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你儿子也是天文学家了吗?为什么听他们的不听我的?”陈帆对着屏幕前的母亲不爽地说着,“别听他们瞎说,别去凑热闹!还有,不要总买电视购物频道的那些东西,大多数都是骗人的。”发完牢骚,陈帆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真是不可理喻,我从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研究者。这会害了多少人,他们心里没数吗?”“我觉得没有。你没看到吗,整个天文界都陷入了癫狂状态,面对这次史无前例的重大科学事件,科学家们的理性精神已经被狂热搅没了。”须藤坐在一旁说。“但这也太荒唐了,小孩都知道外星人不可能用摩尔斯电码这种东西,更何况他们的结果置信概率那么低!我觉得说他们的结果完全是误差都可以。”“哈,你说的很对。我觉得也是,不过是误差罢了。”须藤认同道。“但这非常符合公众们的幻想,即便后来有那么多其他的专家出来质疑和解释,也没什么大的效果了,反而各种阴谋论开始层出不穷。”伦道夫说,“那个胖子说完那些话之后,整个地球简直都沸腾了,一堆人吵着要顺从外星亲戚的愿望,搭上外星舰队前往异世界。最可恶的是一群科学家冒了出来,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告诉了公众太阳系可能因为引力扰动而解体的事。这下可坏了事了。”“塔西佗效应,屡见不鲜了。依我看,这的确是科学家们的责任。一边说公众科学素养低下,一边又不愿意去搞科普,嘲讽科普是无能的人才去做的事。更何况还有那个胖子一样的无良研究者经常大放厥词。现在这种情况纯属活该。”陈帆说。“我们该怎么办?”须藤问。“尽快得出具体的结论,解释飞船到底要做什么。”“情况危急,你们看新闻,已经有很多人自己驾驶小艇,携家带口地登陆飞船了!”伦道夫指着电视说。“看吧,我说过,人类社会都乱成一锅粥了,现在就咱们这里最好。”陈帆说着,走到另外两人身边,“兄弟们,不夸张地说,我们三个人现在是极少数理性的科研人员了。我们的责任很大,能不能挽回局势,不是靠那些政治家和媒体记者,而是靠我们。”“对,靠我们。我们必须始终保持冷静。”伦道夫站起身说。“可能还得做点危险的事。”须藤也说。“那么,我们继续吧。”陈帆说,他的目光几天来第一次放在了办公室的窗户外。在外边,“新月”地球不久前刚刚从月球地平线上升起,投下一丝幽幽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