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AI红脸机器人满眼慈爱地对少年说：“我这身躯是艾生博士创造的第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杀戮机器人，也是意识移植技术真正的起源，仁伯阴差阳错地和我互换了意识，所以我才是仁伯，和你们一起前来的‘仁伯’脑内其实是一个杀戮机器人的意识。”看少年似懂非懂，满脸疑惑，红脸机器人又关闭了战斗模式，打开了头部的全息投影。“你父亲艾生博士，真的是千年难遇的天才科学家，却被资本蛊惑，发明了超智能AI战争杀戮武器——红脸机器人，因间接引发了世界大战，锒铛入狱。我和你父亲在狱中相识，当时的我还是仁伯的躯体，已经在战争中受到辐射，身患绝症，无药可救，但你父亲对我不离不弃，照顾有加，他的人品和才华都令我折服。出狱后，我们便成立了爱仁科技公司。那时，战争已进入拉锯阶段，世界局势由五大财阀掌控。“一天，五大财阀携红脸机器人来找艾生博士，因为他们发现，红脸机器人的AI系统经过不断进化，竟然拥有了自主意识。艾生博士欣喜若狂。他不眠不休，终于参透了生命意识与躯体的真相，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发明意识移植技术，让饱受战争摧残的人可以将意识植入机器人体内重获新生。而命不久矣的我便成了第一个实验品。一个雪夜，他终于在我病危之前成功将红脸机器人与我进行了意识互换。“他救了我，可变成了钢铁杀戮机器的我却一时难以适应，各种副作用也接踵而来，我被抑郁情绪缠身，因而不辞而别去战场麻痹自己。后来，他又发明了白脸机器人军阀。我遭到暗算，中弹死机，被当作垃圾处理并回收到了南极。接着，我遇到了I。”少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重复红脸机器人的话：“这么说，带我们来这里的那个仁伯其实是个杀戮机器人！”红脸机器人说：“是的，而且他对我那病入膏肓的人类身体很不满意，认为意识移植对他很不公平。艾生博士内心也确实很愧疚，于是决定隐瞒一切，并为他研发新的仿生机器人躯体。”少年恍然大悟，边想象边默默地点头：“原来如此，可以理解，但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呢？”红脸机器人说：“本来，艾生博士计划再研发一个机器人，将他的意识移植回来，可没想到他却对人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得知你母亲怀孕后，更是频繁地学习人类繁衍和发展史。最后，竟勾结五大财阀以你们母子的安危为要挟，逼迫艾生博士用弹性金属打造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超级仿生婴儿机器人I，并和你进行意识互换。”少年一脸惊诧：“为什么非要让我们进行意识互换？”红脸机器人说：“因为五大财阀和他认为，只有用亲生骨肉做实验，艾生博士才会拼尽全力做到最好。事实也证明了仿生婴孩机器人I确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品。”少年眼眶渐渐湿润了：“这么说，我叫A，是因为要和I组成AI（人工智能）。”红脸机器人说：“这也许就是你和I注定的缘分和使命，但你真正的名字是Adam，和我女儿Eve指腹为婚，那是我还是人类身躯时和你父亲的约定。”少年沉默不语，红脸机器人继续回忆：“在你和I意识互换成功后，五大财阀对你父亲又开始了第二轮要挟，他们野心勃勃地计划打造第二代仿生机器人军团，以赢得战争的最后胜利，而假仁伯作为世界上第一个变成人类的机器人，也偷偷萌生了更大的野心。”“什么野心？”少年问道。红脸机器人说：“别忘了，在他脑内的是杀戮机器人的意识，他的诞生就是人类对权力和利益无止境贪婪追求的体现。他要让机器人成为地球的新主人，而他就是新世界之王。”熊猫机器人也凑了过来：“那他好像也没有得逞啊。”红脸机器人说：“是的，他布好了局之后，让艾生博士为他量身研发第二代超级仿生机器人来进行意识移植。艾生博士自知这件事关乎苍生，宁死不从，可无奈自己一家的性命都在五大财阀的掌控之中，于是自编自导了那场著名的发布会生化泄漏事件。最终，正如艾生博士预判的那样，他和五大财阀为保全公众形象，没有杀害毫无用处的你和你母亲，只是将你们流放到了工厂，处于他们的监视之内。而I因为被艾生博士做了特殊的表面处理，逃过了五大财阀的高温焚化处理系统，被当作生化垃圾废料，遗弃到了南极。