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触

文/宝　树1蒙蒙细雨中，黑色林肯轿车从第七街驶入宽敞的宾夕法尼亚大道，华盛顿纪念碑矗立在乌云下，白宫的圆顶遥遥在望。尽管下着雨，但大街上愤怒的人潮涌动，高举形形色色的标语，冲击着由警察组成的岌岌可危的人墙。“他们在抗议什么？”威廉?罗伯逊教授好奇地问，“阿富汗战争还是华尔街金融家？”“教授，我记得跟您说过了，”美国特勤局探员大卫?库珀苦笑着，“他们在抗议您。”现在，罗伯逊教授已经可以看到许多标语的内容，并听到民众此起彼伏的愤怒呼声：“We need God，not Aliens！”（我们需要上帝，不是外星人!）“No SETI, no signals!”（不要SETI，不要发信号！）“SETI betrayed the Earth！”（SETI背叛了地球！）“看，”库珀耸耸肩说，“跟我对您说的一样。”“我……没有想到民众反应会如此激烈，”罗伯逊教授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说，“我觉得这是件好事。否则我不会那么快就——”“对媒体披露发现外星人信号的事？”库珀有些不耐地接口，“如果这样的话，事情会好办得多。但现在整个美国——不，全世界——都知道了，这让我们很被动，你应该首先向政府报告的。”“SETI，或者说搜寻地外文明计划，”罗伯逊教授庄重地说出了全称，“是一个社会项目。我们在宇宙范围内搜寻射电讯号。可惜短视的美国政府多年前就停止了拨款，如今一切资金来自社会，许多人还下载程序帮我们进行分析，我在道义上无权对公众隐瞒自己的发现。”“这正是问题所在，”库珀叹息说，“如果只是搜寻外星人的信号，那是一回事，但现在你的研究却让民众陷入了极端恐慌之中。”“太愚昧了，”罗伯逊摇摇头，“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愚昧？”库珀冷笑一声，“教授，你没有权利这么说，他们只是普通人，只是想要在这个越来越艰难的世界上生存下去，而你的发现威胁到了这一点。”罗伯逊转过头盯着库珀看了一会儿：“先生，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你认为是我把人类置于危险的境地？”库珀微微垂下眼睛，避开他的目光：“我个人怎么想并不重要，教授，这是公务，我会履行自己的职责的。”在一个路口，人群冲破了警戒线，一拥而上，拦在了路中央，林肯轿车被迫停了下来，开始被人潮包围，有人开始砸车门。警察朝天鸣枪，催泪瓦斯四处乱飞，局势一片混乱。罗伯逊有些不知所措：“现在怎么办？”库珀摇头叹息：“不知道是谁泄露的消息，说您今天要来白宫接受总统咨询，所以民众都涌到这里来抗议了，如果不是我们提前有所预备的话……”轿车门被打开了，一男一女被揪了出来，是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人们愣住了，他们年纪都很轻，不可能是年逾五旬的罗伯逊教授。马路另一边，身穿风衣，戴着墨镜的罗伯逊被库珀带进了胡佛大楼。“不用去白宫了，总统在FBI总部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