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Page 153rd 极圈世界(世末歌者 时序预言篇)

“在航天器发明之后，人们终于对这颗蔚蓝色的星球有了初步的掌握；近地轨道卫星的发射，标志着人类科学走向了宇宙。天体的秩序是由科学维系的……”这是一段旷世已久的故事，钥匙扣绑着缩小版机甲手办的黑发妹子坐在窗前。科学之都：东大陆希塔尼亚帝国东都依纳方黎，“下午我们去哪里玩啊，雪莹……”看着眼前的栗发少女趴在前面的桌子上，脸朝后来，她暼了窗外一眼，时间西历9783年3月9日，厚重的冰雪已经消融。外面的天空别样的蓝，高悬的飞艇挂着标语：最新资讯，最新机械人形化兵器战斗人偶梯队开始研究。“哪都不去，我想去图书馆看书了。”“不嘛，白兰街开了一家新奶茶店，陪我去嘛。”“不去……我不喜欢热闹。”“今天兰亭街有上弦月琉枫的作品售卖会，你要不要去？”“不去，我不喜欢那个女人的作品。”“切……”白雪凝前面的少女撇撇嘴，她将手中的钢笔放下，“准备上课了，你最讨厌的数学……”“不好，我还没……我还没把数学作业完成！”白雪莹望向窗外，随着上课铃响起，她将视线放回，温暖的三月风让她的嘴角逐渐上扬，白雪莹最为期待的事情不过是这样的日常。高中的第一年，“我住在东京的祖父去世后，留下了一本唯独让我继承的书本。”是一本镶着金条，封面被烧毁，中间被撕掉几页的书本。“说是第二年我就会知道里面讲的什么。”午饭后，白雪莹路过篮球场，走到图书馆，“于是我在今年开始，每天都会把这本书拿出来看看，虽然纸页是无字泛黄羊皮纸……但我爷爷都那么说了，我还是再坚持一下吧。”黄昏时刻，周六就这样过去了。白雪莹收拾着书本，“外面怎么了？”操场上嘈杂的声响，她没有太在意地前往天台，这里是故事情节发展的重要地点。白雪莹只觉得这里的风让她能安心地观望夕阳，“我已经不想回去了，晚上去哪里看看呢？百穿街的灯会可以去玩一下。”少女思绪万千。缓和的三月春风将她的深棕色长发撩起，她将手指落在无边的霞光中。“找到了找到了！”身后的走廊里出现熟悉的声音，“雪莹啊，你果然在这里。”“怎么了，玉洁。”“……来不及解释了，和我去篮球场上看看吧。”栗发少女不由分说地拉着白雪莹跑下楼。“具体发生了什么？”“操场上有俩男生为了你打起来了！”这种狗血的场景在她看来已经见怪不怪了，旁观吃瓜的群众到是围了一圈。为了迎合闺蜜的兴趣，她倒是很乐意去围观，去场上带着一些官方的笑容。春日的阳光洒在这片过去曾为雪覆盖的土地，“我把这些当作是日常，因为……”抬起头去，更多的飞艇上高悬地则是：请不要前往人烟稀少的地区，请不要相信自称“魔法使”的人……“对，我祖父是活跃在东京的一名作家，东京存在于我们的都市传说之中。”没错都市传说都是真的，“我的祖父留下的便签里有‘源质’两个字，还有‘血缘’和‘文夏’，这些莫名其妙的字。”“今天的夕阳依旧很美。”白雪莹抬起头来，林玉洁在她旁边迎着风到处跑。“来，跟上我！”陈玉洁拉起她的手。在距离学校三公里外的住处，白雪莹再次拿起她的书本。“下周学校组织去极圈写生，是一个叫海明村的地方，在全球统一之后这个以战斗闻名的村庄逐渐没落。”白雪莹有着记录笔记的习惯，“比起生硬的语言，我更加喜欢文字，我不爱说话……”夜晚的风撩动着她精致而轻盈的棕黑色发丝，“我和这里的白人长的不一样，据说我身上有一半是古老中庭世界的血脉。”所以白雪莹和同为中庭后裔的陈玉洁关系很好。