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迷雾中弥漫出一丝血腥气。萧沉韫循着那断断续续的求救声找过去,那女声越来越薄弱,弱到令他一颗心提在嗓子眼上。“嗷呜!!”恶狼嚎叫。苏南枝的软剑被萧瑜卸走,逃跑时手无寸铁,捡到一根断木,指着四周围着她团团转的四匹恶狼,嗓子不停战栗:“滚、滚!”此处雾大,她看不清恶狼所在方位,人的视力不如恶狼,恶狼在浓雾中将她看的清清楚楚,可她却只能听声辨位。如此一来,吃亏的只有她。恶狼朝前一扑!獠牙像捕兽夹般死死咬住她的大腿,她用断木狠狠砸了下去!恶狼松了口,她跌跌撞撞朝前逃。恶狼一前一后再次将苏南枝团团围住。在这迷雾丛林中,可谓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她使不出轻功武功,甚至爬树都有些困难。浓雾里,恶狼绿幽幽的眼睛,要将她生吞活剥般口流涎水。她拖着受伤流血的大腿,吓出满身冷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那般,四肢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紧紧攥住手中木头,指甲用力到断裂也没察觉,断甲流下血,吧嗒、吧嗒染红湿土。恐惧、害怕、惊悚。几匹恶狼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虐杀感,将苏南枝死死困住,仿佛她已是盘中餐。有一饿狼流着涎水的舌头舔了舔鼻尖,兽爪蓄势待发般刨了刨地,猛然扑杀而去——苏南枝瞳孔惊悚扩睁,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一个高俊身姿将她扑倒在枯叶中!“哗!”温言斐闪现而来,锋利刀刃将饿狼劈成两半,溅了满袍血!萧沉韫手肘在地上磨出血迹,将苏南枝紧紧抱在怀中,像是要将他融入骨血般用力。苏南枝被他抱得腰都快断了,过了几息才反应过来,饿狼已被斩杀,而救她之人正是萧沉韫。她欣喜若狂:“沉韫?你没事了?你毒都解了吗?”萧沉韫感受着怀中人的体温、呼吸、心跳,他才终于舒了口气,将苏南枝扶起身,手指滑入她的指缝,紧紧地十指相扣,用力到骨节微疼:“本王没事。你呢?可有事?”苏南枝摇了摇头,萧沉韫却发现了她受伤的大腿,旋即将人拦腰一抱:“咳、咳咳。受伤这么严重,还没事?”紧急赶到的萧瑜,不知在旁站了多久,看见她安然无恙时,心里的负罪感才稍微降低了些。走出迷雾之后,萧沉韫解了苏南枝的气海丹田穴。苏南枝试了下,确认可以使出内力。萧沉韫抱着怀中轻若羽毛的女子,目光如刀,冷冷地剜了一眼萧瑜。这一眼里,暗藏着滔天的杀意。萧瑜垂眸,避开那道目光,袖中的手在微微发抖。万幸……万幸她没事。萧沉韫带回了苏南枝。许是劳累过度,又受了惊吓,苏南枝在萧沉韫怀中安定地昏睡了过去,睡时,唇角还挂着浅浅的笑。萧沉韫看着怀中人儿的睡颜,再次松了口气。马车徐徐驶回曜亲王府。萧沉韫给苏南枝处理完伤口,他再吃了洛云崖给他的药,忙到黄昏时,将余晔与洛云崖、南北城召到了书房内。余晔双手环抱长剑于胸前,踱步在书房中:“王爷,属下认为咱们可以加快进程了。”萧沉韫不予回答,反而看向了洛云崖:“你,可有把握?”“养兵千日用在一朝,王府养了我那么久,嘿嘿,王爷你就放心吧。那位仙丹里的弯弯绕绕,本神医可是全部都查清楚。若是……”他顿了一下,后面的话没说,屋中所有人也明白。洛云崖又道:“我认为我的医术,还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反正下毒之人又不是我们,我们也只是中途参与,给另一位推波助澜而已嘛!算上去,我们这也算是助人为乐!”萧沉韫俊脸微沉,满眼深思熟虑,屈指慢敲桌面,半晌之后,已然有了考虑:“三日之内,有力回击。”“是!”余晔脸色一正。“南北城,你与烨羽军其他三位将领,要随时做好交战准备。”萧沉韫将目光看向南北城。南北城身穿玄武铠甲,重重抱拳,朗声道:“是!请王爷放心!尔等必定完成好您交代的事!”萧沉韫颔首。书房外走进来两名探子,低语汇报:“王爷,西戎再次来犯,明日便是苏家二公子动身渊城之日,您看,是否也要插两颗暗棋在边境?”“边境境况如何?”萧沉韫紧皱眉头。那风尘仆仆的探子沉吟后,神情不太妙地摇头:“怕是,要大动干戈,引起大战了。”“噼里啪啦”地一阵响,萧沉韫怒摔袖袍,拂落桌上的纸墨笔砚,脸色阴沉至极:“西戎可汗,想做什么?前脚大庆送去了和亲公主,以示两国友好,刚和亲结束,他便要引战?”“据咱们安插在西戎王帐内的暗线汇报,老可汗一直都无开战之心,他暮年已至,再也没有了从前驰骋沙场的雄心壮志。这一次的战争,似是那位行踪神秘的云亲王挑唆。”探子战战兢兢答。萧沉韫冷漠一笑,眼中全是肃杀之意:“怕是西戎算准了大庆即将帝位更迭,时局动**,党群相争,故意趁此机会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