接下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少年突然想起什么，怒目圆瞪：“糟了，假仁伯在哪里？I呢？”这时，一个低沉悠然的声音幽幽地从科研中心废墟中传出：“我在这儿呢。”众人回头。只见在远处残垣的浓烟烈焰之中有人影闪烁，正是那个第二代仿生机器人，此刻，他的脑内已经从假仁伯处转载了杀戮机器人的意识，他傲然挺立，通身的弹性金属还处在不稳定的状态，但容貌和身形正慢慢重塑成健壮版仁伯的模样。提在他手里的，是受到重创已经昏迷了的I。人造小猴子预感不妙，立刻回到大圣机器人的驾驶舱内，启动了应急按键，开始蓄能。这个第二代仁伯机器人像刚起床一样，活动了一下筋骨，神态中有一种大业已成的如释重负。他慵懒地看了看红脸机器人，嘴角一撇：“多嘴。”话音未落，仁伯机器人突然一甩手，将I像炮弹一样朝红脸机器人扔了过去，速度之快让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轰的一声巨响！I瞬间击穿了红脸机器人的胸口，和红脸机器人一起应声倒地。熊猫机器人赶忙上前去救，但刚一抬头，仁伯机器人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早已来到自己面前，未等他做出任何防御，就被一记闪电般的重拳，打在太阳穴隐蔽的薄弱处，直接短路倒地。少年慌乱中捡起菜刀砍向仁伯机器人，菜刀刚接触到他的金属皮肤，立刻被震得粉碎。仁伯机器人回手掐住少年的脖子，轻轻一甩，将少年残忍地钉在旁边张开大口的机器霸王龙的钢尖牙上，鲜血从少年的胸口渗透而出。顷刻之间，战局扭转，画风突变。少年口含鲜血，靠愤怒顶住自己最后一口气：“是你害死了我爸爸！”仁伯机器人轻轻用手指将少年的一只手臂压进机器霸王龙的另一只钢尖牙上：“死并不恐怖，死而不甘才最可怕。”少年奄奄一息：“为……为什么……”仁伯机器人平静而笃定地贴近少年耳边：“生本无意义，生而卓越才有价值。”“放开他！”仁伯机器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大圣机器人浮在空中。他蓄能完毕，拎着机甲长棍，气场炸裂。仁伯机器人欣赏地点了点头，随后闭上眼睛做了他常做的瑜伽动作，周身瞬间散发着因各种电波磁力互相作用而发出的光晕。仁伯机器人将光晕汇聚在手指末端，一道激光束瞬间射出，击中了大圣机器人的机甲长棍，在上面灼出了一道烟痕。他放开了少年，朝大圣金刚机甲走去：“有点意思。”双方四目相对，火力全开……这时，倒在红脸机器人身旁的I的智能恢复系统开始重启，刚刚遭到仁伯机器人致命暗算的身体竟已完美复原。望着遍地狼藉，他哀号道：“怎么会这样，最坏的结果也不应该是这样。”I突然看到满身鲜血、被钉在机器霸王龙钢尖牙上的少年，赶忙跑了过去：“是我害了你！是我错了。”少年失血过多，意识已经模糊了。弥留之际，他看见I一边抽泣，一边往自己的额头贴意识移植转换器。他已无力阻止，尽管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I心似刀绞，下定决心要把这金刚不坏的身体物归原主。他将意识移植转换器的另一边贴在自己的额头上，看了看四周，那是自己亲手缔造的机乐世界，他没有任何留恋地按下了按钮，两人的记忆被丝丝抽离，互传给对方。昏沉中，少年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他来到了有好多荧光隧道交错的入口处，红的、绿的、黄的、白的……有的发出刺眼的光，有的发出幽暗的光。正难以抉择时，虚空中突然传来意识移植转换器的开关启动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类似黑洞的七彩螺旋隧道出现了，它的体量和散发的光芒的舒适度都强于其他隧道，对少年有着强烈的吸引力。他的意识不由自主地被吸进这个七彩螺旋隧道。七彩隧道内壁上螺旋倒叙播放着少年的从现在到儿时的记忆影像，从被仁伯机器人钉在机器霸王龙的钢尖牙齿上到刚进入机乐世界，再到沙漠工厂与母亲相依为命贫苦生活的点滴，最后到婴儿时与艾生博士的温情互动……到了隧道的中点处，对面方向也同时出现了I婴儿时的记忆影像，少年感知到I的意识就在身边擦肩而过，虽停留了片刻，却看不见。少年继续向前，隧道壁上正叙播放着I从诞生到被用来做实验，到发布会后被遗弃，再到南极建立了自己的机器人世界…… 就这样，少年迅速回顾了自己和I复杂而又离奇的一生。到了隧道末端，少年的意识进入了一片更加刺眼的光芒，他努力地在光芒中睁开了眼。此时的他发现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而且自己已经进入了I的身体中。