她放下手中的笔，在一庭二室的房间里徘徊着脚步。“出去买些晚饭和甜点吧，不知道我的稿费什么时候会发。”在便利店里挑选水果的白雪莹保持着放松，她把这种时间当作闲时。同时，在这里她能遇到她的同学，可以听到一些可以作为素材写入书里的故事。“没错，这是我的日常……直到风雪到来之后，这里的一切陷入了不知名的危机。”西历9718年1月8日，太阳进入低活跃期，辐射降低的同时，全球气候也因为长年的温室效应加重导致风暴频繁。冬日里，依纳方黎的学校已经全部关停，寒潮红色预警已经延伸到了北纬35度。“去年也是这样。”陈玉洁不由得感慨，外面的飞艇无法在风雪之中漂浮起来，于是依纳方黎采取了旧时候广播的形式，“依纳方黎进入寒潮零级相应，请各位市民不要外出关紧门窗，我们会通过空投物资的方式将食物用品运输到地下城市。”本该是来邀请白雪莹出门看雪的陈玉洁只能在小房间里抱团取暖，“好在没有断电……”全市的供暖供电还没有停止。白雪莹望着手机，“就连南方的沿海城市都被雪冰封。”她不由得颤巍。“雪莹……”陈玉洁拉开窗帘，“你看……天上。”冒红烟的空投箱在狂风之中摇曳，远去的云层交杂着凛冽的冰霜，四周空气宛如死了一样。“那个是！”“风暴……”白雪莹在网络上找到了空间站发布的消息，“全球有七个这样怪异的风暴正在……玉洁，不要把手摸在玻璃上！”就在陈玉洁接触的瞬间，粘结的水汽立刻冻结。“这……”陈玉洁没有把手放上去，她整个手指全麻了，指头冻紫了。白雪莹一边用热水给她的手指缓解疼痛，“要是再长一点时间整个手指就废了……”一边开始带着解说腔调地解释，“玻璃的导热系数适中，户外环境就在刚才降低到了-73℃，能够一瞬间将毫无保护的人体冻伤。”“……”陈玉洁突然笑起来，“果然还是认真的你最好看了，平时都漫不经心的。”“你突然间在说些什么呢……”白雪莹也没有因此脸红，她可能是习惯了独居，“好了，再用热毛巾敷一敷就没事了，不要再靠近窗子了。”玻璃上已经因为外部水蒸气的缘故爬满了窗花，白雪莹将已经冷去的水倒掉，回来之后又看到靠近窗户的陈玉洁，“外面……”透过模模糊糊的风雪和凝结的窗花，能够看到了永远停留在冻土之上的人们，“去年也有着这样的人永远地站在了那里……”夜半，白雪莹将她的最初作品进行了完结，“在这霜冻的灾厄面前，人们缓慢着前行，手无寸铁之人也将用血肉之躯支撑起祖国的灵魂。”她按下回车键，揉了揉鼻梁骨，摘下写作时候才会戴上的眼镜。白雪莹悄悄拉开窗帘，映照在月光下的银蓝色城市却在今晚充斥着危险：“依纳方黎今日平均气温降低至-98℃，跌破去年-79℃，为历史新低。”她关上手机，对着窗户叹口气，“窗户上最深层的冰花在守护着我们，却更像是笼略人心的囚牢死死地锁住我们。”面对纷纷扬扬的大雪，这半夜来的风声停止，死一样的寂静让白雪莹不由得悲痛起来。“要是能够为后人留下些什么的话，我想用我的笔名：上弦月琉枫，为你讲述我的故事……这是在冰霜末世的故事。”西历9784年2月23日，在寒流覆盖整个北半球之后的第四十五天，白雪莹和陈玉洁靠着囤积下来的压缩饼干和水果干撑过来。“话说你家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战备物资？”窗台在此时有略微的振动。“你忘记了？我去年和你说过，我家以前是卖这种东西的，今年我父母出差了，怕我饿肚子或者遇上特殊时期，就囤了这么多东西……”白雪莹嚼着饼干，喝着热水，“毕竟，我们这些平民是没办法去地下城的。”