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刘忠从鼻孔里发出冷哼,冥顽不灵地嗤笑,“我虽然顽劣贪财、好色噬赌,可我父亲背井离乡,为大庆征战一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立了无数功,却因一条罪就要死!朝廷瞎了狗眼,十年未曾晋升我父,亏得我父还对朝廷忠心耿耿!他愚忠,可我却不愚蠢!生而为人,各择明主,谈什么家国大义?这一套狗屁道理,不过是皇室操纵我们为萧姓卖命的借口罢了!”“父亲!反了吧!!”刘忠目露杀气,满面凶狠,哗地一声惊响拔出长刀,“摄政王为妖女迷惑,今日我们便杀苏南枝,除掉‘心术不正’的摄政王,将痕迹抹掉!山高皇帝远,日后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查不出是我们杀的人!”刘提督面色铁青,胡须不停发颤,咬紧后槽牙,一句颤颤巍巍的不可尚未喊出——“来人!围杀摄政王!”刘忠直接替父下令,唤来数百名杀手!身穿甲胄的百名杀手,乌泱泱的从天而降,锃亮铠甲上映着寒夜冷光……刘忠虽然废物,武功倒还不错,一声爆喝:“杀!”随即,便如猛兽般杀了两名护院,伤了三名萧沉韫的精兵护卫——现场一片混**战,鲜血四溅,尸首倒地。苏南枝绝美的杏眸一沉,攥紧手中长剑,护在萧沉韫前面,一刀砍伤一名趁乱闯上前的杀手!几滴鲜血溅在她玉白的面上,如肃杀妖冶的女修罗。萧沉韫平静地喝了一口雪芽春茶,茶盖‘叮’的一声合上,拔走苏南枝绾发的青玉簪,目光瞬间凌厉如刃,“咻”地一声破空而去——刺穿刘忠喉咙后,飞嵌进他身后的墙壁中!手中大刀应声落地!“哐当——”刘忠满脸不可思议,瞳孔急剧惊扩,恐惧至极:“怎么……可能……”这么快……话未说完,便应声倒地,喉咙处的窟窿血流不止。主张谋反的人死了,剩下的鱼虾蟹将一时间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太快了,摄政王一出手,主谋即死。从刘忠造反,到刘忠横死,不过半炷香时间。“没有人能杀得了摄政王的……没有人……”刘提督轰然跪倒在地,面色苍白如纸,抱着儿子尸首喃喃低泣,“孽障啊!你这个孽畜……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谋反……他可是摄政王啊……”“就算你千方百计,也是徒劳啊……”萧沉韫走到苏南枝面前,抬袖替她擦干脸上鲜血,淡淡道:“刘忠戮尸后,斩头颅悬挂于城门之上,高悬七七四十九天,敲山震虎。”刘提督满脸挫败如雪,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绝望地跪在地上,身上软瘫瘫靠着梁柱上,疲惫至极的双眸缓缓抬起:“苏参议……能不能请教一个问题?若不知晓答案,我恐怕死不瞑目。”“可。”苏南枝点头。“你到底是怎么拿到军事布防图的?”刘提督绝望中带着一丝探求,“你怎么会拿到军事布防图?我属下看见你私下与北狄女王会面,难不成就是那时拿到布防图的?”他死也想不明白,刘忠做事还算隐秘,她一个小小女流之辈,又怎么可能拿得到布防图……苏南枝听后,无声轻笑,侧开身子让出一条路。温言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我武功平平,不算绝佳,我自然不可能在狄琼的地盘探囊取物。但天下第一杀手,温言斐可以。”先前,苏南枝在城门外,附耳密语交代温言斐的事情,便是前去狄琼屋中偷取这份布防图。“温言斐……是你手下的人……他竟然……为你效力……”刘提督脸色布满震惊,“三年前,温言斐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响彻世间,后来渐渐隐退,听闻他云游四海,却不想是在你手底下做事。”刘提督很想知道,苏南枝究竟有何本事能走到今天这步。可他没这机会了。萧沉韫招了下手,余晔便给刘提督戴上枷锁脚铐,抓去了死囚大牢。余晔带人清扫现场。苏南枝收起那封布防图,被萧沉韫圈出的那小山尖 ,山顶化作圆形,所画的山共用四笔,这便是与其他官员拿到的布防图不同之处。其他官员的布防图,此处山脉,一共画了五笔,山尖并非圆形。通过布防图揪出了通敌叛国之人,萧沉韫这才下令:“将正确的新址布防图,发放给祁焦两州。”此时。屋顶响起了瓦片细微的咯噔声。余晔和洛云崖双双抬头,只见一只老鼠爬上了房梁,踩的瓦砾咯噔细响。“莫总督这屋子,居然还有耗子……”余晔嘟囔了一声。“那便上去,把这只老鼠,抓下来。”萧沉韫负手而立,站在静谧如雪的清冷月光中,平静开口。余晔飞身上瓦,朝前追去,忽然脸色一沉,大喝道:“有刺客!还有漏网之鱼!只不过这条鱼,还是北狄的!”倒三角的屋檐上,身穿夜行衣的阿诺,手持短柄弯刀,飞速踏过瓦砾朝府外逃去!然而——铺天盖地的烨羽军忽然从天而降!人数之多,如密密麻麻的渔网,将逃无可逃的阿诺团团围住。“阿诺大人,急着走什么?”萧沉韫平静勾唇,俊眸里是令人恐惧的冰冷。阿诺额前爆汗如雨,攥着刀刃的手片刻不敢放松,时刻高度警惕,冷笑回应:“被摄政王抓住,我也算认栽。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我阿诺悉听尊便!”“两国建交,不杀使臣。劳烦阿诺大人,替本王给女王送一份大礼。”萧沉韫笑意深不可测,眼里目光就越发沉冷。下刻。一口口打开的棺材便被抬了进来,里面躺着十几具尸体。看见棺中死去之人,阿诺脸色也一寸寸白了下去,有些乱了方寸,她眼里闪过痛惜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