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暗中画一个实线箭头。没有分支,没有交叉。今夜之后,我会打Dota到凌晨两点,一觉睡到明天中午,带蛋蛋下楼遛弯,点个回锅肉盖饭,坐在长凳上慢慢吃完。在我的存款用完之前,我会继续这种毫无希望的生活。等到账户上只剩一张机票的钱,我或许会退掉我同学租的房子,打包他的电脑,带着他的狗,到南方投奔他,闻一闻广州潮乎乎的味道,试试看凭自己的力量能不能过上稍好一点的生活。也可能,我会把机票钱取出来吃一顿大餐,然后买张回老家的火车票,毕竟对蛋蛋这种中华田园犬来说,那里有更适合它的田园生活。也许赵师傅是个神秘的脑内时间旅行者,也许是筹划更高深骗局的骗子,也许只是个疯子。如果现在经历的一切是假的。即便我能一直活到时间的尽头。纵使有一万种策略。哪怕结局注定悲剧。赵师傅说的很对,我也只能一天一天过我的生活而已。我在华灯初上的冬天,北京一个平凡的夜晚里,望着楼下红绿灯闪烁。那是个交通繁忙的路口,车来车往,人声嘈杂。我不知哪个穿着明黄色外套的骑士是赵师傅,也分辨不出大众和奥迪。我在等待一场不知是否必将发生的车祸,在每一次轮回中请求我在此守望的,是车祸的受害者本身。若将时间的箭头抹去,故事会收敛得非常简单: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离开她的他,和离开他的她,故事都会早早落幕。那北京的每盏灯下,每个男人和女人之间,是否都存在这样单纯又繁复、短暂却漫长、草草开始而永不结束的故事呢?时针指向八点四十分,该到来的终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