陈玉洁站起来，“其实我都快闷死了，外面！”她注意到了窗帘缝隙的光。白雪莹拉住她，“等等……”“等什么？外面一定是艳阳高照！”“啧，安静一点。”看到白雪莹认真地表情，陈玉洁不敢动，没有拉开窗帘。大概一分钟后，光消失了。“那是什么？”陈玉洁擦掉额头的冷汗。白雪莹叹口气，松开拉着陈玉洁裙角的手，“现在全世界都是人人自危的状况，我拉上窗帘本身就是为了保护我们，在风雪声并没有完全停止的现在，任何光芒都不是希望的代称……”陈玉洁坐下来，“你这些东西都是和谁学的？”“我父母。”白雪莹继续端着书，依旧是那本没有字的黄纸书，“他们总说‘他人即地狱’，无论是言论上还是行为上，都应该留个心眼。我更加地认为未知即地狱……暴雪天能见度本身很低，窗台的冰花和雪应该严重阻绝了外部的光，然而还能出现那种光……”“你的意思是‘敌人’？”“也许是。”白雪莹解锁手机，登录依纳方黎的新闻网，“你看，整个依纳方黎都出了问题。”这个世界都在寒冬里挣扎，“为了抑制民众们的过激行为，依纳方黎进入最高警戒，所有地下城入口封锁。未来的三周内，将加大力度打压盘踞街区的灰色势力。”白雪莹揉揉鼻梁，“这两天都是些这种新闻……”陈玉洁终于说话了：“我父母几乎每天都要和我通电话，最近这些天也搞得人心惶惶的，现在只有几句‘不必担心’的关切……宛如灾难片里的角色们。”白雪莹拨弄壁炉里的炭火，加入一些囤积的柴火，“只要这种极端天气……诶，应该说是灾难，只要灾难没有自我终止，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死……”极端现实的状况压迫下。陈玉洁将手抬起来，“你总爱说些丧气话，末日哲学总是一套一套的。”“我们家是买军需物资的，和你这种稳定收入的普通商人家不一样。我在小时候就被灌输了：作好面对生命最后一刻的准备。不过，我很庆幸能遇到你。”黑色长发的女孩笑起来，带动着窝在被窝里侧面对着她的陈玉洁一起笑，“越加惶惶不可终日，就越能体会生命的滋味……”“我说不过你，大哲学家小姐。”陈玉洁卷起铺盖，走过来，躺在白雪莹的腿上，“我有漂亮姐姐的膝枕就足够了。”“玉洁你不爱看书吧。”“不喜欢。”“啊啦，小说也不喜欢？”“不不不，我很喜欢那个女人的作品，很有某个热衷科学的人的风格。在言情的时候就要加一些奇奇怪怪的爱情观念，然后打断男女主的爱情，”白雪莹低下头来，“偶尔的兴趣而已。”“真是佩服你，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很完美，不像我。”白雪莹为她摸摸头，“就想平凡地度过一生。”“谁又不想平淡点过日子呢。”白雪莹望着家中书架上摆满的书本，站起来走过去，“人生的哲理，人情世故的交友态度我都懂，但我依旧觉得活着很累。”“正所谓疼痛和疲劳才是活着的感觉，不是么。”陈玉洁拉着被子，“晚安。”三天后，“依纳方黎正处于寒潮应对零级准备，请各位民众不要出门，请穿着热防护服的物资工作人员注意外出安全。”白雪莹已经将以前没有读过的书再读了一边，她关注的网站经常为她推送关于依纳方黎的情报。“我找到你家的地下室了。”白雪莹的公寓有地下一层，陈玉洁提着一只厚重的袋子上楼，“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好重。”“好像是去年父亲买下的一堆机械零件。”打开被灰积满的包袱。