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韫握住她小巧精致的纤纤玉手,轻轻摩挲那不堪一折的细腕,枕在她肩膀上浅眠,呼吸逐渐均匀。苏南枝为他掖好被角,屏住呼吸,刚要轻轻推开环在腰上的手,萧沉韫反而抱得更紧,顺势将她的头,按进了他怀中。“……”走是走不了,苏南枝眼观鼻鼻观心,闭上双眸,打算等萧沉韫睡熟了再走。却不想……这一等,苏南枝也睡了过去。两人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苏南枝刚醒,便看见萧沉韫正半抻着头,一双星眸黑如点漆,仿佛漪着春日暖水,眸色深深地看她。目光旖旎,温暖,又极致温柔。昨晚……她居然没有!回马车睡觉!苏南枝雪颊陡然通红,慢慢缩进被褥里,又小心翼翼地掀开另外一条缝隙,企图绕开萧沉韫,从被褥的另条口子钻出去——一片凉风拂来!萧沉韫将大半被子掀开,嘴角噙着浅笑,将她捞起来:“躲什么?”“没什么……”萧沉韫拿出一张羊皮地图:“我们正在祁焦接壤之地,应当还有一天半才到京城。”****一天半后。萧子珊的马车率先抵达京城。这些日子,萧子珊从未出面过任何宫宴,日日紧闭宫殿大门,对外宣称身染急病,不能出门,但还是有些人早就心生起疑。为避人耳目,萧子珊在宫外便换了套宫女常服,回宫再换华裳,盛妆装扮。她头戴奢华艳丽的金簪步摇,身穿繁复百花纹的粉色束腰长裙,外罩百金一件的红领狐裘,双手焐着小暖炉,路遇怀抱雪猫异瞳的雅贵妃,朝她浅浅福了个身:“雅贵妃娘娘,万福。”雅贵妃戴着芙蓉甲套的纤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猫,打量多日闭门不出的萧子珊,点头当做回礼:“三公主,安好。”万依雪眼尖地瞧见,萧子珊厚重的胭脂粉下,仍遮盖不住的黑青眼圈,便温柔笑笑,意思笼统:“公主这病已经一月有余,不仅气色虚弱,怎么手也粗糙了?若病还不见好,西戎大王子该等着急了。”她目光落在对方手上。萧子珊将在渊城劳作而起了小薄茧的手,下意识放在背后,那手背还有一道为苏南澈剃鱼骨的浅浅红痕,讳莫如深,避而不答道:“若无旁事,我先去给母妃请安,娘娘回见。”“好。”万依雪笑意盈盈点头,她虽不是料事如神,但也能凭直觉隐约猜个七七八八,待萧子珊离开后,兀自摇头喟叹,“这孩子,摊上个卖女求荣的生母,也是命苦……”“谁说不是呢?可怜三公主幸福无忧的日子要结束了。”碧蓉嬷嬷接话。“慎言。”万依雪随意地轻声叹息,“父母作孽,子女偿债。若七王能堪当大任最好,若不能,本宫也不逼他,只求他在这冤魂无数的皇宫安然度过后半生。”“娘娘想得开,必会得偿所愿,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萧子珊无数次调整心绪,从渊城回宫的这一路,无时无刻都忐忑不安着,哪怕如今已经走到凤鸾殿宫门前,她还是生出一股子恐惧的胆怯……她想逃,她不敢面对母妃。但——那紧闭着的沉重的红漆宫门,还是从里面缓缓打开了。若不是素素紧紧搀扶着她,只怕她已经浑身无力,跌坐在地。她面无表情,如枯木僵尸般跨过门槛,在宫女们的无声行礼中,绕过回廊、踩过台阶,走进压迫感极强的辉煌殿宇。左如月一如既往华丽美艳,身穿明黄色百鸟朝凤的凤袍,拢着金蚕丝裁制的大氅,坐在主位,柔弱无骨的手腕抻着太阳穴。在女儿进殿那刻,左如月坐正身子,站起来,朝萧子珊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却发现了她手上的伤,当即冷沉了脸:“本宫万万没想到,你深养皇宫,竟然还有这样的孤胆,敢只身前去塞北!你瞧瞧你的手,都伤成了什么样子!?连尚衣局的宫女,都比你的手细腻漂亮!”萧子珊在训斥声中低下头。“无规矩不成方圆。跪下!”左如月隐有怒意,既心疼又生气,厉声道,“翅膀硬了,竟然胆敢私奔!苏南澈那个废物,让你洗衣做饭,劳作种地了?”萧子珊默不作声地跪下,使劲摇头。左如月想起当年的自己,她就是不顾左丞相劝阻,非要私奔,还给苏正下药失了身,才怀上子炎,以至于牵连出后续诸多祸患,如今,她唯一的女儿,竟然重蹈覆辙,走了她的老路!她如何不怒?若萧子珊失了身,婚前失贞,她该如何向西戎大王子交代?!左如月俯下身,压低声音,咬紧后槽牙,逼问道:“你,可有与苏南澈行床笫之事?”“没有,我没有!儿臣不敢!他也不会如此逾矩!”萧子珊猛然抬头,矢口否认!“可你都敢私奔去渊城,又怎知你不敢逾矩?你被苏南澈那畜牲灌了迷魂汤,他是个正值壮年的男子,本宫怎知道你没有?”左如月霍地怒摔凤袍,背过身去,冷定了脸色,“云栀!”云栀嬷嬷被厉声大喊,浑身一颤,连忙走上前,深吸口气,隐有不忍,但还是压住了替萧子珊求情的冲动,好声好气道:“公主,您自己随老奴走一趟吧,也少吃些苦。”“不要……”萧子珊眼含屈辱的泪水,摇摇头:“嬷嬷你信我,我没有。你帮我替母后求求情,我知道她向来听你的劝……”“对不住了,公主。”见她不肯,云栀招了招手,几个宫女强制性将萧子珊从地上拽起来,拖进了动员厢房。萧子珊面如死灰,浑身微微发抖。云栀叹口气,一边说一边解开她的衣扣:“有些话轮不到老奴开口,可老奴看着公主长大,不忍您如此。您从开始,便该乖乖和亲,不该偷偷去边疆。”萧子珊神情麻木,大颗大颗眼泪,无声落下。云栀褪去萧子珊的衣裳裹裤,让她浑身赤|裸地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