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彗星冲撞

1缠绵之意，暂不尽言。早晨起来的时候，阿玲望着汪若山的脸凝视良久，后者睁开眼睛，也看到了她，他们相视而笑，拥抱彼此。大概全世界相爱的人，在这个阶段和时刻，都会流露出同样的神情，表现出同样的举止。他们的脸上，都会写着两个字：甜蜜。汪若山做好早饭，等阿玲来吃。“以后，这种事情就由我来做吧。”阿玲吃着煎蛋笑着说。“看来你做好当贤妻良母的准备了。”汪若山用温柔的眼神望着她，“下周咱们去登记结婚。”“好，听你的。”阿玲红着脸说。“这个世界不完美。”汪若山感慨道，“但是我的生活接近完美。”“世界很不完美吗？”“你生长在山区，可能对这个世界的全貌并不了解。”“我的确是第一次来城市。”阿玲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说，“但山区也是世界的一部分呢。”“比起城市，我更热爱大自然。”“城市不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吗？”“城市是人为的，大自然是地球自有的。”“我喜欢山区，但不讨厌城市。城市很便利。”“嗯，城市和大自然都是地球的一部分。”“地球很大吗？”“怎么说呢，曾经很大，现在很小。”“没听明白。”“地球半径约6371千米，赤道周长40076千米，两极稍扁，赤道略鼓，是个不规则的椭圆球体。表面积5.1亿平方千米，71%是海洋，29%是陆地，所以，在太空中看地球是蓝色的。”汪若山说着摇了摇头，“现在，看起来要更蓝了，地球应该改名叫水球。”“你对数字的记性可真好。为什么更蓝了？”“那次天灾之后，我们所剩的陆地，已经不足地球总面积的1%了。”“那次天灾，我听爷爷说起过。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像个传说。爷爷说发洪水了。”“这并不是像《圣经》上描述的那种传说故事。这是事实。”“真的吗？”“千真万确。彗星撞击地球导致了洪水。”“什么是彗星？”“一颗拖着长尾巴的巨型雪球。也有人叫它‘扫把星’。这个名字起得可真好，它将人类扫地出门。”“你说的这个故事倒更像传说。不，像童话故事。”“我需要花些时间和你讲清楚这些事。”“你讲吧，我听着。”“彗星绕太阳运动。彗星有彗核、彗发、彗尾三个部分。彗核的主要成分是冰。彗星接近太阳时，彗核物质升华，在冰核周围形成朦胧的彗发和一条稀薄物质构成的彗尾。由于太阳风的压力，彗尾总是指向背离太阳的方向，那是一条很长的尾巴，一般长几千万千米，最长的有几亿千米。因为形状像扫把，所以有人叫它扫把星。”“它撞击了地球？”“这种事迟早都会发生。天上不时会掉下来些什么。彗星或者小行星。比如历史上的那次著名的通古斯大爆炸，就是小行星撞击地球造成的。确切地说，它并没有撞击到地面，而是在空中发生了爆炸。”“什么时候的事？”“1908年6月30日7点43分。”“你记得可真清楚。”“对G城的人来说，这是常识。类似事件，与地球的命运息息相关。”“撞击很猛烈吗？”“形成了直径200米的爆炸坑，2000平方千米的森林被冲击波击倒，有30万棵树呈辐射状死亡。据说释放出的能量相当于30年后广岛原子弹爆炸能量的1000倍。”“原子弹？”“也就是核弹，这涉及核能。”汪若山蓦然觉得，他不能偏离主题，否则需要解释的事情将越来越多，“原子弹先不讲。总之‘通古斯大爆炸’的那颗小行星，直径才几十米，而且爆炸发生在荒无人烟的西伯利亚，所以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比起后面的一次，是小巫见大巫。”“还有更严重的？”“2077年9月11日9点46分，欧洲东部的天空中出现了一颗炫目的火球，越来越亮，它甚至比正午的日头还要刺目。那颗火球划过天际，起初没有一丝声响，只留下滚滚烟尘。但随后，巨大的声响导致超过100万人的听力受到永久损失。”“这么多人？真不幸。”“不，他们是幸运的。他们只是损失了听力，而另一些人却付出了生命。这次撞击地球的也是一颗小行星，由2000吨岩石和金属构成，以每秒50千米的速度撞向了意大利的北部平原，有两座城市直接从地球上消失。从天而降的这一记重击，亚得里亚海掀起了滔天巨浪，巨浪直扑陆地，威尼斯沉入海底。60万人死亡。这是一个大清早短短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太可怕了！”阿玲瞪大了眼睛，“威尼斯？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当时的地理和现在的地理截然不同。”“不做些什么预防这种事情的发生吗？”“你说得对，应该预防，所以没过多久，就启动了‘太空卫士’工程。”“那是什么？”“把原本用来指向他国的核武器，指向了太空，拦截那些不速之客。”“管用吗？”“要是管用的话，也不会有后来的洪水了。”“还有更吓人的？”“最近的那一次，2099年1月4日，一颗彗星撞击了地球。”汪若山摇摇头苦笑，“我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在短短200年间，地球会经历这么多次重创。”“这次撞击的力度更大了吗？”“那是一颗巨大的彗星。彗核的直径达到了13千米，质量超过5000亿吨。”“20米的小行星造成了通古斯大爆炸，13千米的彗星……”阿玲摇着头说，“不敢想象！”“地球向它发射了核弹，将它分裂成了三块，却几乎没能变更其轨道，依然朝着地球飞来。人造武器比起大自然的力量，实在是微不足道。另外，核弹的命中导致部分彗核碎裂成为无数细小的碎块，成为带着核污染的流星雨，这些碎块在大气层燃烧，造成了大范围污染。”“一定又有许多人死了。”“人类几乎覆没。整个地球变成了一个水世界。幸存者不得不启动‘方舟计划’。‘亚洲一号方舟’搭载着一万名幸存的人类，在经过了一年的海上漂泊后，终于找到了一块30万平方千米的陆地——青藏高原，这是地球仅剩的一块陆地，也可称其为孤岛。于是人类上岸，高原纪年正式开始。经过100多年的发展，高原人口达到了10多万。这些人分裂成两派。一派人认为，彗星撞击地球是上天对人类过度自信的惩罚，科技是人类遭受灾难的罪魁祸首，于是他们选择去了山区，过上了原始生活；另一派当然不信这些，他们着手重振人类昔日的辉煌，所以生活在G城，保持了大灾之前的生活。”“原来是这样……”“现在看来，两边发展得都还不错，繁衍生息，已经有第四代了。高原地区的人口增长比较快，已经有30万人了。G城人口增长缓慢，目前是15万人。”“我不知道的太多了。”阿玲出神地说，“和你在一起，好像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一扇幸福之门。”汪若山搂过阿玲，摸了摸她的头，不经意看到了墙上挂的钟表，“遭了，上课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