“还真是人形机甲！”内层是一块灰白色喷漆印着“Chaos”字母，后面被撕裂的数字遮挡。白雪莹制止想要摸一下机甲的陈玉洁，“别**，这个型号貌似是前年南门暴走的那台，不知道为什么买回来了……”盔甲表面斑驳的锈迹、被切割的刀伤，还有大概十几个弹孔。“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不只是个军备物资贩子吧。”陈玉洁看着陷入迷惑的白雪莹。“不知道……”她拿出手机打开前年的南门事件，“不过，难得闲着有时间，来解开这个小秘密吧。”白雪莹露出卓有兴致的模样。陈玉洁拿出扫把清理灰尘，白雪莹戴上口罩、护目镜，专业地戴好手套，“你居然会考古？”“我有亲戚是考古学家，他送了一套这样的工具给我当作纪念，当然我也学过一些。”“不就是一堆破铜烂铁吗？需要这么细致吗？”“需要，现代工业设备的精度很高的，不够细的毛刷清理不了里面的灰，放在地下室两年，加上现在这种高湿度的天气，想必内部的情况很复杂。”白雪莹隔着口罩和陈玉洁对话，“你去帮我找一些资料，一些小道消息，还有那一天所有的新闻文章都整理一下，还有还有……在书架上有关于机械体的制作和调试草案。”“好好，侦探少女。”“谢谢啦。”白雪莹对这些零零碎碎的公式到时很感兴趣，她的手握着灰尘刷，小心翼翼地将卡在接缝处的灰扫出来。“我有一些印象，但是这东西太过普及了，chaos是希腊文，始祖的意思。”“那么这家伙应该是第一代机甲？”“不一定，后面跟着一堆字母，应该是初代机型的改造版亦或者是升级版。”“有没有可能是复制的非官方版呢？”陈玉洁找到了这样一篇官方的报导，“你看，chaos版本的机甲一共生产了307件，但是在回收的时刻：西历9681年7月17日，一共回收了327件chaos机甲外壳，推测有企业在非法制作，后来因为多出的机甲外壳做工仿制手段极高，而且……”“而且是多个公司的作品，又因为其发动机未能全部找到，这场调查计划才停止了。所以说，这一件是十年前作为纪念品出展的型号之一，几经转手后出现在前年的展览上。”白雪莹沉默了三秒。“也就是说这东西是官方版本。”层层清理过后，“这些锈迹和弹孔。”“至少他是战斗型号，依纳方黎标准化机甲编号中375是战斗编号，那么对应的发动机是V10准柴油化动力发动机，配备710匹V8火箭发动机的动力战斧。”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陈玉洁看着手里到书，白雪莹几乎背下来这些东西，“这算是常识吧，我们这些机甲厨。”白雪莹笑起来，接着仔细地卸开第二层的护甲板，“二层内甲的三十毫米碳纤维防护网只出现了几个弹孔，目测是流弹所致，由此可见当时人们其实是不想毁坏这个艺术品而采取的行动，看来我们见到宝了。”“找到了！前年的机甲展览中，调查出来的后台操作结果中有40人涉嫌违规操作，三人定罪下狱，但是口供都是借机甲暴走之故杀害依纳方黎贵族代表。”“嗯……有点掩人耳目的意思。这个是什么？”白雪莹注意到了二层护甲底层的银色纤维网，“对于机甲来讲，都采用了石墨烯或者碳纤维钢板地材料，但是这种多此一举的钢防护网……是EMP防护网！”“EMP？”“Electromagneticpulse，电磁脉冲，一种可以将电子设备击毁的高能电子辐射。碳纤维主要用于强度支持，导电性并不高，电磁辐射可以轻易地击穿碳防护网。那么，闭合导体网……”“高中物理书里有！叫静电屏蔽来着。”