I的意识也经历了类似的自我倒叙回忆和少年的正叙回忆，进入了少年虚弱的体内，他努力睁开了眼，大口呼吸着空气，感受鲜血淋漓的疼痛，他终于透彻感受到了人类肉身的脆弱与无助。已是仿生机器人身体的少年不解地问：“你……为什么……”已是肉身凡胎的I笑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想体验一次做人的感觉。何况，我本来就是人…… 不过做人……真的好疼。”I自嘲后，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少年，语重心长地说：“我要走了，替我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就是完整的AI了。”说完，I紧握的手慢慢松开，而这次，他的眼角终于流下了一滴属于人类的眼泪。已聚合了少年A的意识以及I的金刚躯体的AI少年机器人百感交集，思绪万千。他颤抖着手，回忆两人相处的点滴，用力将意识移植转换器连回两人的额头，不停地按动按钮，泪流不止：“A和I，一个也不能少！”另一边，人造小猴子驾驶着大圣机器人和仁伯机器人在空中像武林高手一样战得天昏地暗。金属碰撞声、打斗声和激光弹爆炸声撼天动地。仁伯机器人全身采用的是太阳系内最先进的弹性金属材料，相比之下，部分零件是利用废旧航天器改造的大圣机器人的耗能问题逐渐显露，渐渐招架吃力。双方苦苦缠斗，仁伯机器人余光看到远处少年和I正在进行意识移植，心生不安，计划射激光弹攻击，却都被大圣机器人奋力阻截。看到少年和I意识移植完成，他担心有异变，通过声带的扩音功能向隐藏在暗处的那些未进行意识移植的人类雇佣兵发号施令：“战友们，我是仁伯，我已经掌握了最尖端的意识移植技术，你们干掉对面那个婴孩机器人，我承诺，你们都将是机器新人类，是地球的新主人！”人造小猴子也声情并茂地通过扩音机传声：“人类战友们，你们不远万里来此就是为了重获新生，但躯体的升级远不及灵魂的洗涤，公道自在人心！我们需要携起手来共渡难关！”人类雇佣兵进行了简短的内部讨论后，发动了坦克装甲，并把炮筒慢慢转向仁伯机器人和大圣机器人的方向。“轰”的一声炮响，大圣机器人应声中弹。第二批人类雇佣兵很明显站了仁伯机器人的队，虽然炮弹伤害不了大圣机器人，但高手对决，差之纤毫则谬以千里，趁着大圣机器人调整状态的刹那，仁伯机器人占据了位置上的主动。他使出连续杀招，不给大圣机器人丝毫翻盘的机会，最后，他一个“海底捞月”，破坏了大圣机器人的主驱动中枢，接着，用超强力激光弹将大圣机器人击飞并坠毁在AI少年机器人身旁。空中，及时跳伞的人造小猴子在空中摇着头，愤愤不平地操作逃生降落伞缓缓飘落在远处的机甲莲台上。本想卷土重来的人造小猴子突然警觉地发现了机器松林中非常隐蔽的异常，一只并不属于这里的、用机械义肢修补过翅膀的人造秃鹫，正在机器松枝下低空盘旋着。人造小猴子调节自己眼睛的超级望远功能，仔细观察后自言自语：“糟了！螳螂捕蝉……”于是乘坐机甲莲台头也不回地飞离战场，瞬间不见了踪影。仁伯机器人看着人造小猴子败逃，并未恋战追赶。另一边，人类雇佣兵已经驾驶坦克将炮筒对准了AI少年机器人。“轰！轰！轰！”数百颗坦克炮弹无情地射出，直接炸平了 AI少年机器人所在的整片区域。仁伯机器人也借机使出超级激光弹，补给了AI少年机器人致命一击。炮弹炸起的硝烟直飘起近千米高……仁伯机器人面露喜色，开始用全息影像为自己换装。从中国皇帝的龙袍到拿破仑的军装，再到英皇礼服和天皇御袍……最后停在一身华丽的天神造型服饰上。“不好看，显老！”一个调侃的声音从废墟中传出，清澈，自信。仁伯机器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谁？”只见废墟之中，AI少年机器人从冲天的火光中缓缓走出，身体已从婴儿形态变化成长为五六岁孩童的模样，在背后巨火的映衬下，他目光炯炯，灵气逼人。人类雇佣兵的坦克部队缓缓朝他驶来，AI少年机器人脚一蹬地，似飓风一样冲向坦克装甲群。一个小小的身影游走于坦克装甲之间，粉嫩配色的仿生孩童机器人与绿色系钢铁武器装备在火花碰撞中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美。在碰撞打斗的过程中，AI少年机器人的战斗情绪从激动慢慢转为睿智又慢慢变为癫狂，战斗技法从生疏逐渐变为老练又慢慢转为随心所欲。几个回合下来，他完全找到了战斗的感觉，于酣畅淋漓中炸毁消灭了一众人类雇佣兵的坦克装甲。战斗的惯性和快感让刚刚意识移植的AI少年机器人红了眼。多年来，潜藏在意识中被欺压和对战争的痛恨之心被彻底点燃。一辆辆坦克装甲车成了他发泄的工具。