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忙碌。何亚博后背重伤,趴在病**,用尽全身力气,拉住了一个护士的手,“去,叫刘医生,刘子豪医生,过来。我有话说。”护士匆匆找到正在包扎手的刘子豪,转述了何亚博的话。刘子豪急忙来到何亚博身边。刘子豪说:“何医生,不要着急,手术马上开始。”何亚博说:“不着急。你刚才真勇敢。”“小事一桩。”“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何亚博喘着粗气,“虽然才认识两天,可我看出来了。你游走在善与恶之间,就像细胞里既有原癌基因也有抑癌基因一样,既能做善,也能造恶。正常时做善,异变时造恶。至于是做善,还是造恶,取决于环境和你自身的努力。”“世间的人和事,大多数都是这样。”“对。可惜,‘彭祖手术’的资料确实全部销毁,很遗憾。当时我吓坏了,彭公子的所作所为让我对‘彭祖手术’的推广前景无比恐惧。我所想到的任何一个未来,都比地狱还要可怕。”何亚博喘着粗气,感慨道,“活到一千二百岁会给我们这个社会带来些什么?富人有钱给自己的后代做手术,那穷人怎么办?那些能活到一千二百岁的富二代、富三代、富四代又将干些什么事情呢?所有的社会资源都掌握在一批老人手里,年轻一代根本没有出头之日!整个人类社会牢牢固化,失去一切活力,也失去了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整个人类可能因此走向灭绝。”“你太悲观了。”刘子豪说,“畅想未来,却只想到它的阴暗面。”“我不是悲观……”何亚博呼吸急促起来,“然而,从陈富贵身上,我看到了某种希望。资料虽然销毁了,但我记得我是怎样找到让受精卵永远拥有端粒酶而不会促发癌变机制,并且同时人体还会正常发育的。”刘子豪说:“告诉我。”“我会告诉你的。我也不希望这个秘密跟着我进坟墓。这是我一辈子的骄傲啊。”何亚博艰难地说,“我研究的不是普通癌细胞,而是海拉细胞。”刘子豪眼睛一亮:“海拉细胞!”何亚博说:“希望你走的路比我顺利。”急诊手术准备好了,护士过来,把何亚博推进手术室。刘子豪目送何亚博进去。那天晚上,何亚博没能活着从手术室出来。他与刘子豪的对话,成了他最后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