“知道就好，那一天的新闻里有没有关于EMP的事情。”白雪莹继续拆解。“有，在展览的前一天，也就是9716年的4月22日，展览是为了迎接依纳方黎的新任执政官以及依纳方黎建城400周年而举办的庆典。在这前一天的宣言里：包括了展览品的EMP防护网、全副武装的运输队，”陈玉洁继续搜索资料，“民间谣传的型号是chaos375013号，然而举办展览的官方没有做任何回应。”白雪莹拆卸开防护网，内部冷却的发动机让她有些熟悉，“嗯……这家伙就是chaos375013，这台发动机是我父母制作的，我依稀记得芯片是安装在发动机后面的隔层金属盒里。”白雪莹脱下衣服。“喂！雪莹，你脱衣服干嘛，你不冷吗？”“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太热血了，当然要脱掉外套。”白雪莹把毛线衣和羽绒服外套丢在椅子上，“把这几个螺钉稍微扭松开……啊，没有电动工具真难啊。”“换我来吧！”“你平时可是连可乐瓶子都拧不开的啊……”白雪莹已经拆开了一个螺母，“真麻烦，这老古董的结构。”“嘛，毕竟是一百年前的东西了。”陈玉洁找到了一些写着当代机甲制作的资料，“现在的机甲已经可以用纳米机器对人体意识进行全覆盖，这种用定位系统发送指令的老古董……”白雪莹拆到第四个螺母的时候，“不行了，颈椎好痛……军用战术级人形机甲要是都这样组装起来，我应该会被累死吧。”她略带苦笑地摸着头，“帮我去浴缸放水。”白雪莹撕开压缩饼干的包装，狠狠地咬下一块。“好好，我的侦探大小姐。”陈玉洁站起身，关上全息投屏电脑，然后揉揉鼻梁骨。白雪莹继续拧螺母，看一眼时间：已经是西历9718年2月27日的下午五点，周五。“得快点，要到截稿线了。”她立刻把螺母卸下来，用尽全力才将发动机的引擎盖打开，内部不出所料的是12缸的V字排列发动机，“没错，这个和跑车的发动机很像，其高排量和高功率都远超一般跑车，名副其实的机械猛兽。”白雪莹抹掉额头的汗水，摘下手套沿着内部的线向下摸索。“是一个盒子……”“雪莹，去洗澡吧……热水放好了。雪莹？”陈玉洁走出浴室看到发呆的白雪莹，“你怎么了？”“没什么。”白雪莹抽出盒子内的芯片，“这个是这副机甲的心脏，里面有它所有的信息，但是……”“但是？”“我们无法解读……该芯片ID是P01347829，我现在才记起来，这是台机甲的芯片是Prometheus公司试做型，375013中的013代表了试作品13号芯片。这类试作芯片的后期读取不能被启动，只要启动读取芯片就会自动删除内部信息。我以为会有一场旷世的故事让我读一读，没想到……”白雪莹顺便将Prometheus公司的信息找出来，“这件产品果然没有上架任何一家商家。”陈玉洁叹口气：“这也不算毫无发现啊，你看，你这已经耗费了一下午来拆这个了。”白雪莹洗手，提上换洗的衣物。“帮我继续拆，我目前有点失望……希望你能给我找些乐趣出来。”白雪莹从浴室里探出头来。陈玉洁无可奈何地自愿拿起扳手和老虎钳，窗外的风雪未曾停止过，躺在浴缸里的白雪莹闭上双眼，室内饱和的水汽将她围绕，“做了一天的无趣之事……”躺了二十分钟后，她草草地洗头后裹着浴巾出来。“雪莹你出来了！”“怎么了？喊这么大声？”“这个芯片可以读取！”“什么？”白雪莹有点惊讶地跑过去，顾不上要掉下来的浴巾。“这东西可以读取，你看这些文件。”陈玉洁点开第一份文件，“有一些是关于chaos型机甲的历史，还有试作型驱动芯片的原理，放在发动机盒子里的不是驱动芯片，而是记忆芯片，也就是说！”