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是福。我终于体悟到鲁迅先生的苦恼。不过没有办法,我就是那种即使前面有悬崖也必须试一试的人,没有答案,我就不幸福。首先我求助了万能的百度,结果却受到了无情的嘲笑。在我把问题由“人类可以吃螺丝钉吗”到“紧急时吃螺丝钉可以吗”再到“吃螺丝钉会怎样”。回答我的都是一长串的省略号。很好,证明我仍旧是正常人类,我就不会吃那个。然后是旁敲侧击。“哈喽安琪,你又在看书啊。我只是想问问你舒棠的事情。她和你很要好嘛,她喜欢什么玩偶,最爱什么美食?”“赵山河,你不要打扰我读书。不能因为自暴自弃就想拖累别人,你这种想法不可以有。”“云姐,你看舒棠体育课总是到处走啊走,好奇怪哦。”“赵山河,你更奇怪,到处打听人家做什么?”“小美,你有没有觉得舒棠和我们不一样,她家里有几个人,爱看什么电影,住哪里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们?”“变态!你打听人家住哪里干什么?”谁变态啊!我需要打听她住哪里吗?她就住在我家对面。到底她是什么时候搬到我家对面的,这个已经记不清楚了。还是回家途中连续两次遇到,我才发现她就住对面。这一片区域都是非常老旧的房子,周围被拆得七七八八,我们和对面两栋老爷楼都被画上了大大的拆字。尽管大家在抗争,但是所有人心中都明白,搬离这里不过迟早。比起我们这边的清一色顽固分子,对面的人脑筋好得多,他们早早离开,将房子统统租出去。大不了到时候赔给租客一点费用。我住南边楼的五楼,舒棠住在北边楼的顶楼六楼。从我房间的窗口仰头就看得到她房间的雨篷。作为老爷楼,年久失修,遇到雨天顶楼就是灾难。实在搞不懂她家为什么要安置在那里。西林市的天气变化很快,大雨常常连续。舒棠很讨厌雨,上学一身雨衣裹得严严实实,还要再撑一把伞,脸色也差。那是当然的,老式闭合窗一晚上咔咔直响,雨水又不停地钻进房里,这种情况下无法保证正常睡眠。我本想问问她,但又觉得尴尬。晚上我喝了太多水,半夜小解。模模糊糊窗外有个人影,揉了揉眼,我看到—有个人影蹲在对面顶楼上在忙活。今晚无雨,月圆,假如眼睛没有骗我的话,马尾、衬衣,那个人就是舒棠小姐。她很有干劲地在工作,组装铝合金板、搅拌东西,还有一些不知道装什么的大桶,似乎在修补房顶。手机显示是凌晨两点三十八分,真是特别的工作时间。我打着哈欠拨通她的号码。嘟嘟两声后被挂断,再打,挂断,再打……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把头伸出窗外:“要—不—要—帮—忙?”听到我的声音,有几家人已经摁开了灯,人影晃动,看来是想看个究竟。我马上有点后悔,老爸的拳头可不好受。她看到我了。然后电话响了,对方带着少有的怒气。“赵山河,你有没有公德心,半夜大吼大叫不睡觉干什么?”“彼此彼此,这么晚你还在修房子。”长时间沉默。“睡觉,明天再说。”我挂断电话。对面女孩孤单单的影子仍在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