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城哥哥你听我解释,是南枝姐姐先讹我——”狄锦姿攥紧袖袍,刚要说话,却被苏南枝打断。“头好晕啊……”苏南枝捂着火辣辣疼的脸颊,杏眸柔弱可怜地朝车顶看去,捻起丝绢抹眼角,“先前北狄公主从对面纵马猛然撞来,撞塌车顶,撞毁马车,我也被冲撞的头晕眼花……”“你!你真会装!”狄锦姿被苏南枝突如其来的柔弱,震惊到了,这还是刚才钳住她手腕的苏南枝?“装?”苏南枝指着车顶,泫然欲泣地抽噎,“这马车也是我能装出来的吗?在场这么多人,可都是亲眼目睹,是你撞烂我马车的。”狄锦姿咬碎牙齿和血吞,当着萧沉韫,她也不好立刻发作,就算恨不得撕烂苏南枝的嘴,面上也只能深吸口气,压住怒意:“是我不对,请你……谅解……我不知马车中坐的是南枝姐姐,也不该当街纵马过快,撞坏你马车。”苏南枝满意点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没往心里去。”不是大事?赔了你八百两银票,你说不是大事?狄锦姿气的险些面露狰狞!“王爷,不好了!太傅心疾复发!”余晔从远处急急跑来,连忙道。“本王先去了,让洛云崖给你看看头晕之症。”萧沉韫看眼苏南枝,立刻离开。萧沉韫离开之后,狄锦姿没忍住,扬手朝苏南枝狠扇了过去,骂道:“你这个心机贱人!!”苏南枝左手攥住她手腕,右手快狠准地打了狄锦姿一巴掌。啪一声!耳光清脆极了!狄锦姿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满眼愤恨!“这一巴掌,是还你刚才打我那巴掌!”苏南枝微微一笑,目光无情,“上次公主故意摔倒陷害我,难道你就不心机不装了?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狄锦姿被苏南枝强大的气场完全震住,她未曾想过,大庆一个小小郡主,手段居然如此厉害……苏南枝猛然将她手甩开,慢条斯理地用丝绢擦手,冷冷道:“不要来招惹我,我没工夫对付你。但若你非要来挑衅我,我不介意陪你玩一玩。”话罢,苏南枝带着温言斐、春盛直接离开。徒留险些摔倒在地的狄锦姿,在寒风中凌乱,脸颊传来火辣辣的肿痛,眼底不自觉冒出泪花,她捂着脸颊,眼底丛生密密麻麻的幽怨,一字一句咬牙道:“苏南枝,不好对付,须得从长计议,冷静制敌。”“本公主看上的男人,没谁能抢走!本公主要杀的人,必须死!”她身旁头戴长纱的侍女泉香点点头:“那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狄锦姿冷笑一声:“本公主自有妙计。”苏南枝离开后,刚回到芸院,便收到雅贵妃命碧蓉嬷嬷传来的一封请帖。碧蓉朝苏南枝微作一揖:“陛下喜得龙孙,在御花园宴请百官及其家眷参宴。请南枝郡主明日准时前往。”“辛苦嬷嬷特地跑这一趟。”苏南枝接过请帖。“不辛苦。”碧蓉笑着坐上马车,“无旁的事,老奴便先行回宫。”苏南枝微俯身,点头示谢。送走碧蓉后,苏南枝坐在院中石凳上,摩挲着那张请帖。宋佳月生的孙女,沾了天降祥瑞的光,让萧睦龙心大悦,这才举办了个宫宴庆祝。春盛攥着一大把银票,点好数量道:“姑娘,北狄公主赔的钱正好八百两。嘿嘿,咱们那辆马车不过才四百两,赚了一倍呢!”“她非要装大方,当这个冤大头,我们何乐而不为?”苏南枝抿了口热茶,一双眸子隐在袅袅茶雾中,淡淡道,“重买辆马车,多余的钱分给黄泉阁杀手,就当涨月钱了。”“是!”春盛往浴桶里倒满热水,撒上花瓣,点燃熏香玉炉,“姑娘您忙了一宿,也泡个澡,补补觉吧。”苏南枝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任春盛给她褪去外裳里衣。雪白的足尖踩进去,如玉璧般完美的娇躯渐渐泡入热水中,浑身疲惫都仿佛被这温暖瓦解了,她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春盛灵活的手指,给她揉捏肩膀、手臂……“你出去,我一个人泡会儿。”苏南枝温柔道。“若水凉了,姑娘记得叫我。”春盛点头,退出门外去忙月钱的事情。典雅舒适的屋舍,关上窗户,隔绝掉冬日一切寒冷,烧着热地龙,整个房间温暖宜人,银丝炭在铜炉里烧出噼里啪啦细响,安神香飘出丝丝缕缕的细烟。水面铺满暗香浮动的五色花瓣。苏南枝眼皮疲倦合上,头轻轻一歪,如瀑的墨发在水中散开,呼吸均匀深长的睡着了。春盛忙着将买马车之外的钱,分发给隔壁澄院的杀手,忙的满头大汗,忘记了苏南枝还在泡澡。黄泉阁设在澄院,澄院在芸院隔壁,澄院占地比芸院大出几十倍,春盛也听不见芸院门口的动静。余晔敲了好久的门,也无人开门,他看了眼萧沉韫。萧沉韫微微点头,余晔便找根铁丝撬开门闩。石桌上还有半杯茶,茶沿上沾着淡淡的樱红色唇印,苏南枝惯来爱涂这个颜色的唇脂。这半杯茶,是苏南枝喝剩下的。萧沉韫正好有些渴了,便将那半杯茶一饮而尽,茶沿上的唇印也被他吞入腹中。“叩叩叩。”萧沉韫叩响苏南枝房门,依旧没人回应。暗线来报,说苏南枝回了芸院,那芸院怎会没人?难不成是出事了?想至此,他霍地推开屋门!冷风也蓦然灌进屋内!萧沉韫刚走进去,便看到屏风旁肤如凝脂的玉背,当即将刚要跨进屋内的余晔,一脚踹了出去。“……”余晔哀嚎一声。苏南枝唇色略白,泡了大半个时辰,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浴桶内的热水早已冰冷,后背朝水里滑去,头也要没入水中时——萧沉韫疾步过去,紧闭双眼,直接将苏南枝从水中捞入怀中!苏南枝突然被惊醒,当即瞪大杏眸——“啊!!!!”“本王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