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枝淡淡看向喧闹的人群,抬手安抚:“大家稍安勿躁,言斐你轻功好,去看看情况。”温言斐飞身上五十尺高的石像,脚踩石雕肩膀,随即动作隐秘帝抓了山壁鸟巢的幼鸟,捏断脖颈后,将断脖滴血的鸟扔在地上,当众禀报:“县主,并非是神落血泪,是一只死鸟的血滴在了神像的眼睛上。”“既是误会一场,大家就不必惊慌。”苏南枝手拿地图,沉吟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死水县毗邻三城,下面三城因无河道而常年干旱。如果推翻神教山后修成河渠,既可泄洪也可引流灌溉下面三城。”“枝枝说的不错。”苏南澈眼中划过一丝赞扬,“确实不失为一举两得。”“言斐领着护城军推山,春盛监督苏家人修筑堤坝,灿夏带领衙役救灾。”苏南枝屈指慢敲船沿,目光凝思,抬手下令:“着手推山!”温言斐和苏南枝熟悉地理,二人不会儿便商量出推山策略,数千个苏家人在春盛的调动下干劲满满,撸起袖子就要开干时——“慢着!!”“县主!老朽劝你一句!推山可是对神的大不敬!若是神动怒不肯保护我们,这罪责该算在谁的头上?”一黄衣老伯从灾民里踮脚质问。几千死水县灾民表面沉默不语,但年纪大点的早已心里各有计较。“想必神的心胸宽大,不会计较推山之罪。推山修河渠泄洪,可是救灾的大事,神怎么会动怒呢?”苏南枝无心与老者纠缠,随意敷衍后,将铁铲插进石雕旁边。推山必定要推神雕。钦天监推测五日后还有大雨,苏南枝想趁此机会,调动所有人日夜兼程推山修河渠,减少下次洪灾的伤亡。随着温言斐、春盛第二铲砸到神像上时,众百姓惊呼一声!黄衣老伯周围的人,当即哭天抢地冲上去,拦住苏南枝等人!“我等感恩县主救我们于洪水中,但也绝不可能任由您推翻神像推山!”“神像是我们的保护神啊,推翻神像者,不得好死!”“今日就是有神保佑,雨势才变小的!”不断有百姓七嘴八舌,义愤填膺道:“上回我牛快病死了,求神像后,牛就能耕地了!”“我求神像生男不生女,结果我生了七个儿子!全是因为神显灵!“老人说推倒神像,死水县会全部死绝!”黄衣老伯愤怒大吼,调动百姓情绪,高举拳头道:“推倒神像犹如杀人!誓死保卫神像!”很快民情愤怒,百姓们全部冲上去维护神像,与苏家推山的人拳脚相向。接着……有鲜血从神教山脚底溢出,浸染土地,流了十尺远,鲜红刺目。黄衣老伯脸色大变:“神像流血,必遭大难。”很快,山顶几块三尺高的巨石轰然倒下来,朝苏南枝方向砸去——“看!天神发怒了!快逃!”石头在地上砸出大坑!就在此时……先前靠近过神像的人们,不同程度出现头晕目眩,年迈者直接昏倒在地。躲开巨石的苏南枝脚下一跌,连忙扶住树干,摇了摇不太清醒的脑袋,揉着太阳穴问:“大哥,言斐,你们可有事?”“头晕。”温言斐以刀锋划破指腹,用疼痛迫使自己清醒。苏南澈运转内力,调节不稳的气息。方才在神像旁待久的人,七窍流血,如烂泥一样浑身瘫软在地。苏南枝、苏南澈、温言斐、春盛纷纷流了鼻血。“快看!县主和温师爷遭报应了!”“天神降罪,无一幸免,所有人都将身首异处!”黄衣老伯嘴中振振有词,念着咒语,带领着附近人朝神像三叩九拜,锐利目光刺向苏南枝,愤怒道,“请县主立刻撤人,停止推山!方才天神只是小惩大诫,若县主等人执迷不悟,待天神大怒,死水县将血流成河、浮尸百里!”听到浮尸百里一词,几千个百姓,乃至推山的苏家人、护城军,也心中发憷。苏南枝捻着丝绢擦净鼻血,看向黄衣老伯,轻声冷笑:“为什么大家都身体不适,偏生你没有事呢?”中气十足的黄衣老伯当即弯腰狂咳,讪笑一声:“可能是天神慈悲宽恕,知道老朽对神忠诚吧!毕竟老朽从未存过半分推山之心。”“你确定诸位百姓口鼻流血、四肢乏力,是因为天神发怒吗?”苏南枝笑吟吟地问他。“当然了……”黄衣老伯拍着胸脯保证,“我对神足够忠诚,所以我毫发无伤。”“给我拿下!”苏南枝一声厉喝,笑容骤然消失,“这分明是中毒迹象,与天神发怒根本无关!起初我靠近神像,并没觉得不妥,直到后来头晕才发现,这使人口鼻流血、四肢无力、体弱者昏厥的,是医书上所写的无色无味毒气。”众人微怔。邹虎带人擒住了故作镇定的黄衣老伯。“恰好我从嵩阳带了几车药来县城,其中便有能解毒的药。”苏南枝樱唇微勾,“春盛、灿夏发药。”药丸被分发下去。苏南枝带头吃了一颗,百姓们陆陆续续服用后,症状果然有所减轻。黄衣老伯脸上闪过明显的换慌乱,左右挣扎了下,却怎么都摆脱不了邹虎的铁臂桎梏。苏南枝巡视四周,忽然将目光停在神像脚足的几个破洞上。神像建于十年前,日晒雨淋有破损很正常,但这几个拇指大小的破洞,被野草依稀盖住,极其隐蔽。她弯腰察看后,摔袖冷怒:“这神像内部是空心的,洞里有吹毒气的细小竹筒!邹虎砸开神像!”黄衣老伯吓得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众人一副不解。邹虎手抡半人高的巨锤,狠狠砍向破洞,碎片应声掉落!全场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