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韫打开院门,阔步流星地坐进马车中,瞥了眼洛云崖:“你留在这里,助南枝郡主一臂之力。”“不行!”洛云崖一脚踩进马车,“开什么玩笑?如此紧要关头,若你有个万一,我还能及时救你——”“砰!”地一声!余晔窜上马车,利索地关好车门:“下去吧你,洛神医,也记得帮我照顾好春盛啊!”随后,马车绝尘而去。“你、你们居然就这么扔下我了?!”洛云崖轻功不是很好,追了一路也没追上,在后面大声嘶喊,“余晔,老子跟你没完!”他追不上,只好折返。洛云崖一脸衰的跟在苏南枝后面,坐上去骊山的马车。“骊山道路崎岖,春盛留在芸院看家吧。”此行可能会有危险,苏南枝并不打算带上春盛。春盛踮起脚尖,下意识追出去几步:“姑娘万事小心!”苏南枝放下车帘,三人坐在马车中,各有深思。苏南澈一面担心萧子珊,一面也思虑宋晨云一事。洛云崖则满心满意地担心萧沉韫和余晔二人,想着赶紧结束这边的事情,去帮萧沉韫的忙。一路上,车内气氛都过分凝重。苏南枝不像让三人都这么忧心忡忡,调侃了洛云崖一句:“洛神医,你怎么像摄政王小媳妇似的,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你才是他正儿八经的小媳妇。”洛云崖手肘抵着桌子,斜撑着太阳穴,“此事凶险,不同于平常,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的长期饭票就没了。”他与苏南枝插诨打科,嘴皮子一如既往利索。马车七弯八拐地驶出京城内,通向人迹罕至的山间小道,再按照苏南澈手中的地图位置,一路到深山老林里,约莫一个半时辰后——马车终于在骊山密林最深处,地势低洼的地段停下。此处四周都有参天大树遮掩,也有一人高的野生灌木丛做掩饰,几座不起眼的竹屋,藏在青山绿黛中,放眼看去,几乎与大山融为一体。不知道此处地址的人,几乎不可能找到这里。苏南澈扶苏南枝下马车,洛云崖随手摘下一根苦蒿草嚼进嘴里,漫不经心地走了几步,实则是暗暗观察四周。洛云崖随手折断十几片巨大的蕨叶遮住马车顶,跟在苏南澈身后,朝那酒厂走去。刚走到竹屋,便闻到了股子红高粱酒的浓香味。邹虎正抡着他半人高的大铁锤,强身健体、精进武艺。负责打理苏南枝京城生意的江源也在,正忙里忙外地张罗着春节的年货。江源警觉性很好,听到身后有几道脚步声时,便捏紧了袖中的匕首,低咳着暗示邹虎:“咳咳咳……”邹虎抡起大铁锤,耍了几个漂亮的招式,疑惑道:“江、江源你小子咋、咋滴啦?怎么咳嗽?”“江源,邹虎虎!”苏南枝轻笑着喊了两声。邹虎轮着铁锤,喜出望外转身,两眼发亮激动道:“主上!!主上今日怎么得空来了?”苏南枝有些诧异:“邹虎虎,你好像没有从前那样结巴了?”“嗯!因、因为江源,时不时来这里训练我读绕口令。”邹虎虽然还是有些口吃,但已经好太多了,他憨厚一笑,摸着后脑勺纠正,“主上,我叫邹虎,不是邹虎虎。”“哦,邹虎虎,我父亲呢?”苏南枝轻轻一笑。“苏老爷正教小湛下围棋呢,何老头在后山挖野人参,邹三、王福、谢莲在那边酿酒。”邹虎一口气说完好长段话,顿感自豪。“邹三是客栈小二,王富是夜宴小厮,谢莲则是当年侥幸提前逃走的画舫丫鬟。”苏南澈为苏南枝解释道,“被贬为罪臣之前,我已经提前和这三人交代好了,若拉到御前对峙,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