“这里面有着某个人的记忆？！”“没错。”陈玉洁退出第一个文档，“可能雪莹太过劳累了吧，没有注意到驱动芯片和记忆芯片的颜色差别吧~”“你少得意。”白雪莹换上贴身衣物，套上毛衣，“于是这个人的记忆是什么呢？”“家庭琐事和战争时间里的感情。”白雪莹继续追问，“还有呢？没有关于我父母的情报吗？这都快半年了，没有一点通讯。”白雪莹窝在被子里，夜色淹没了窗外的世界，持久的风雪没能停下脚步，“没有。”在听到陈玉洁的回复后，白雪莹安然地睡去。“那就没什么好继续的了。”西历9718年2月28日，两位少女的日常在这里终止　，“早安，玉洁，你一晚上没睡吗？”“对，这里的故事太感人了！这个叫AR-15的战斗人偶太讨厌了！还有还有……”陈玉洁打个哈欠。“快去睡觉吧。”白雪莹披着羽绒服端着茶杯走过来，“我中午再喊你起来吃饭。”白雪莹坐下来，拿出备份用的U盘，“记忆么……”人们在制作人工智能的开始就担忧：AI的智慧可能会超越人类本身，所以近现代的工业文明记载的都是关于如何完全控制人工智能的自我学习能力，让他们既像人类又不完全相同，“简称没有疲劳的奴隶。”而在信息技术在生物网络神经元的应用，以及纳米机器人的问世，促进了人工转接体型的机器人，记忆芯片承载了其作为人类时以及改造之后的记忆，“这都是要有相当大的觉悟才能实现的超现实主义实验。”无论是设计者、实验者、实验体，都将承载伦理和生命周期的压力，“不死也可以说成是已经死去，永远地活在钢铁的牢笼里。”白雪莹结合着对战斗人偶的了解不自觉地说出了这番话，“所有一类型的战斗人偶都共享着记忆，转化后的思维也会被封锁，随着同一系列人偶的思维，他们才有了自己的意识。”白雪莹看到了教科书和市面上书籍没有的知识，“自古压迫之下必有革命，而革命必有牺牲，牺牲可以警醒世人也能围困世人。对，这个世界就是牢笼套着牢笼的结构，每一份的痛苦压抑会随着打破桎梏而继续深化。”白雪莹看到了最后，并且写上备注，“375013的记忆……应该说某位被隐藏起来的战斗人偶，也可以说是被我父母拯救的战斗人偶，你就在屏幕里看着我对吧。”白雪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回应，直到她嘴角上扬了许久：“果然，你已经……”她把文档保存号，关闭和记忆芯片的连接，“可是说了这么久……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白雪莹喃喃地低吟。又是两周后，真正的极圈世界开始迫近。“快点起来，雪莹！大事不好了！”陈玉洁把白雪莹扶起来，摇晃了几次。“怎，怎么了？什么事情……别晃我了，我醒了。”“你看，依纳方黎地表地区要停止供暖供电了！”“哦……这是必然的事情。”白雪莹揉揉眼睛，继续说：“这都已经开春了，还是这个样子，核聚变工业也难以抵挡这样的高耗能……再者说，依纳方黎的管理越来越难，我们得自己找出路了。”白雪莹打个哈欠，穿好衣物，把你想要带走的衣物整理好，我的衣服大小和样式都挺符合你的……”“才没有！比如说这个胸衣！太大了！！”白雪莹老脸一红，“总之，都拿走。”陈玉洁开始找箱子塞衣服，“还要考虑春天穿什么，要是风雪停止了，就应该是夏天了呢。”白雪莹撇撇嘴，洗漱完毕后用热水泡个澡。“我已经整理好了，顺便帮你也弄好了行囊。”白雪莹走出来后，陈玉洁再次得意地笑着。