵的敌人数量庞大。“女王优先!”另一位祭司喊道，“先确定合法的女王，然后我们必将取胜——”“不!保卫藏宝库!”“击退马蜂!”空气中充满恐惧的尖叫，一切都混乱无比。赛奇们聚集到一起，把她们的公主拥在中间，朝一类房间跑去。蜜蜂们往四面八方碾去，茫然不知所措。狄泽们无助地站着——育儿室遭受的破坏让她们震惊。弗洛拉朝自己的女儿跑去，揪着她潮湿的毛发，把她拉到身边。“过来——”她对她说，“进食——然后你会变得更加强壮——女儿，请你——”马蜂的气味变得越来越强——她们正从底层赶来，数量持续增加。弗洛拉抓住了一名西斯尔卫兵。“帮帮我，”她大喊着，“公主需要食物来领导我们——打破藏宝库的大门，我会带着她——”马蜂的叫喊声从楼梯上传来，她们很快就会进入中层，于是这位西斯尔点了点头，她朝其他卫兵招了招手。她们举起巨大的爪子，无声地朝藏宝库跑去——要赶在入侵者前面。“为了你的蜂巢，跟我来。”弗洛拉用翅膀推着女儿，和她一起跑着。她们身后是受惊的蜜蜂们。她们呼喊着，哭泣着——因为她们嗅出马蜂正在蜂巢底层进行掠夺。马蜂们开着下流的玩笑，这声音回**在舞蹈大厅里。恐惧让弗洛拉的喉咙一阵发干，她拽着女儿，跑进藏宝库里。她知道必须做些什么，但说不出话来。把它们全部撬开——喝掉。是蜂巢意志的声音。听到后，蜜蜂们就爬上了墙壁，用爪子抓着、凿着，撬开了所有新密封的蜂蜜。随着蜂蜜的香气传来，弗洛拉的女儿奔过去大口喝着。马上，她身上的气息就变得异常强大。她扬起头，把腹部挤在巢脾上，发出了嗡嗡的声音。这声音回**在藏宝库中，并通过蜂蜡传了出去。在她身下的中层里，马蜂们听出了猎物的声音，纷纷跑上来寻找。“让蜂蜜流淌吧!”弗洛拉大喊，“让它在巢脾上倾泻吧——大家都到甬道上去——这边走!”她跑到甬道上，找到暗藏的楼梯，把大家带到了停尸房里。西斯尔们就在她身后。她们一边大吼，一边撕开了储蜜器的盖子。珍贵的财富顺着墙壁渗下来，流到了地板上。“神圣母亲原谅我们——”卫兵们一边大喊，一边撬开了更多的储蜜器。治愈的气息带着千万朵鲜花的芬芳，充满了整个房间。“再多些!”弗洛拉喊着，“全用了。”她一边把女儿拉到身后，一边看着金色的蜜浪在蜂蜡上流过。当蜂蜜向马蜂们流去时，她们一拥而上，为了心中的欲望嘶鸣着、尖叫着。前排的马蜂被后面的马蜂贪婪地踩在了脚下，她们尖叫着，翅膀一动也不能动，手脚被踩得粉碎，但她们的姐妹毫不在意。她们从这些被蜂蜜淹没的身体上跑过，开心地大叫着，庆祝自己打开了藏宝库的大门。弗洛拉的女儿跟在她身后，和她一起跑下了黑暗而陡峭的楼梯。紧随其后的是一大群蜜蜂。每隔几步，她就会发出一阵嗡嗡声，并用力把腹部顶在巢脾上，似乎想把它打破似的。弗洛拉起先担心她失去了心智，但旋即就明白了——她其实是在发出集合的召唤。当她们涌入巢底的停尸房时，数千只蜜蜂已经聚集在那里，与入侵的马蜂战斗着。随着战斗的吼声响起，弗洛拉的女儿也加入了战斗团队。她奋勇向前，撕下敌人的脑袋，杀死周围的对手。马蜂们害怕地叫嚷着，开始节节败退。蜜蜂们跟在弗洛拉的女儿身后，愤怒地咆哮着，发出了胜利的吼声。她们呼吸着弗洛拉女儿的气息，越加奋勇。大家节节推进，马蜂们溃不成军。蜂巢里的敌人已经被全部歼灭。剩下的残部逃到了起降板上。