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战斗打响良久,齐天此刻坐在一家早已人去楼空的酒馆内,他在吧台搜刮了一番之后,将半瓶仅余的酒放在桌面上,再取下两个酒杯轻轻地擦拭,再次将酒杯放到桌上后坐下。他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颓败,他将那仅余的半瓶酒打开,为自己倒上了一杯,嗅着那杯中酒的味道,轻轻地尝了一口,道:“等待总是让人厌烦,但希望你不会迟到,皆因你就是奇迹的钥匙。”等待良久,在破败的小酒馆外出现了一个人,此人梳着一个大背头,但脸容略显得有点憔悴,他轻轻推开酒馆的门,对齐天点了点头就来到桌子前,道:“想不到你还记得当日的约定呢,齐天!”为来者倒上一杯酒,缓缓将酒杯推到来者的面前,齐天举起酒杯向来者举杯,道:“你不是还记得吗?小彭格!”来者正正就是彭格家族的二把手,他与齐天曾经有过一个约定,或许谁人都会忘记这样的一个约定,但他们彼此都没有忘记,不是二人心中互有对方,而是一个带着愧疚,一个带着复仇的仇恨。举起齐天送来的酒杯,轻轻地与齐天的杯子碰了一下,小彭格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我们都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吧,当日你说你知道一个秘密,而我亦答应过你,只要你需要帮助,我绝对不会推脱。”“当日我父亲发动战争,使得你的父亲离去,我心中觉得父亲所做的一切有些欠妥。但我没有当面直说,而战争还是发动了。而我的父亲亦没有享用胜利之酒,他在发动战争前就已经死去,是我们彭格家族亏欠了你!”当日老彭格发动了推翻齐云的战争,而在战争还没有结束的时候,老彭格已经被发现死在卧室之中。就在老彭格离去之后,小彭格并没有继承父业,原本属于他的位置,被马科所占据。本来就是集合小势力组织起来的势力,老牌的统治者倒下之后,却被势力中吞并的无名之辈夺去了位置。他们彭格家族的名字虽然继续着,但里头曾经属于彭格家族的一切荣誉,都在那一刻消散了。小彭格作为一个名誉上维持彭格家族的棋子,他在势力中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马科也是害怕这个曾经老牌的黑手党,在这个小彭格的手中再次死灰复燃。但今日他小彭格坐在齐天的面前,身后没有一个人,甚至连周边都,没有一双眼睛监视。全都是因为这场战争,当城内的号角再次吹响,谁会关注一颗棋子的动作,而且这颗棋子已经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看见小彭格认真的样子,齐天叹息一声,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场战争与当年的那一场有些许相似呢?”外头的满目疮痍尽在自己的眼前,小彭格拿起酒杯再抿了一口酒,道:“当年是打了足足一天一夜,五大势力死了足足三千七百人,人数算是少!另外一方则死掉了八人,看似是一样,但规模完全不一样呢。”“看似是一样就对了,当日挑起战争的人是你父亲,今日挑起战争的人是希曼尔,他们二人没有本质的区别,但都只是别人的棋子。当战争结束时,希曼尔就会为这场战争付上责任,他也不可能尝到胜利之酒。”听着齐天的话,小彭格皱起眉头,心中带着无数的疑问,道:“你的意思是什么?你想说我父亲当年挑起战争,他就注定在结束之前死去?”齐天双眼盯着眼前的小彭格,真实之眼已经开启,重瞳出现在恶瞳之中,他齐天需要提防小彭格的能力,他可不希望自己在云里雾里就死掉。在真实之眼中,小彭格的一切举动都将无所遁形,而当对方有所举动的时候,此刻二人对视的双眼将会决定齐天的后手,发动真实之眼让小彭格不能动弹。明白小彭格真的没有攻击的意图,齐天不紧不慢地回答,道:“确实,老彭格早就注定要死,而且他的死一定是在战争结束之前。而你也早就注定不会当上首领,永远只是一个维系彭格家族这个名号的外人。”“你说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不要给我绕圈子,我不喜欢这样子猜度别人的心思,要干就明着来,要说就直白说,一直在绕圈子有什么意思。”他小彭格本就是不是什么绕圈子的人,他清楚知道自己在势力中的地位,亦知道自己应该处于怎么样的位置。作为一个提线娃娃,他小彭格已经忍受得够久了,他知道齐天说出来的话或许会颠覆他的地位,但他也甘心接受,他小彭格不是迷恋权位的人。小彭格知道齐天在给他心理缓冲的时间,但小彭格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他可以应付得来,无论听见的是什么样的消息,他都能够应付并且接受。看见小彭格有点急躁了,齐天也不好继续绕圈子,他直言,道:“神谕者在你我的被背后,而杀你父亲的人正正就是马科。我以及米尔戈他们亲眼所见,我们当日想要伏击你父亲,但你也知道你父亲身边有多少人马保护的吧。”话已经说出口,小彭格手中的酒杯不慎跌落在地上,他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话。这一刻碎落在地上的酒杯就能体现小彭格的心情,他这个的脑海中全是混乱无章。自己在杀父仇人的手底下工作,还不断忍受着各种的白眼,虽名为是副首领,但实际上就是一个提线娃娃。他一直忍受着,就是为了自己父亲的势力不会就此倒下,他维系着老彭格曾经的手下与新人的关系。一边是笑面迎人忍受着新人的白眼,一边是充当灭火器去浇灭自己叔伯的怒火,还得迎合马科的种种不是,为他擦尽天下的屁股。当灭世袭来时,他还没有表达意见,他就被推了出去。看着小彭格的沉默,齐天立刻说道:“当时我们没有能够近老彭格的身,我们灰溜溜离开的时候,马科将一切的人马撤走,独留下你的父亲在房子内,而马科再次出来的时候,他手上是沾有血的。我想你连自己父亲的尸体都没有看见吧,多想一会儿吧!”或许齐天的话,小彭格并没有听进耳中,但他前头的话足够他慢慢思考。想一下自己多年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想一下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无数的为什么在小彭格的脑海中浮现,齐天之石默默地喝着酒,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正在接受现实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