“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带些多余的东西……”看到满脸是汗的陈玉洁，白雪莹开始抓住这个机会说教两句。当她打开箱子的时候，按女孩子的习惯一般会带上很多换洗的衣物，“不出所料，三套内衣裤……保暖的衣物呢？还有，你给我塞泳衣干嘛？要去北冰洋里游泳吗？”“……”看着委屈巴巴的陈玉洁，白雪莹摸摸脑门，“诶，看你帮我整理行囊的份上我不多说了，都带上吧……要是有冰雪消融的一天，我们真的会去找个地方游泳也说不定呢。”陈玉洁跟着白雪莹笑起来，两份在极圈世界里的笑声交融起来。“天真一些好啊，把事情想得理想化、具体化、戏剧化和常态化，这才是人生应该有的姿态。”白雪莹在拉上外衣拉链之后，按下回车键，将新的稿件发出去，“我不能一直那么封闭下去了。”西历9718年3月12日，严寒的冬日依旧持续，全球没有任何一处不是灰白的　，厚重的云层，持续不断的雨雪天气。“同时，依纳方黎地处极圈以南不到410km处，每年受到北方冷气团的影响就比其他城市要强烈。”在往地下室走的同时，白雪莹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好冷……”陈玉洁抱着箱子打颤。“再走一段路，就到了。”走过冷风呼啸的楼道，少女们选择了在夜晚出行，到了地下室后。白雪莹拿出撬棍，“我……我记得这里有条密道来着。”她用撬棍到处敲，在挪开墙角的一大堆机械零件后敲着了一块空心的地方，“应该是这里了。”“为什么要用这么简陋的伪装呢？”“越是科技发达就越要低调，依纳方黎有85%的工业、军事设备藏于地下，现在地表超过百米的高楼不到40座。同样，这些贩子们也为高调后的状况准备了后路，这样的后路就是藏于深巷中的简陋入口吧。”白雪莹和陈玉洁合力撬开金属地板，“快走吧，这动静我怕会招来其他人。”白雪莹降低了手电筒的亮度，在阴森风声的地下通道里走过，“这条路会通往哪里？”“近郊的停机库。”“你家有飞机？”“不是，貌似是一台备用的小装甲车，实际上是为了我的安全修建的地道和停机库。”白雪莹冷冷地说，“就算是我应该好好地享受学生时代的生活，他们也要我去弄一些商品的情报。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愿意和我这种人交朋友。”“现在都什么情况了，你还说这样的话。一开始我也没当你是弱女子，因为人种的原因，我想和你有个团队，能够面对是非问题的小团队。”“我知道了……谢谢你。”“应该的，好了……继续走吧。”在风雪停止之前，白雪莹不作任何期许，她的希望开始逐渐地转移，直到她和我的相遇。停机库是一个用钢筋横梁搭建的地下房间，角落里被灰掩盖的装甲车旁放着七八个铁桶，“玉洁，你去找找食物，我们带来的东西或许不够吃。”“好的。”白雪莹也放下手中的行李，走向铁桶，装甲车大概比她高半个人，“老古董了……”除了履带很适合雪天之外，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优点。她先敲击油桶，“应该是满的。”再撬开盖子，浓烈的柴油味让她捏着鼻子，“第一次闻到这么刺激性的东西……”她慌忙地盖上盖子，“你看我找到了什么？”陈玉洁端着一个木盒子过来。“你在哪找到这么多武器的？”白雪莹翻翻箱子，全是钢铁锈气味的枪械和弹药，“这种天气出门、又过去了两个月，外面的世界已经是未知而恐怖的……干的不错嘛，玉洁小朋友。”