*　*　*浩瀚的果园世界让人目眩神迷，弗洛拉的女儿在明亮而耀眼的天空中步履蹒跚，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触角，也无法停止恐惧在心中蔓延。她很想从起降板上折返，回到蜂巢深处，但那里实在太过拥挤了。在她的召唤下，所有蜜蜂都聚在了她的身后。“这是赛奇带领下的胜利!”一位祭司跑到起降板上，她的翅膀噼啪作响，一只触角已经破碎，“我们的公主活下来了——快来为她加冕。至于你们的家族——”她朝弗洛拉和她的女儿投去蔑视的目光，“死亡就是你们的宿命，只有真正的女王才能生还!”弗洛拉并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越过了果园。在遥远的地方，一团巨大的黑雾腾空而起，飞上了蔚蓝的天空。那是马蜂们的军队，她们叫喊着，声音越来越大。只见那团黑雾朝她们压了过来，随着它越飞越近，力量也变得越发强大。“几群马蜂聚到一起了。”弗洛拉感到了身旁女儿的恐惧，她用尽量坚定的声音对赛奇们说着，“我们不能跟她们交战。我们必须自保——”“像个懦夫一样逃跑吗？”赛奇们眼中闪着狂热的光芒，“赛奇必胜——用神圣的权力!”弗洛拉抓过一位祭司，摇着她的身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已经失去了蜂巢，留在这里就只能等死!太晚了!”“你竟敢教训梅丽莎，我们是不可战胜的女王家族!”祭司抽出身体，转身向回跑去。“赛奇是强大的!”她高声尖叫着，“快来啊，信徒们，让我们站在一起!”“你是在叫她们送死!”弗洛拉在她身后大喊，但当她望向自己的女儿，还有蜂拥到起降板上的各个家族时，她的心开始动摇。黑压压的马蜂们从空中飞来，就像一大团黑云，嗡嗡声占据了蜜蜂们的大脑。越来越多的蜜蜂从巢内逃出来，蜂群不得不挤在起降板上。许多蜜蜂已经从边沿处被挤了下去，只能害怕地盘旋在蜂巢上空。弗洛拉嗓子沙哑，说不出话来，只有又咬又推，想让女儿从边沿下去，可女儿实在是太强壮了。当看到高高的天空和蜂拥而至的马蜂时，弗洛拉的女儿竟完全僵住了。雄蜂们溃散似的逃出了蜂巢，他们重伤的身体上流着鲜血，有些雄蜂的脚已经被马蜂的毒液灼伤。弗洛拉抓住女儿的触角，把它们和自己的触角缠在一起——就像莉莉500曾对她做的那样。她竭尽全力地用力一推，把所有知识都推进了女儿的脑中。“带领你的人民!”她用尽所有力气告诉她，她感到女儿的触角在痛苦地**，但她并没有松开，“现在拯救她们!”“怎么做？”女儿大喊着，“我不知道——”她这样说着，胸中的引擎却已经开始隆隆作响。这声音划破了空气，压制住了蜂拥而至的敌人。她展开硕大的紫铜色翅膀，释放着力量。她的气息在身后倾泻而下，仿佛一件长袍。果园蜜蜂们也纷纷发动引擎，跟着她一跃而起。这只军队咆哮着飞上天空，脚上沾着鲜血和蜂蜜，翅膀上写满战斗的力量。弗洛拉从女儿身边猛地一跃，带着她越飞越高，朝着冷空气传来的方向前进——马蜂在那里无法飞行。马蜂大军嗡嗡地从她们身下飞过。蜜蜂们闻到了马蜂们曾经进食过糖分的味道，这让她们对攻击更加愤怒。“你将为你的蜂巢带去灾祸。”弗洛拉惊恐地看着那团黑云降落在没有女王的蜂巢上，那里还有蜂蜜香甜，但保卫它的只有寥寥几名赛奇的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