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格局变了,大西洋联盟、卡斯比亚和太平洋联盟三大势力结盟了。我的世界也彻底改变了。艾玛就是我的世界。我们就像两颗相互围绕旋转的行星,彼此之间产生距离的力量突然消失,,两颗行星相撞在一起,无法分离。我不知道我们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但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如此憧憬未来。在我们这两颗行星相撞后,艾玛枕在我的肩上,我们一起躺在**。“任务还顺利吗?”她温柔地问道。“小事一桩。”“骗人。”“只要结果好就行了。”“他们答应帮助我们了?”“看起来是的。”“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发射?”“我不确定。之前做计划的时候,我们不知道可用的资源还有多少,也不知道大西洋联盟是会孤军奋战还是和另外两大势力并肩作战,更不知道他们的太空资源储备情况。”“那他们和你分享这些了吗?”“还没有,但我和福勒已经同每个联盟的太空项目和军队的负责人谈过话了。我们协商建立的三方工作小组,应该在下周结束前就可以知道更具体的情况了。要我猜测,我们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发射了,最多三到四个月。这也是我们的最大期限,人类的时间不多了。”她从**坐起来,咬着嘴唇看着我。我看得出来她有些担心。“怎么了?”“没什么。”她嘀咕道。我知道她肯定有什么事想和我说,但不管是什么,她认为现在并不是说出来的好时机。我和艾玛起床后,没有去讨论接下来的安排,或是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们心照不宣地将我卧室里的生活用品搬去了她的房间,再按她的安排整理完毕——我的房间乱得像个猪圈,她的房间则干净整洁得像家具展览。实际上,整栋房子除了我的卧室和办公间外都一尘不染——甚至比我们搬进来那天还要干净,干净到我感觉自己是住在美国疾控中心的生物防护实验室。看得出来她最近有在打扫,非常频繁地打扫。“空出来的卧室你打算怎么办?”她问。“我不确定。”她笑着说:“我有个好主意。”我好奇地等她开口。“无人机工作室。”“就像在‘和平女神’号上那样?”“这次不会没有重力了。”“完美。”那天晚上我们所有人聚在一起用餐:福勒一家人、麦迪逊一家人、艾比和两个孩子。虽然房子狭小拥挤,但气氛无可比拟。我和艾玛坐在一起,等用餐结束后,我用一只手搂住她,她也靠在我的怀里。我们之前从来没有在大家面前这样亲密过。麦迪逊瞟了艾玛一眼,眼神微妙,那是属于姐妹间的小秘密。虽然我是个很棒的科学家,调查能力也十分优秀,但面对这样的谜团,我也无能为力。杰克和萨拉还有艾德琳和欧文玩到了一起,他们四人很快成了要好的朋友。福勒的孩子稍微大些,他们多数时间在看平板,而其他小朋友则在房子里四处跑动,和那只机械狗玩耍,他们还给它取了个名字:马可(我想是因为它听到马可后会回应波罗二字,孩子们觉得这样很有意思)。眼前的景象让我想起了以前在父母家过圣诞节。我父亲有一个兄弟和两个姐妹,他们每年都会一起过圣诞。家里人欢聚一堂,热闹又温馨,有时候还会相互拌嘴。我也很喜欢现在这样,但有无法忽视一个例外:亚历克斯。我和他的隔阂似乎有些大,我们之间就像隔着一座长长的桥,桥下水深流急,随时都可能将桥冲垮。晚上,我和艾玛躺在**看书。她靠过来,对着我说道:“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她的语气就像电影里那样,准备和男孩提出分手或者说自己怀孕了,又或者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她这样说让我有点儿紧张,我马上告诉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我希望她能和我坦诚相待,这样我才能帮助她。我放下平板:“好啊。”话语脱口而出,犹如剑劈开空气那般随意。“我要参加任务。”“什么任务?”“这次任务。”“去谷神星,找收割者?”“对,就是这个任务。”“艾玛——”“打住,别说了。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去,我知道你担心你我的健康。但我同样会担心你,你不在的日子会让我痛不欲生,真的是痛不欲生!我不能几个月都见不到你,总是担心你会受伤或者任务出了什么差错。我不能在这里干等着,思念成疾。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我的大脑像计算机飞速用不同组合去尝试破解密码那样——想着怎样找到正确的回答,让她留在地球。收割者的任务确实希望渺茫,比首次接触任务更加困难,也更加耗时。这是一次可能有去无回的任务,我不能带上我心爱的女人。我决定保持理智。“艾玛,你已经损失非常多的骨密度了,再上太空实在太危险。”“如果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出现意外,我的骨密度就没有意义了,”她深吸一口气,“可以听我先说完吗,不要敷衍。”“好。”“地球上的我已经破碎不堪,永远也没办法回到以前,我身体的力量永远也无法恢复到以前的水平。地球上的我是脆弱的,但太空上的我是完整的,充满能量,而且我能助你一臂之力。如果你注定要死在上面,那我也选择同样的归宿。让我去,詹姆斯,我一定会去的。”她赢了。而且在我心里,我其实也希望她能在我身边。我缓缓点头,她抱着我。事情已成定局,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回到太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