“别用那种腹黑的姨母笑对着我，瘆人。”白雪莹用钥匙插入塞满灰尘的钥匙口，“石墨……或者木炭有没有。”她用尽全力都没有扭开。“有的。”陈玉洁从手中的袋子里拿出木炭，“我觉得出去以后找避难所的时候有用。”陈玉洁越来越上道了，看了这么久书的她也对接下来的旅行充满欣喜。白雪莹扭动钥匙，整个装甲车的电路被启动，“这是一台可以容纳两人的要塞级装甲车，300mm碳纤维防护网，40mm外钢板，液压型多层门。”白雪莹对这种货真价实的铁疙瘩极其感兴趣。“这些枪都放了好几十年了吧……”“即使是淘汰货，也不会有质量问题，老家伙的质量保障永远是最好的。”白雪莹说着头头是道，然后打开装甲车的翻盖门，厚重的灰尘感让她有种被当成男主角的感受，“哇，里面几乎没有变太多啊。”她摸索着找灯光按钮，缓慢的灯光亮起来，灰绿色的墙壁在暗暗的光照下显得老旧。沿着墙脚蓝色的光带，为炮台的控制台增添一丝阴暗。“嗯……电池需要更换了，玉洁，硫酸带了多少？”“诶？硫酸？”“几乎没有诶，要不然再回去找找？”白雪莹爬出来，“算了算了，把东西先放进来吧，我把储藏室的门打开。”她走到中控台，“语音系统启动，接下来按照白雪莹大小姐所安排的一切进行调试。”“启动发动机，打开后备箱。”“是，大小姐。”“关闭与依纳方黎的网络连接，打开红外线吸收网、半功率启动全频电磁波吸收网，引擎功率30%进行热车。维持内部温度20摄氏度……”“了解。”陈玉洁一个没站稳从上面掉下来，白雪莹跑过去接住她，“哎呀……没事吧。”“没事……”白雪莹把陈玉洁放下来，“那就快点把东西放好，我们要出发了。AI检查炮弹的储量……”“炮弹只剩下十发穿甲弹，一发700吨当量的小型中子弹，一发4000吨级的核裂变弹，以及机枪炮弹12000发，足以应对一场中小规模的战斗。”“好。”白雪莹以全功率启动发动机，“出发！”厚重的门向上打开，积雪撒在道路两旁，“切换照明模式为夜视模式。”天空银灰色的云层泛着黑烟，“即使是暴雪天，工厂依旧没有停转。”陈玉洁查找到了这些天的环保监察：空气指数507，重度污染。外部地表最低温度-97℃，“推荐向北边进发，海明村有本公司的补给站，沿着北冰洋的东、北大陆海岸线都有寒带补给站供应，我们的最终目标可以到达北大陆的南端，见到正在运行的雪国列车。”“我知道了。”白雪莹回复AI，“有些事情，你有知情权，陈玉洁小姐。”“突然这么正式干嘛？”“我的家人让我尽量保密的，我是Prometheus子公司旗下的民间军备组织Phantom的大小姐，虽然我目前足够幼小，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实情。”依纳方黎崇尚科技兴国，军火强国主义，虽不好战……“哈哈，上了你的贼船我就没有下来的想法。”陈玉洁笑起来，“居安思危嘛，我还是很认同你们这些地下组织的想法的。”沉重履带越过荒野的雪原，窗外拍打在厚重钢甲上的雪花还在不断锤击，左边的工厂依旧冒着黑烟，透过玻璃砖的视窗可以望见浅黄色的灯光，黑暗的墙壁，听见啸乱的风声和不眠不休的锤炼声。“我们的旅途刚刚开始，无聊的轮番日常到这里结束。”军火头目家的大小姐和普通人家的少女开始了一段铭刻历史的故事，西历9784年3月13日，零点。次回：Page　154th　寒夜旅行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