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啊……”布兰登·巴塞罗缪博士决定毁灭肖的空间站,因为他知道肖已经死去了,在美国发动第一次袭击的时候。“殉道者”攻击卫星的巨网在经受数十次激光拦截之后,化为一团金属炮弹击中了特里尼蒂γ空间站的控制舱,舱体被撕裂了,氧气在短短半分钟内泄露一空,肖身上的轻便宇航服也没能起到保护作用,因为碎片在舱内四处溅射,敲碎了他的头盔。两分钟之后,自动修复系统将裂口黏合,恢复了舱内供氧,肖安静地浮在空中,破碎的面罩内有一团晶莹剔透的血珠在飘动。探测到他的心跳停止,一个预先设定好的程序接管了通信系统,它先向其他两个空间站发出平安的信号,然后开始监视特里尼蒂同地球的联络,在恰当的时刻播放早已录制好的画面。四十个小时前,肖调暗舱内灯光制造出舱室破损的画面错觉,录制好那几段讲话,为了让巴塞罗缪博士察觉,他做出几个微小的动作暗示,比如更换推玳瑁框眼镜的那只手。其他两名宇航员也做了类似的准备,因为死亡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其实无须特别暗示,博士也早发现录像与真人的差别,因为在倾听其他人讲话时人类会不自觉地加以反应,体现为面部肌肉的微小动作。除了行为分析学专家,其他人看不出总是板着脸的肖与视频的差别,这就是巴塞罗缪博士在总统身边的任务:在关键时刻,诱导美国做出伤害最低的选择。天边的火龙卷越来越近,街边店铺的招牌都开始燃烧,巴塞罗缪博士抽完最后一支烟,用鞋底细心地将烟头蹍灭。就在这时,火焰的呼啸声忽然变了,天空中的火柱不再向西前进,而是停止在布鲁克林区与长岛的边缘。“啊,成功了吗?”博士惊喜地站起来,因为速度太快而有些头晕目眩,“难道美国政府真的答应……”一颗子弹从后面贯穿他的心脏,嵌在肋骨上面,冲击力如一把铁锤将老人狠狠地击倒在地。那名光头的FBI高级探员斜靠在小巷墙上,一边将矿泉水浇在自己头上,一边嘲弄地盯着博士的尸体:“终于还是露出马脚了吗?—就像我老爹的理论,下巴留胡子的,没有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