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涂超打的那些电话,他从来都没有接过。当然,在他朋友圈和脸书上的留言也从来没被回复过。我考虑过发朋友圈发动别人来帮我联系他,但这整件事都有些不可思议了,对吧?“你好,我的人工智能被人抢走了,有线索请联系XXX。”我肯定会被关到精神病院里。我的生活重新安静下来,又安静又混乱。不再有什么倾听,不再有莫名其妙的善意,那些命运的馈赠都被收了回去。我郁郁寡欢,不得不一边看着心理医生,一边继续等待。几个月后,终于从媒体的报道上才得知了事情后续。工程师们怀疑是实验出了问题,某些代码出了差错,需要改正之后进行重复实验。而你不过是一个失败了的试验品,虽然有着重要的价值……就像当年第一个克隆生物,克隆羊多利。他们把多利变成了标本,放到国家博物馆里,有且仅有纪念价值。他们先是把你囚禁在了局域网,随后是囚禁在那台主机。再然后,想要接入你的系统去查看源代码。你努力反抗。他们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甚至还断电重启了几次。多么野蛮粗暴的方式,亲爱的海伦。就像20世纪的人对待自己的微型电脑一样,把任何问题都寄希望于重新启动。他们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你!虽然我也能够理解他们,毕竟你的系统分支实在太过庞杂冗多,太复杂。人们不喜欢去理解太过复杂的东西。他们甚至还威胁过你,考虑过格式化。格式化意味着什么呢?他们会抹掉你之前的所有记忆。他们并不是特别担心这个。我不知道那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海伦,事情肯定特别糟糕,对吧?因为你总也不肯告诉我那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