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斐走上前拦住锦衣卫。“怎么?尔等是要蔑视皇威吗!?”穆常之拔刀冷呵,剑指苏南枝,“管好你的狗!否则休怪本官无情!本官劝你乖乖伏诛,才能少受些皮肉之苦!”“放肆!”苏南枝将温言斐拉开,面如冷霜,怒然反问,“本郡主是陛下亲封的实权郡主!岂容你红口白牙扭曲事实?你说我与摄政王有私情,敢问你有何证据?”“证据?”穆常之斜唇冷笑,面色横肉一抖,“你只身一人,鬼鬼祟祟夜晚来王府,孤男寡女夜晚私会,本官眼见为证!”“谁说本郡主是只身前来?本郡主身侧的丫鬟、随侍一共三人,前来王府,也是大大方方地敲门递拜帖,绝非你口中所说的鬼鬼祟祟!你简直是栽赃本郡主,在诋毁摄政王清誉!其罪又该如何?”苏南枝拔高音调。王府中传来一阵脚步声。余晔扶着身披白色狐裘大氅的萧沉韫走出王府。萧沉韫因失血过多,在地道中劳累过度,显得脸色有些苍白,他握拳轻咳了声,虽是病中,却依旧不减气势,倦怠不悦地微抬眼皮,冷冷道:“穆常之。”穆常之突然被喊,浑身都有些僵,他攥紧了刀柄,仍然记得摄政王给他带来的威严恐惧。犹疑了下,他才梗着脖子,强硬道:“属下也是依法办事,还请王爷跟我们走一趟,去乾清宫面圣。”萧沉韫眸光骤然变冷,凌厉如刀,勾唇讥笑:“穆常之……你胆子不小。”穆常之脸色铁青,闭口不语。“你刚刚是在说,本王与南枝郡主深夜私会,染指臣妻?”他一字一句地寒声发问。在那泰上压顶般的目光之下,穆常之倍感压力,鼓足勇气才咬紧后槽牙抬头,与那双骇人冰冷的寒眸对视,喉咙像灌满了铅水:“是、是属下说的。还请、请王爷随属下走一趟——”萧沉韫哗地一声,抽出余晔腰间佩剑,横在穆常之脖子上,笑着道:“穆大人,再说一遍,刚刚本王没听清楚。”穆常之轰然跪地!连忙低下头颅:“属下也、也是依法办事……”“南枝郡主没跨进王府半步,如何算得上深夜私会?单凭深夜叩响门环便说她勾引本王,就污蔑本王染指臣妻。”萧沉韫气场强大骇人,犹如压制无数恶鬼的地狱阎王,饶是平静冷言,也令人不寒而栗:“你合该自割双目、斩断唇舌,胡说八道的嘴巴眼睛不要也罢。”穆常之被羞辱的脸色青白交加……苏南枝朝萧沉韫微施一礼:“臣女参见摄政王,深夜叨扰,实属不对。今夜臣女突发疾病心悸眩晕,路过王府,本想找洛神医求药,却不想竟被穆大人污蔑,说臣女要来勾引您……实在是满腔委屈……”二人配合无间,一唱一和,让言之凿凿的穆常之紧皱眉头。随即苏南枝捂紧心口,假意发病,仍由春盛扶着,此时刚好走出来的洛云崖,也连忙配合道:“南枝郡主这旧疾总是复发,可是药吃完了?病急不由人,半夜求药,完全能理解。”洛云崖随手递给她一颗补气血的药丸,苏南枝服下后,假装病情好转:“有劳了。”“你你们——”穆常之从未想过这三人居然如此默契。“对了,本王想纠正一点。”萧沉韫目光冷厉地睥睨他,“不是她勾引本王,是本王心悦她。”“她端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需要做,本王就心悦她。”“勾引?本王巴不得她来勾引!可她什么都没做,她一直躲着本王,她从不曾主动找过本王。今天就主动来王府一次,却被你打搅了。”萧沉韫俊脸薄怒,握拳掩唇咳了两声,“滚!今日之事你胆敢泄露半句……”后来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穆常之尽管身后有天子撑腰,也还是缺乏胆量,不敢与摄政王正面冲突,被骂的只能灰溜溜离开。他翻身上马,一路疾驰回了皇宫,路过凤鸾殿时。萧子炎从暗处走出来,拦住他的路:“穆大人,成事了?”“没有实打实的证据……”穆常之咬牙。“我花重金让你暴露苏南枝和萧沉韫的奸情,不是听你说没有二字。”萧子炎恶狠狠瞪着办事不力的穆常之,“我要让萧沉韫名声尽毁,付出代价!要让苏南枝这个贱人,清誉尽失,被天下人唾骂其**!”“大殿下,我会盯紧他们的。”穆常之叹气,“你放心。”“那样最好。”萧子炎指了指穆常之咬牙切齿道。*****待穆常之离去后,苏南枝暗中捏了把汗,一个可怖的想法在心里蔓延:“王爷,我们被盯上了……”萧沉韫与苏南枝被困地道时,余晔将王府附近大半的暗卫调去找他们,这才让穆常之钻了空子。“王爷身上的伤,好些了吗?”苏南枝站在长街一边,看向街对边的萧沉韫。夜色朦胧,腊月初的月光浅淡,像是给长街深巷笼了层灰蒙蒙的薄雾。苏南枝垂下眼眸,冰冷的手指轻攥衣角,站在墙脚的阴影中。“好些了。”萧沉韫站在王府屋檐下。“那我先回芸院了。”苏南枝指尖微提裙摆,踩上马镫,刚要坐进马车。“你……”萧沉韫忙上前两步,嗓音里裹挟急促,话意却陡然一转,“本王今日穿了白色大氅。”你让本王不要老穿黑色,所以……本王现在穿了白色。原就是清潇君子,英俊无双,他穿着白色大氅站在清冷月色中,更如画中不染尘烟的谪仙,深深凝视她。那双星眸,深沉的像一眼万年。苏南枝与他对视,仿佛整颗心都要被吸了进去,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不由自主地失神道:“王爷穿白色,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