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子妃,还是你是摄政王妃?”萧沉韫双手掐了掐她两边脸颊,揉了揉她的脸,搓圆搓扁,“本王在揉谁的脸,在揉北狄太子的脸。你说本王胆子是不是太大啦,竟然敢揉太子殿下的脸。”“噗——”苏南枝被逗笑了。“沉韫,唔、喔……”萧沉韫将她嘴巴搓成o型,苏南枝吐字不清。我这是跟着夫人的地位水涨船高啊,谁能想到,我娶个美娇妻,娇妻做了太子,我的地位也成了太子妃。日后可不准纳男妾。”萧沉韫揽住苏南枝的腰,认真道。苏南枝笑得眼泪花儿都出来了:“哈哈……”“萧沉韫,你竟然担心我纳美男妾!你哪点比不上美男妾,你怎么还担心我纳妾呢?”“你竟然拿本王同美男妾相比……哎……”萧沉韫摇摇头,眼底都是宠溺,神色却装出受伤模样,“你位高权重后,可不能抛夫弃子……不然你让本王孤儿寡父,如何立足于世……”“萧沉韫,你好好说话。”苏南枝被他逗得前仰后合,捧腹而笑。萧沉韫见她笑得开心,唇畔笑容更甚,二人一边笑着一边走回晗珠宫。进了晗珠宫后,萧沉韫看着苏南枝捧着册宝的背影,眼中笑意渐渐淡去,变得凝重,皱紧了剑眉。他不是不支持苏南枝走上女帝之路,他也不认为女子必须困在后院相夫教子,他也赞同苏南枝做她想做之事,她要争储,他便陪着她分析局势,不余遗力助她登高,只是……北狄与大庆多年以来水火不容,因为领土边界原因,经常爆发战争和摩擦。冬季时,北狄图邺城资源匮乏,不少乔装成百姓的军士便会冲进大庆渊城烧杀抢掠,以至于两国关系交恶,前后三位帝王继位半年来,北狄大庆大大小小交战数十次。若南枝登基称帝,成为北狄女帝,萧沉韫也登基称帝,成为大庆帝位,势必立场不同,出发点不同,再琴瑟和鸣的夫妻关系,也会因为彼此仇恨的百姓、大臣挑唆,而感情破裂。何况,两国帝都相距遥远,萧沉韫在京城,苏南枝在北狄皇城,上千里之路,必然不能经常见面。位居庙堂之高,一举一动都受天下人监督。若当帝王,便不能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届时,他们又该何去何从……走到一步,苏南枝怎会放弃女帝之位吗?她不会。萧沉韫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只差一步之遥,便能轻易称帝,不可能退步,让昔日所有人的努力付诸东流。那他们……又该怎么办呢?萧沉韫眼底有着深深的担忧。此时,在书房的苏南枝,亲眼看着素图雅将册宝锦盒妥当存放,眸子里也缓缓流露出忧虑。她坐在案牍前,手托着腮帮,目光幽远地凝视窗外落叶纷飞。若她登基,她和萧沉韫,该怎么办?开弓无回头箭。从她接受皇女身份时,就该想到,他们之间,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她甚至能够想到,按照事情轨迹发展,日后他们二人会走上怎样一条无可挽回的不归路。她不可能自私到,让萧沉韫放弃大庆帝位。萧沉韫是最适合做大庆皇帝的人,萧沉韫做大庆皇帝,才能让北狄大庆两国永远和平建交。素图雅放好圣旨之后,缓步走到她身后,看着苏南枝紧皱的眉头、忧虑的目光,忍不住问道:“太子殿下,可是在思虑情感之事?”“你怎么知道?”苏南枝微微一怔。“也只有情感之事,才能让殿下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说真的,素图雅也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夫君是未来帝王,妻子也是未来帝王,重要的是,二人称帝的国家并不相同。苏南枝手中攥着一块玉佩,这是萧沉韫亲手为她雕刻的,上头雕着一丛柳枝与铃兰花,刻着小小的“枝”字。就在此时,星辞从外面匆匆走来,双手交叉在胸前行礼道:“太子殿下,陛下请您去王殿一趟。”“好。我知道了。”苏南枝将玉佩收在袖袋中,站起身,带着素图雅去了王殿。王殿内。狄琼身着轻薄的紫色龙纹长袍,正双腿盘坐在案前,左手拿着一块木头,右手拿着一柄小巧锋利的雕刻刀,刀刃抵在木头上,木屑落了满地,一个形似小君曜的木头娃娃,初见雏形……听到苏南枝的脚步声,她便温和地笑道:“阿窈,你瞧,朕刻的像不像君曜?”苏南枝行了礼,默不作声地跪坐在她身侧,看着她手中的木头娃娃,点头道:“母后刻的像极了。”这声母后,让狄琼手中刀锋一颤,险些伤了指腹。她也总算是等来了苏南枝的这声母后,也就是说,苏南枝终于把她当做了母亲。这来之不易的一声母后,让狄琼眼圈微微生热,她笑容更开心了几分,褪去帝王气势,其实她也不过是一个年近五十的普通母亲,她说道:“找你来,是想让你陪朕说说话的。这偌大的王殿,我待了近三十年之久,乏味的紧,自你与君曜回了皇城,我才觉得这王殿,有了一丝人情味。”木案旁的香炉没了香粉,苏南枝从香瓶里取了香著,舀了一勺香粉轻轻放在炉中,一边说道:“日后我与君曜会多来王殿,不会让这王殿总如以前那样乏味。”“好,好。”狄琼点头,笑容愈发浓烈,“我此生最想看到的,便是你回到我身边。如今你带着君曜回了北狄,我也算了却一桩心事,我其实一直以来,还有一桩心事,便是你与萧沉韫的婚事……”