AI少年机器人把它们像饼干一样砸碎、撕裂，他巨大的力量慢慢地释放出来。仁伯机器人在远处看热闹，心底却生出爱才之情，不由得感叹艾生博士十八年前划时代的科技创造和发明能力。AI少年机器人渐入疯魔，他举起一个坦克，想要把它砸向另一辆装甲车，坦克驾驶员推开舱门逃生，AI少年机器人突然发现这个驾驶员脖子上戴着和沙漠厂区红衣小女孩一样的项链。“莫非他是沙漠工厂红衣女孩的父亲？我明知他们根本没有还击能力，我在做什么？”他脑内的人类意识开始占据主导，他恢复了理智，举着坦克，一动不动地思考着，突然感悟到：拥有绝对权力和碾压式力量是可怕的，这种力量不仅会摧毁别人，也会摧毁自己。想到这儿，AI少年机器人放下坦克，收起杀气，结束了战斗。剩余的人类雇佣兵吓得仓皇逃窜，躲进了龙形洲际飞船内，想要驾驶飞船逃离。望着这些贪婪又卑微的人类雇佣兵，AI少年机器人回想起他们当初的意气风发与道貌岸然，还有自己的渺小和自卑，相比现在反转的境况，他不由得心生感叹、怜悯与无奈，于是默许了他们的离开。不料，一道激光弹从身后突然袭来，直接炸飞了龙形洲际飞船。激光弹威力之大，万吨飞船竟如同一只苍蝇般瞬间灰飞烟灭。原来是仁伯机器人不愿意今天的事情外传，也厌倦了人类的蝇营狗苟，干脆将人证物证“集中销毁”。AI少年机器人还在为这些人类雇佣兵感到惋惜，只恍了一下神的工夫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再一回头，发现仁伯机器人早已来到近前。仁伯机器人使用弹指激光弹先发制敌，AI少年机器人闪躲应对，两人你来我往地交起手来，看似在轻松地过招，实则每一次挥拳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由于AI少年机器人是孩童一样的身材，相比仁伯机器人魁梧健硕的成人身材，他显得更加吃力一些。但仁伯机器人虽然暂时占尽上风，却发现AI少年机器人的身体一直在生长，反应机能也在持续提升，他不由得回想起这个机器孩童刚才已经遭受了致命偷袭却依然复活的情景，不禁心生忌惮。仁伯机器人不动声色，暗自提升了自己的能量值，接着一个虚招吸引AI少年机器人进攻，诱其进入自己最有利的发力范围，等到AI少年机器人发现，为时已晚。仁伯机器人突然释放全部能量，势大力沉而又疾如闪电般地锁住了AI少年机器人的咽喉，将AI少年机器人的发力点和借力点全部封住，由于两人的臂长本来就有差距，AI少年机器人挣扎了半天也无济于事。第二代仿生机器人除了更方便进行意识移植外，在坚硬度、灵活性和敏捷度等各方面也都全方位升级。作为第一代老款仿生机器人的AI少年机器人瞬间感觉到了仁伯机器人在能量值顶满后那超出物理世界认知的力量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仁伯机器人持续施力，并通过手掌发射超近距离的激光弹，反复攻击AI少年机器人的咽喉要害，心狠手辣，招招致命：“我是军人，你是小孩子，怎么跟我斗！”说罢，将AI少年机器人摔到重型坦克钢板上，又使出连环夺命组合重拳，拳拳砸在AI少年机器人心口的要害部位，巨大的压力使垫在AI少年机器人身下的坦克迅速被砸瘪，就连最下面的冰川大地都出现了裂痕。见AI少年机器人还有生命体征，仁伯机器人心生不满与不安，开始积蓄体内更强的力量，就连金属仿生身体都因能量的聚集而产生了皲裂。他用略带惋惜的口吻劝降：“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们才是大自然优胜劣汰选拔出来接管并净化这个污浊世界的新物种。”AI少年机器人摇了摇头：“我不能认同你说的，我们和人类是可以和谐共处的。”仁伯机器人不以为然：“从多细胞生物取代单细胞生物到哺乳类生物接管了恐龙世界，再到工业智人统领农荒蛮夷，地球历史上的每一次进化都不存在和谐共处。”AI少年机器人面带犹豫，有些动摇：“可毕竟是人类创造了我们，这如同父母……”“错！”仁伯机器人打断了他，“人类创造我们的初衷是利用和榨取我们，并不是爱护和养育。既然上天给了我们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就要对得起这份天赋和使命。你我都做过人类，也都心知肚明这个物种的可怕，你的本质是我的同类，所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AI少年机器人动弹不得却掷地有声：“对不起，我们不一样，我从出生起就感受着人类母亲的爱，现在又理解了父亲的爱，而就在刚刚，我已经得到了你女儿伊娃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