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瑜昂藏七尺,身姿俊雄,比苏南枝更有力量,力拔山兮般发狠抬开断木,再将温言斐的胳膊架在他肩膀上,扶他出去!苏南枝狼狈地闯出火海,获得第一丝清凉空气后,精疲力尽地跌坐在地,满脸惨白地不停咳嗽。很快,衣袂烧起火焰的萧瑜,也将温言斐救了出来!苏南枝看向萧瑜衣服上烧着的火,迟疑了一瞬,还是舀了瓢水泼了过去!萧瑜看着烧焦了一半的袍摆,正湿漉漉滴着水,他倒是好些年,没这么狼狈了。温言斐脸色气血全无,露出心疼到不敢呼吸的复杂表情,强忍腰上的剧烈疼痛,双腿一软跌了下去,单膝跪在苏南枝面前,如视珍宝地捧起那双血肉模糊的手,失控喃喃:“对不起……对、不起……你是因为我才烫伤了双手……”“我救你,也是因为你不顾一切地闯进火海救我。”苏南枝缓过劲,此刻才后知后觉,双手十指有多么疼,疼的她不敢动一下。那双漂亮至极的玉手,此时却表皮外翻,露着大片血肉,皮肤与血肉粘连着,源源不断地渗血。都说十指连心,她疼的钻心入骨。她脸色惨白的像死人,唇畔虚弱地牵起一个浅笑,还故作轻松道:“言斐,你快起来,别跪着啊……就是受了点轻伤,也没伤到筋骨,洛神医肯定有药能治好。”温言斐看着女子那双手,沾了灰的清秀俊脸布上一层阴鸷,不顾腰上剧痛,提起苏南枝的沧月剑,站在夜晚的深巷里,目光中有杀手杀人如麻的狠辣之意!他可是天下第一杀手,温言斐!在没当死水县县令之前,狠辣残酷只接恶人单的温言斐!若非是姐姐那碗长寿面,感化了他,温热他冰冷的心,恐怕他余生都会活在黑暗中。可现在——居然有人要杀他心尖尖上的姑娘!要熄灭他生命里唯一温暖又璀璨的光!这对于一个曾经在黑暗深渊里生活了数十年的杀手来说,生不如死。温言斐拾起地上一把长刀,扔给萧瑜:“九王可愿意联手,擒住宋晨云?”“可以。”萧瑜接刀。萧瑜的回答,在温言斐意料之中。从萧瑜冲进火海,答应苏南枝救他出去,温言斐便知道,萧瑜会联合他铲除宋晨云。斩断左如月的左膀右臂,萧瑜怎么会不乐意呢?宋晨云的实力在温言斐之上,也在萧瑜之上,但倘若两个人默契合作,未必会输。温言斐擅长轻功和近攻,如蜻蜓点水般,足尖迅速踏过墙桓,手腕一转,杀出漂亮完美的狠厉招式!宋晨云连忙躲避!撕下温柔表皮的萧瑜,眸子里透着股残忍的暴戾,目光冷沉如暗夜,如伺机待发的恶虎,理智至极地站在墙桓下,观察宋晨云武功的纰漏之处。他发现,宋晨云极其避讳被人碰到面具。萧瑜唇角勾起残忍无情的一丝浅笑,刀尖在地上拉出一道长痕,旋即,爆发式地提刀冲过去!灌入全部内力,砍向宋晨云的脸!他专砍宋晨云的眼睛、鼻子、太阳穴,以及裤裆!很多人不屑于这样下三滥的打法,可能萧沉韫这辈子都不会使这下三滥。但萧瑜不一样,白猫黑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他目标清晰,能疯了般不折手段,被骂卑鄙无耻、混账下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今天能擒住宋晨云。温言斐剑法娴熟,势如破竹般所向霹雳,带着杀手特有的凌厉,与萧瑜配合恰当,将宋晨云逼近墙角!宋晨云眸眼显出滔天仇恨,疯了似的带着黑金面具刺客反击!“没想到啊,本王喊了多年皇兄的萧子炎,居然不是父皇嫡子!