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

这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所有天眼的工作人员从意识到新蛋1号在自己的头顶上下降开始，直到完成落地，总共只经历了20多分钟。在这段时间中，所有的人员都出奇地平静，有的在室外目睹了五个巨大的黑色液滴降落的全过程，有的就在室内屏气凝神看着电视直播。直到降落结束，所有的人才似乎从梦中惊醒。天眼控制室一阵**之后，很多人朝门外冲了出去。汪若山和方涵此时都在天眼的主控室中，这是天眼最核心的一间控制室，最多可容纳30多人。此时，房间中只剩下五六个人，多数人都因为恐惧而逃散了。方涵朝着汪若山苦笑了一下，说：“老板，咱们跑不跑？”汪若山显得异常镇定，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各个监控屏上的“液滴”。“能跑到哪里去？我觉得我有责任在这里看守天眼。我总觉得它们来这里的目的不会太简单，一定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方涵苦笑了一下，说：“好吧，老板，我不是不想跑，我只是觉得跑出去和留在这里说不定哪个更危险呢。横竖都是赌一下，我不如省点力气。”主控室里面还有其他几个人也都是同样的想法，他们干脆都坐了下来，静待新蛋1号接下来的举动。汪若山们知道此时大批的军队已经朝大窝凼地区集结，但是这里属于山区，没有什么像样的道路，重型装备肯定开不进来，即便是轻便摩托化部队至少也需要4个小时才能到达这里。不过，武装直升飞机应该在1小时内就能把这片区域包围。汪若山的手机响了，这是中国西南战区的总参谋长刘文龙打过来的第2个电话。在新蛋1号刚从天眼上方下降的时候，汪若山就接到了刘参谋长的电话，要求他保持镇定，密切注意新蛋1号，随时报告情况。汪若山接通电话，说了声：“喂，刘参谋长，是我。”突然，一阵尖利的啸叫声从手机中传出来，汪若山禁不住把手机从耳朵边猛地挪开，接着就从手机的听筒中传来了很响的噪声。所有的监控屏幕全都亮起了雪花点，房间里面其余的人都下意识地拿出了手机，果然信号全无，有些人并不相信，仍然尝试拨号，但是很快就放弃了。汪若山意识到，这是强烈的无线电干扰，很有可能是全频段阻塞。要命的是，他们这里没有有线电话，这种古老的通讯方式已经完全被手机所取代，连所有的宽带接入也都是无线方式。汪若山的估计是完全正确的，新蛋1号把天眼的巨大天线当做全频段阻塞的放大器，方圆十千米之内的所有无线电通讯都受到了强烈的干扰，一切基于无线通讯的设备全部失效。以天眼为中心，直径10千米的半球形区域内成了一个黑箱，里面的人无法了解外面的情况，外面的人也无法了解里面的情况。方涵突然叫了一声：“老板！”汪若山朝方涵看过去，只见方涵指着天眼主控电脑的液晶屏。上面显示天眼的几个控制电动机正在启动，天线的指向参数正在跳动。“它想控制天眼！”汪若山叫了一声。他迅速地冲到了电脑前，在屏幕上开始点击，可是完全不起作用，天眼的主控电脑已经不受汪若山控制。方涵和其他几个人也冲了过来，纷纷问道：“它要控制天眼干什么？”汪若山说：“不清楚，让我想想。”屏幕上的天眼天线定位参数停止了跳动，定格在了两个数字上。汪若山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位于波江座方向，赤经和赤纬的坐标看着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方涵！”汪若山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对着方涵叫道：“把你手机里面EPE（Extraterrestrial Planet Explorer地外行星搜寻者，NASA在2012年发射的专用于寻找地外行星的太空望远镜）的数据调出来。”方涵拿出手机快速地操作起来，不一会儿，就递给了汪若山。汪若山在手机里面快速地输入了天眼正锁定的赤经赤纬的参数，很快就出来了结果。汪若山说：“没错，就是这个地方。EPE在2022年发现的一颗超级地球EPE-3500，距离地球46光年。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就是新蛋1号的母星，它是要利用天眼向母星传送信息。”方涵问：“传送信息的目的是什么？”汪若山摇了摇头，说：“天知道，或许是给母星的一份喜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