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是那么安静,安静得令我汗毛直竖。我一边轻声呼唤着妻子的名字,一边查看各个房间。一切似乎与平常无异:清冷的月光从窗子里渗到走廊上、挂钟不知疲倦的“嗒嗒”声、栀子花的香气……然而,我的手指却贴在手枪的扳机上。你可以说这是警察的直觉,但我更倾向于,这是丈夫的直觉……我走上二楼,一手握枪,用另一只手推开卫生间—这是整栋房子里唯一亮着灯的房间—的门,我看到了……(贝利亚以双手覆脸,久久不说话)咳,不好意思。我看到娜奥米双手、双脚被玻璃绳捆着,一丝不挂地蜷缩在浴缸里。她那双半张的蓝色眼睛在迷茫地看着我……在她的身下,血已经漫溢成深红色的沼泽……我抱着她已经冷却的身体,无声地哀号……(贝利亚闭着眼睛,牙关紧咬,腮部鼓起成条的肌肉。片刻之后,他摆了摆手,像是在驱逐某种无形的东西)“对不起。”从我的身后传来声音。我回过头,一个身影在泪眼中漂浮。黑发、黑眼、水草的气味。“娜奥米的声音……让我控制不了自己。”那个声音继续说,低沉、极富穿透力,“我也不希望这样……”我转身,举枪,将黑眼置于准星正中。哈罗德静静地看着我,忽然,他笑了。他把手举了起来,我看到,他手中攥着一支黑色的记号笔。“可以让我把工作完成吗?”我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