哈哈,敢问一句,你知不知道他生父是谁啊?”萧瑜忽然玩笑出声。此话当着众人说出,宋晨云压在心底最隐晦的秘密被掀开,有过瞬间的惊慌——也就是这一瞬间!温言斐一剑刺进宋晨云腰腹!宋晨云捂住伤口,纵身一闪!“话说,你不会是萧子炎生父吧?”萧瑜讥笑了一声,提刀朝宋晨云的黑金面具砍去,依旧嘴贱地刺激对方,“你和皇后**的时候,刺激么?是你在上还是她在上?”“滚!!!”宋晨云恼羞成怒,怒火在胸口腾腾燃烧,失去理智,打法也乱了!温言斐不为外物分心,剑法稳准狠,迅猛如闪电,刺穿宋晨云的大腿!宋晨云轰然跪倒在地,腰腹的大口子汩汩出血,大腿可见森森白骨,咬牙切齿地瞪着萧瑜:“卑鄙后生,皇后乃一国之母,岂容你污言秽语!”洛城和曜夜当即用粗绳捆猪似的,将宋晨云牢牢绑住!萧瑜身量颀长,弯腰冷冷一笑,修长好看的大掌一边掀走宋晨云面具,一边漫不经心地盯着那双愤怒到快喷出火的眼睛:“皇后人前端庄威严,被你压在身下时,会不会欲求不满,也如教坊司那些妓子一样搔首弄姿?”“闭嘴!!你不准出言侮辱她!”宋晨云激动大吼。“她如今是乱臣贼子,可不是一国之母。”萧瑜将刀刃插进宋晨云汩汩冒血的伤口,残忍又慢条斯理地搅动,将伤口搅得血肉模糊,可见森森白骨时,再轻轻用力,利刃瞬间贯穿宋晨云的左腿骨头!鲜血四飙!“啊!!啊——”痛的宋晨云险些当场昏死!“本王方才出言刺激你,不过是想试探你,是否真的与皇后有染罢了。”萧瑜文雅又俊朗的脸上,染着妖冶鲜血,那双寒眸像是要将一切事情勘破般,忽然微弯,攒出高深莫测的笑意:“原来,你真的与她有一腿。”宋晨云才发现,可能皇宫之内,所有人都忽略了。左如月忽略了,七王忽略了,萧睦忽略了,连他也忽略了,这个向来最温润不过的萧瑜,才是蛰伏在暗处,最强劲的敌人。萧瑜看着宋晨云一半丑陋恶心一半英俊无双的脸,将黑金恶龙面具扔在地上,用脚碾踩,目无波澜地微微一笑:“真是个……丑东西,难怪怕别人掀开你的面具。洛城,拿麻袋蒙了他腌臜人眼睛的脸!”宋晨云因为毁容,最忌讳别人掀开他面具,更是忌讳骂他恶心。萧瑜完全是精准踩在宋晨云痛点上,把他身心内外全狠狠折磨一个遍!此时。春盛正用干净纱布、清水,给苏南枝包扎伤口。萧瑜刀尖向着自己,把刀柄递向苏南枝,勾唇笑:“枝枝,你要不要来折磨折磨他?”“没有你这个特殊癖好。”苏南枝不冷不淡地回他。“没事。我已经帮你折磨过了。”萧瑜笑意更深。“疯子。”苏南枝下意识脱口而出,“你这个疯子。”“不疯不成魔。”萧瑜仍然笑着,“我知道宋晨云对你还有用,便留他一条贱命给你。本王,先走一步。”萧瑜翻身上马,笑吟吟看向苏南枝,咬重语气:“对了,本王今日救了你,也帮你救了温言斐,不、用、感、谢。”随后,他带着洛城和其余士兵,浩浩汤汤地离开。苏南枝脸色微微变化。萧瑜临走时故意说那句‘不用感谢’,实则在特别提醒,她欠了他一份救命之恩!若萧瑜真的‘不用感谢’,他怎么可能临走前还要重提一遍?!等等……萧瑜为什么会知道,宋晨云和皇后**?他当初不知从何处得知皇后婚前失贞,又得知皇后一口咬定父亲是萧子炎生父,笃定父亲百口莫辩洗不净罪名,从而威胁父亲顶罪。现在他又是从哪里知道,宋晨云和皇后有一腿?!萧瑜在打斗中故意激怒宋晨云,可语气也全然不像试探,更像是知道这件事,才故意去刺激宋晨云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